二百兩,聽起來好像很多。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並不難,只要打開金鎮少爺臥房桌子下的青石板。
可是要怎樣對爹娘說,他們是絕不會相信的。再說她也不打算給他們說。還有那個金小光一直想通過她驗證金鎮少爺的身份,或者利用她還有別的目的。如果她突然間有了買宅院的錢,他一定會聯想起來的。
為了不讓金小光的目的達成,她決定金少爺留的錢財,不到生死悠關,儘量不動用。
可是不動用這些錢想買稱心的宅院,真的很不現實。那可不是幾兩十幾兩的問題。
她雙手抱頭,呆呆的看着屋頂,暗自算計着如果不動用金鎮少爺留下的固定資產,的得多久。
這一算,最起碼真的最快得三至四年。還必須得金小光每固定五兩銀子,家裏不要發生什麼事兒。
三,四年,她今年虛歲已經十七。得等到她二十歲。二十歲的女子,已經算大齡剩女了。該考慮婚事了。
還有林張氏還能活到三四年之後麼?如果到時房子沒買好人已經死啦!菜二還會不會買房子。
所以還是得現在買。早一天享受早一天安心。
問題不是沒有錢,而是有錢沒有藉口花。
她想來想去左想右想,忽然想到可以先貸款買宅院,然後慢慢還錢。帶利息的那種,也就是房貸。
要貸款就得找財大氣粗的,暫時不用錢可以允許慢慢還的那種。
這種人去哪裏找呢?
再想來想去,也只有金小光燕無憂金臻少爺這三人符合條件。。
因為她認識的有錢人也就這三個。金臻少爺自然排除在外,燕無憂不在,剩下的也只有金小光了。
金小光,金小光這個人陰晴不定高深莫測的,對她又只是利用。他的錢能貨麼。
想着心事,聽的門外傳來菜二娘子的聲音:
「當家的,回來了?」關切之情溢於耳中。
「嗯」菜二悶聲悶氣的應了聲,便沒了動靜。沒同往日般的先問吃什麼飯。再問有沒有什麼事兒。
一定是去外面打聽宅院受到了挫折。林株慢慢起身走出院子。
院子裏已經有點春天的氣息了,地邊牆角有了綠意,絨絨的,似鋪了一層綠毯。又是一個春天了。
菜二木頭樁子般的站在裏邊兒,眼睛看着光禿禿的菜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株輕輕上前,站在旁邊問:「爹,看的怎麼樣?有沒有合適的?」
已經看了有半個多月時間。賣房的倒不少。每天也看一兩家,天門鎮離都城不遠,鎮上居民很多在都城做生意或者有別的營生,情況好點的,不想來回跑,便舉家搬去天子腳下做了都城人。
,有的宅院便空了下來,有的準備出售。
宅院有,可是菜二跑來跑去打聽來打聽去不是地理位置不行,就是價格太貴。大多是價格太貴,貴的有點離奇。
總之,沒有合適的。
聽女兒問,菜二長長地嘆息一聲:「不好買呀!都太貴,就是離鎮上半里路的只有兩間屋子半分地的,也得一百多兩,這哪裏里是賣院子,簡直是賣銀子。」
他平時不太注意觀查這些,還以為菜二娘子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看到的聽到的比說的更誇張。
林株也跟着長嘆一聲說:「爹。人家宅院是宅基地,自然比種田的土地貴,再說我們要買的地方在繁華地帶,自然價高。」
菜二氣憤無奈的說:「株兒啊。爹平時不出門也不知行情,這幾天出去一看,真是人比人活不成啊,就說鎮子東頭的張大頭,他爹娘在世的時候住着一畝地的大院子,後來給他們兄弟兩個隔開。成了兩個院子,也不小。後來他大哥又給兒子分開,成了三個院子。現在兄弟二人都隨兒子都城,三個院子都空着。爹求人問過,就是那個最小的只有一分院子的也得一百兩,要搶人啊!」
原來古代的房子也很貴啊。一個不大的鎮子都這麼貴,都城就更不用說了吧。
她笑吟吃吟的對滿目惆悵的菜二說:「爹,咱要買的宅子都是好地段,價格自然高的離譜。那么爹到底有沒有看下合適的?」
「最合適的就是那王婆婆家的院子,那院子大,兩排房子,院子有近四分地。可是那價也太嚇人了,三百兩。哪裏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買的起的。看看罷了。」
菜二幽幽說話,又嘆息一聲。三百兩是有點多。
不過兩排房子四分大的院子三百兩,換算一下也比前世的房子便宜很多。
前世這麼大的地方怎麼也的一千兩吧。
這可以用收入來換算,假如她在燕府打工,做的好點的話,每月可以有一至二兩銀子的收入,一年就是二十兩,一處宅院,這麼大的宅院不到二十年可以買得到。如果是前世,買個一百平米的屋子,二十年完全沒有可能。
兩排屋子四分大的院子,說起來真的不錯,好像聽說過。
沒等她發問,菜二又說:「這個院子就是年前要給你大姐租住的那個,王婆婆本想將房子租出去添補添補,帶着小孫子好好過日子,可是過年鄉下老家來人了,說是老家大伯念在兄弟侄子已經不在了,還留下一條根的份上,給他們祖孫二人分了個小院,還有祖上留下的幾畝薄田。這王婆婆的大伯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招了女婿待他也不好,他便想將侄孫召回去養老。王婆婆覺得老家有房子有地的,還有人照應。便決定將這個院子賣了,帶着銀子回鄉下好好置點田產,以後給孫子娶房媳婦。」
這些情況都摸清楚了,可是自己有錢麼?
林株故意問:「爹,你打聽得倒是很詳細,咱們到底有多少銀子啊?」
提起銀子,菜二黑臉微紅,很不好意思地說:「咱手裏就是你賺來的,現在也就十兩。本來還有一點。這不都給你奶奶哪邊添補了麼。」
他總以為有十兩銀子已經都富有的了。活了四十歲。他第一次有這麼多錢。
可是這點銀子買宅院,一個牆角也買不來吧。
林株說:「十兩銀子給汪婆婆了麼?定下了麼?」
菜二苦笑着說:「株兒,人家要三百兩,不是三十兩。」
如果是三十兩的話。他倒可以先找鐵管家先預支點月俸。
林株說:「我聽到是三百兩了。我說的是給個定錢。哦對了,我們還沒有討價還價。」
這孩子,說得好像已經決定要買下了似得,可惜手裏的銀子實在是少得可憐。
他搖着頭說:「株兒,爹是徹底死了這條心了。看來你奶奶也沒這個命。就讓她在那邊吧。只要出點錢表點孝心了。」
說完很不甘心的進了屋子。
現在他真的很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小院。將林張氏接過來,每天在頭前伺候着。他實在看不慣娘在那邊被無視的樣子。
可是錢是硬貨,一文錢都能難倒英雄漢。
心有餘力不足啊。
看這菜二更加彎曲的後背,林株咬了咬牙。
跟了進去說:「爹,如果我們真的想要買宅院的話,我倒有個辦法。」
林株腦子靈活菜二知道。他的眼裏頓是有了神采,忙問:「株兒什麼辦法?」
=林株便說:「找金公子借。然後每月還上一點,還個十年八年的。再加點利息。」,
菜二聽說買房有希望了,也不多想。馬上說:「這樣好這樣好。」
忽然神情黯然下來,又憂心忡忡的說:「株兒,辦法是個好辦法。可是人家金公子會不會答應呢?爹覺得不會,人家是有錢人,根本不會在乎一點利息的。再說了,誰願意每月收回那麼點錢,收那麼多年。」
他說的也有道理,金小光有錢有勢,根本不需要放高利貸吃那點利息。每月還錢,他也的有那時間。
林株說:「有的事情也不只是為了錢。爹。明兒我就去找金公子問一下,說不定他就一口答應了呢。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第二天一大早,林株便起了床,看菜二娘子已經在廚房幫林張氏熬小米湯了。站在門口說:「娘,我今兒要去都城,給金公子撈點鹹菜吧。」
菜二娘子忙說:「今兒去啊。是該去了。株兒,你看你爹起來沒有?湯都熬好了。」
林株答應一聲,才轉過頭去,菜二已經到了門前。
顧不得看米湯熬好了沒有。對林株說:「株兒,你去問問就好,人家金公子不答應就算了。利息太高也就算了。」
他昨兒晚上很仔細的算了算,利息太高的話就不划算。
林株忙點頭答應。
利息高不高也沒什麼關係,有的是錢還他,只不過想將銀子分散開來。
而且她很清楚金小光的為人,哪裏會要什麼利息。
她提着一籃子精緻的鹹菜,還帶了點木屋裏培育出來的那種有點像雞腿菇的蘑菇,菠菜韭菜。
這個季節這些菜都是稀罕物。
她提着菜籃來到都城,翠綠的菠菜韭菜引來很多人的目光。
有幾個看起來身份高貴的人還過來詢問是不是要賣的。
今兒有點高調了。她忙找了個地方,從籃子低拿出一塊乾淨的布蓋在上面。
只是給金小光送的,還是不要招搖的好。她很快地走過大街小巷,就來御華街的質子府。
發現門口多了幾個侍衛,很陌生。見她進門,上前攔住她。
平時很熟悉的那個侍衛忙上前說:「大人,這是府上的丫鬟。」她這才進去。
走過庭院小徑花園亭台,放慢了腳步。質子府今兒一定是來了什麼尊貴的客人。質子府門前侍衛也不是見什麼人都叫大人的。
來的人最低級別也比金小光這個世子爺高吧。
來了客人,還是躲一躲等一等吧,免得不方便。
她慢悠悠的走過一座小小的石橋,看着橋下清澈見底的溪流,順着溪流的方向慢慢的遊玩。
天氣還是很冷,微微的寒風吹在臉上,有點疼。
見周圍也沒什麼人,取下腰帶包在頭上臉上只露兩隻眼睛。
溪水彎彎曲曲,順着人工砌成的青石堤壩一直走,就走到了一片湖心出。
岸上有亭台遊廊雕漆欄杆,林株便依藍而立。看着鏡面般的湖面。
質子府真的很大,這一片湖心足足有菜園那麼大。想想爹為了買一處宅院愁眉不展的樣子,再看看質子府的奢華,有錢人的日子還是舒坦啊。
天很冷,湖面還沒有凍結,卻是湖水邊緣有點結冰。
『冰面上放着一條小船。
原來質子府後面還有這樣的風景,真是遺憾夏天的時候沒有來過,如果來了,可以游泳划船。
看着這片鏡子般的湖面,想起了定遠那條峽谷里的那條迷幻湖
想起了迷幻湖中的金臻少爺以及跟在他身後的人。
金臻少爺到底是什麼人?有到底是有錢的大盜俠客,還是什麼武林盟主之類的教派幫派的。想到他在湖水中的神仙般優美的姿態,她再次想起了這個問題。
「看什麼呢,想到了什麼?」
正想的出神,耳邊響起了了金小光磁性的聲音,他的臉貼了上來。冷冰冰的。
林株小臉一紅,轉身微微行禮道:「金公子好。」
「不好。」
金小光深邃冷傲的眼神俯視着她,沉沉的說。
好像有點煞有其事。
不好?發生了什麼事兒?林株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只是個例行問候,好與不好關她何事。
金小光見她不回答,說:「說說,怎麼這麼久不來?」
真是明知故問,不是過年麼?
她小聲說:「過年,家裏忙,抽不出時間。」
「是不想浪費時間還是抽不出?」
金小光說話間頭便低了下來,下巴輕輕壓在林株頭頂。
又來了。
金小光的身體帶着一股清涼,胸膛是暖暖的,還能聽到有力地跳動。林住心裏一慌,忙說:「自然是,是抽不出時間。我大姐的婆家找來了,鬧的烏煙瘴氣的,好不容易將她偷偷送走。奶奶又病了,現在還躺在炕上下不了床,你知道我爹是最孝順了,我家三口人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的。,這不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奴婢就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