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園裏的這片草原,果然極為神秘,四季的交替極為迅速。
春季的野花,夏季的雲雨,秋季的枯草,冬季的白雪...這些平日裏要隔上很長時間才能見到的事物,有時在草原的十餘裏間便能找到。
張亮望着四季的變化,感觸頗多。
而且這十幾天裏,他與陳長生一路走在白草道上,談了很多無關修行的事情。
比如,生死。
張亮不得不承認,對方對於生命的態度,令人震驚,甚至敬畏。
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
這句話,對很多人來說難以理解,畢竟越是輕易擁有的事情,越不懂得珍惜。
生命對於很多人來說,來的太過輕易,所以他們不懂得珍惜,陳長生知道生命的可貴,所以他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張亮之前也不懂得珍惜生命,直到他臨近死亡的那一刻,所以他在重新擁有了一段人生的時候,才會如此的珍惜,才會想要獲得更久。
或許,兩人能在荀梅草屋的二十餘天裏成為朋友,與此有很大的關係,他們對於生命,都很珍視。
與徐有容的責任不同,陳長生和張亮,只是想活下去,為真實的自己活下去。
又過了三天,白草道終於到了盡頭。
張亮和陳長生,也終於看到了如山一般的陵墓。
陵墓由無數的巨大方石組成,有一條數千丈長的神道直通陵壁中央,四周有十根石柱,高約數丈,表面上雕刻的花紋,早已被數百年的風雨侵蝕成了模糊不清的痕跡。
張亮看了一眼石柱,隨後便不再關注它,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那條神道之上。
「走吧?」
他看了一眼陳長生。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感慨些什麼?」
陳長生有些好奇地看了張亮一眼,心道對方這種天才,對於星空下第一強者的周獨夫,應該極為崇拜才對。
「感慨這種東西,在心裏想想就夠了,不一定要表現出來。」
張亮敬佩周獨夫,也很想親自見見對方,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畢竟草原不遠處,還有南客和兩位魔將,以及那些妖獸。
陳長生想想也是,他似乎沒有時間去感慨太多東西,因為感慨,也是要花費時間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大笑兩聲,朝着神道走去。
沒用多長時間,兩人便來到了神道盡頭,來到了這座巨大的陵墓中腹,面前是一扇高約十餘丈的石門,看起來沉重無比,卻很容易便被推開了。
張亮二人進去沒多久,一襲白色祭服的徐有容也來到了這裏,看着高大的陵墓,她其實有很多想說的話,卻無人傾訴。
當她注意到陵墓上被推開的石門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朝着石門的方向走去。
進入石門後,陳長生拿出了短劍。
張亮想了想,還是抽出了腰間那般極為普通的鐵劍,兩人慢慢朝着陵墓內走去。
剛進入石門沒幾步,忽然,遠方的黑暗裏忽然亮起了一抹光明,緊接着,第二抹,第三抹...越來越多的光明依次出現,變成了兩道兩道明亮的光線。
原來,那是鑲嵌在通道壁上的夜明珠。
陳長生望着這些大小几乎一致的夜明珠,有些出神,想起了落落的那顆。
張亮則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想着周獨夫不愧是星空下第一強者,的確很有錢。
嗯,很有錢。
兩人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這條明亮通道的盡頭,什麼危險也沒有發生,沒有什麼致命的機關。
盡頭處,又是一扇石門。
推開石門後,是一座宮殿,宮殿的最深處,有一座黑色石棺。
陳長生對着石棺簡單地行了個禮,緊接着二人便朝一旁的石室走去,結果,石室的門也很容易便被打開。
張亮在石室中,找到了魂樞,將它的來歷解釋了一番後,交給了陳長生。
九間石室,被兩人看了一遍,也發現了不少了不起的東西。
這時候,一個白銀女子也來到場中,正是徐有容。
張亮看到她,卻沒有點破陳長生的身份,同樣也沒有點破徐有容的身份,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二者自己發現才最為有趣。
陳長生聽到徐有容稱呼張亮為師兄,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她是一名普通的弟子。
就在三人交談之時,忽然發現周陵外,出現了一道黑線,有數不清的妖獸,正在靠近這裏。
徐有容有些驚訝,當她看到陳長生手中的魂樞後,想到了很多事情,那在外面操控妖獸的,應該只有南客了。
突然,嗡的一聲震鳴響起,黑色魂樞掙脫陳長生的手掌,朝着陵墓深處的黑曜石棺飛去,懸浮在石棺的前方空中,散發着淡淡的光線,就像是一盞命燈。
沒過多久,黑曜石棺的上半截開始緩緩地滑動。
幽暗空曠的墓殿裏,颳起一場大風。
魂樞上面散出來的光線,被拂的更加昏暗,仿佛隨時可能熄滅的燭火。
轟隆巨大的黑曜石棺緩緩地開啟,沉重的棺蓋與棺身之間出可怕的磨擦聲,真的就像是雷鳴一般。
如山般的黑棺,緩慢地上下分離,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閃電,直接把這座黑山劈成了兩斷。
黑曜石棺的裏面,空間極大的但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有。
周獨夫,不在石棺中。
那把刀,也不在石棺中。
陳長生和徐有容都有些驚訝,張亮只是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當然不會驚訝。
不過,石棺中寶物數量很多。
刻成樹葉的晶石,明明可以用來做出無數美妙藝術品的極品翡翠被活生生雕成了草葉
很多寶物,都成為了石棺上的畫,看起來極為暴殄天物。..
陳長生忽然想到了黑龍,開始將這些寶物收到劍鞘中。
墓陵深處,黑曜石棺上。
魂樞的光線已然斂沒,珠寶已經被收,黑曜石棺里一片漆黑,仿佛黑夜。
張亮,陳長生和徐有容,發現了一些痕跡。
那些痕跡是文字,也是圖畫,更是功法秘籍。
黑曜石棺里刻着的功法秘籍,是刀法,這種刀法和那把刀的名字一樣,名喚兩斷,一刀兩斷的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