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自我安慰,她沈妙妙沒有別的長處,唯有兩點——臉皮夠厚,且力氣夠大。
她一向空有一身蠻力無處使,要是被這番邦男子給推倒了的話,怎麼說也能發揮發揮不是。
再說了,這裏到底也只是一家澡堂罷了,既然是開店做生意的,自然是隨客人開心來的罷,只要她們不願意對方應該也不會做什麼。這麼一想倒真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挺可笑,真是白擔心了,便一溜小跑追上了司徒紅豆的腳步。
這凝脂閣的裝修很是別致,處處都透漏着一股濃烈的異域風情。
兩人走過最前端的凝脂浴池,這是最大的浴池,可以讓客人們共浴,因此建得很大,且仿造溫泉的模樣建造,很有情調。
穿過前廳走過一派小浴室,上頭標着留香閣,含玉閣,貪歡閣,重露閣等,俱是不同風情的裝飾風格,大小也是不一樣的。最後管事在燕京閣面前停下,轉頭對她二人道:「兩位小姐,燕京閣就是這裏了。」說罷,淺笑着推開燕京閣的門。
兩人走進燕京閣一瞧,便見到一個可以容下六七人的大浴室,旁邊是一些瓜果美酒,四周籠着粉色的紗幔,紗幔後頭有兩張軟榻,浴池的一邊點着一下蠟燭,看着便覺氣氛曖昧。
這裏的裝飾亦是和別處不同,四周的牆壁都是鐘乳石的顏色,雕刻着線條流暢的花紋,金黃色的柱子撐在牆的四周,既大氣又精緻。
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動靜,兩人轉頭一瞧,門再次被推了開來,緊接着走進來兩個人影。
原來是服務人員到了呀,兩人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仔細打量着來人,倒真是兩位金髮碧眼的大帥哥,刀削斧鑿的臉部輪廓。深邃明亮的雙眼,高挺的鼻樑,性格的嘴唇,倒真是重未見過的風情。
雖然兩人的面容和漢人長得有些不一樣。但無疑是兩張非常俊俏的臉龐,並不妨礙兩人欣賞美男。
若狹和司徒紅豆對望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意的神情。既然首次見面滿意了,那就該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兩人身上穿的衣服也和漢人不同,只用一塊白色的長布從肩膀處垂下。腰間系了一個結,綁了一根棕色的腰帶,松松垮垮,要露不露,隱約能看到結實的胸膛和腹部漂亮遊人的線條,倒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那管事的笑笑:「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接下來這兩人會好好伺候二位的,還請二位慢慢享受。」說罷,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好了房門。
那兩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嘴角一勾。笑容張揚得很是好看,且兩人都是一雙藍色的眼睛,純淨透徹,讓人看得入迷。
其中一人笑了笑,主動走了過來開口道:「小姐,我幫你寬衣。」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司徒紅豆,打算解開司徒紅豆的扣子。
他的漢語非常不流利,這也證明了他確實是外邦人,事實上這點已經毫無疑問了,中原可沒有長成這種樣子的人哩。
司徒紅豆一愣。下意識要躲開。
風月場所伺候人都是這一套,妙妙既然都進來了,倒也不再推辭,只是這舉動卻嚇着了司徒紅豆。在那人的手碰到她之前她忙往一旁躲閃開來,而後警惕地看着那人:「喂,你......」你要做什麼?!
話說到一半,轉頭一瞧,妙妙正靜靜地享受着另外一個美男的伺候,很是淡定。倒顯得自己大驚小怪了。
司徒紅豆不是滋味地撇撇嘴,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冷聲諷刺道:「沈妙妙你還真是老手了。」
得,又把髒水往她身上潑。
妙妙被司徒紅豆的冷嘲熱諷弄習慣了,當下頗為淡定地收下這一盆子髒水,而後懶懶地丟了一個眼神給司徒紅豆:「紅豆姑娘你不是想開開眼麼,這都是花了銀子的,要是現在走了就就真是虧大了吶。」表情淡然,很是享受地隨那人幫自己解開了衣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得司徒紅豆倒在說不出別的話了。
明白自己這是被沈妙妙給小瞧了,畢竟這提議是她提的,到了這個關口卻臨陣退縮......唔,司徒紅豆甩甩腦袋,抱着英勇就義的態度堅定地往前走了一步,展開自己的懷抱對着那金髮碧眼的大帥哥。
把他們當做太監就行了,把他們當做太監就行了!心底默念一百遍啊一百遍。
待解到身上只剩下一個肚兜的時候,妙妙抬手攔住了他,示意到此為止,而後轉身一瞧,身後的池子裏頭冒着騰騰熱氣,上面漂浮着一層紅玫瑰,芬芳的氣息瀰漫了整個房間,再聞着周圍的氣息越發飄飄然起來。
妙妙秉持着花了錢絕對不能浪費的原則,往前走了兩步,而後將腿伸入了池子之中,水溫正好,舒適的感覺一剎那間便讓整個人都愉悅了起來。妙妙走到池一旁,靠了下來,享受着難得的美妙。
她前幾天生了病,這幾天雖然病好了,卻還是一副病怏怏,提不起力氣的感覺,腹中雖然沒什麼動靜,她甚至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懷有身孕,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懷孕了身子不適這個應是理所當然的罷,但願不要害喜才好。先前聽聞別人說起過害喜,吃了吐吃了吐,得遭多大的罪呀,她雖然沒什麼口腹之慾,但一想到明明什麼都不想吃卻還是非得逼着自己吃,然後循環着吃了吐吃了吐的過程,簡直要命。
好在現在也只是頭暈眼花之類的,提不起力氣,春風渡和故人酒樓的生意都穩定了下來,不需要她怎麼操心,最近也沒有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除了這位也懷了孕但看上去只變得越發精明刁鑽蠻橫可惡的皇后娘娘喜歡纏着她之外,倒是事事順心。
最近運氣其實還不錯的,如果沒有這位皇后娘娘在身邊就好了,妙妙默默地想着,怎麼司徒紅豆懷了孕之後性情只越發地兇殘了起來,她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唔,說到底這兩個孩子還可能是叔侄關係哩。明明差不多年紀輩分卻差了一輪,實在委屈自家娃娃了......
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懶懶地靠在池子裏,溫熱的水包裹自己的自己。異常的舒適,妙妙竟然差點睡去。
突然一雙手搭在了妙妙的肩膀上,她素來警覺,馬上便驚醒了過來,暗暗驚奇自己竟然在這種地方差點睡着。這可惡的小娃娃對她的影響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改天得找個大夫好好瞧瞧,看看這個能不能吃點藥給整治整治。
就吃點黃連苦一苦,嚇嚇娃兒就好,她這個做娘親的還是很心疼孩子的。
「小姐,你好漂亮。」身後的男子忽然開口說道,許是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她不滿意自己的服務,男子瞬間熱情了很多,只是他的漢語實在太差了。說得坑坑巴巴,妙妙聽了之後又想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轉頭看了他一眼,男子接觸到她的眼神當即大大方方地給了一個陽光笑容,而後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揉啊樓,捏啊捏。
「美麗的小姐,會不會太重了?」男子又道。
妙妙靜靜地聽着,而後在心底默念了五六遍,重新調整了一下音準之後終於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而後搖了搖頭:「正好,你繼續罷。」
語罷。舒服地逼上了眼睛,一臉慵懶。
對面的司徒紅豆可就不一樣了,雖然一心要將對方當做太監宮女,但對方觸摸的手法完全和太監宮女之間的小心謹慎。點到為止相差甚遠,她一下子咋咋呼呼,一下子如遭雷擊,閃閃躲躲。
畢竟是個正經人家的閨女罷,又是太后疼愛的侄女兒,出了名的大家閨秀。縱然不為何身上總有那麼一點灑脫豁達的江湖人的感覺,現在看她的反應,妙妙卻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是看走眼了,這哪裏是江湖人的感覺,分明是故作瀟灑啦。
當下勾着嘴角輕輕一笑,這一笑落在司徒紅豆耳里,無疑是對自己的嘲笑,當下便氣哄哄地坐在了池子之中,任憑對方對自己上下其手。
忍,她忍,又不是什麼大事呀!
不就被一個外邦男子伺候洗澡嘛,反正皇雲翼不在......
這個想法就有點沒底氣了,不過一向樂觀積極的皇后娘娘馬上便將這拋之腦後了。
而後便開始挑剔對方的手法不如自家宮裏的太監宮女,那一個個可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力道角度位置都拿捏得極好,被他們按摩可真是享受的很。不過自己身後這人雖然按摩手法不行,可臉卻是頂好的,倒也漸漸覺得有些享受。
大概這兩人也見慣了漢人女子的扭捏之態,一開始還欲拒還迎一下,到後面就半推半就,然後就享受起來,如此一個過程。因此當兩人經歷過了前兩輪,兩個男子默契地對望一眼,身子一移,兩人便滑入了水中,激起一池水花。
這動靜可不小,妙妙和司徒紅豆俱是一愣,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卻發現他們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兩人正驚疑不定,就見兩個男子欺身上來一把扣住了兩人的手腕,將兩人往自己懷裏一帶。
妙妙察覺到不對,不僅是氣氛變了,這兩個男子的表情都變了。她畢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了,他們眼中的神色她是見過的!
糟糕,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並沒有和兩人說明,自己只是來洗澡的。
不,準確來說,自己只是陪着皇后娘娘過來長見識的。
「不需要,你們讓開。」妙妙的手腕被握得有些疼,她心平氣和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冷冷道。
可她忘了很重要的一點,這兩個金髮碧眼的外邦人基本上不懂漢語的,為了職業才專門學了兩句哄哄女人,其餘的基本都是問候式的,當下聽了妙妙的話,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愣愣地看着妙妙。
司徒紅豆在一旁已經氣急敗壞:「放肆!你給我放開,以下犯上,小心我砍了你的腦袋。」聲音很是尖銳,表情卻是驚慌不已,顯得很沒氣勢,極為扣分。
那兩人自然還是沒有聽懂司徒紅豆在說什麼,兩人呆愣愣地對視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難道這兩位小姐就喜歡故意說不要不要的......?
兩個男子都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自己在這裏接待了許多客人,偶爾也會碰到這種的,基本上在哄一哄就好了,這裏的女人還真是喜歡被別人哄呀。至於這兩個人說不定只是比其他人要更激烈一些罷了。
於是兩人嘴角勾着笑,眉眼燦爛,一步一步地朝兩人身旁的女子走去,步步緊逼,一副「我們就陪你們玩遊戲」的表情。
終於在一人抓上司徒紅豆的手臂的時候,司徒紅豆崩潰地發出了一聲尖叫,妙妙連忙堵住耳朵,狠狠地瞪了眼面前的男子,但自己這副穿着濕漉漉的肚兜的樣子確實沒什麼氣勢,便考慮着要不要一拳將對方揍暈算了。卻又忍不住轉念一想,自己要是將他揍暈的話,要不要賠錢呀......
結果就這麼猶豫的功夫,男子伸手一撈,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一隻手摟上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一轉,眉眼一彎就要往她嘴上親下去。
就在這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門被狠狠地拍開,一個急促的男聲傳了過來:「妙妙!」喚的是她的名字!
妙妙心底一悸,實在不知道自己這般無助又這般曖昧的模樣被溫言看到,她該做什麼表情才好。
溫言的身後還跟着好幾個人,有個男聲在不停的抱怨:「溫二少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都說了她們二位是自己來我店裏洗澡的,又不是我逼她們來的,你卻非要這麼做,影響了我做生意呀,你可得賠償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