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發揮了雙重功能,一方面,參與者試圖理解他們所參與的情境;另一方面,他們的見解又作為決策的基礎影響着事件的進程。
這兩個功能互相干擾,其中任何一個都無法獲得單獨作用時的效果,假如事件的過程獨立於參與者的決策,參與者的見解就能夠相當於自然科學家的見解,假如參與者的決策能夠擁有哪怕是權宜之計的知識基礎,則行為的結果也可能會更加符合他們的意圖,然而事實上無法改變的,參與者所依據的是不完備的理解,而事件過程則刻上了這種不完備性的印記。
自然科學中也可能出現研究對象與思維活動缺乏分隔的問題,但在形式上要和緩得多。
最著名的例子是在量子物理學中,觀察行為干擾了觀察對象,由此引出了海森堡測不準原理,這一原理在實際上設置了科學家獲得知識的能力的限度。
但在自然科學中這類問題只在極限的情況下發生,而對參與者來說這種情形卻處在他的思維中心。
首先,科學家謹慎地力圖不擾動他的研究對象,而參與者的首要目的卻是按照能夠令自己滿意的方式來塑造所參與的情境。
更重要的是,在量子物理學中干預研究對象的僅僅是觀察行為,而不是有關測不準原理的理論意識。
可是就參與者的思維而言,他們自己的思想形成了與之相關的對象的一部分。
自然科學的積極成就局限於那些能夠將思維與事件進行有效分離的領域中,當事件中包含思維參與者時,這個領域就急劇收縮甚至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