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毒梟這舉動氣的肺都快炸了,也就是場合不允許,不然我保准衝到他身邊對他一頓連環踹,甚至踹死他最好,圖個消停。
我又把精力放在擋泥板的s標誌上,合計着想個什麼招能把遮擋的乾草弄下來。
現在直升機又離我們近了一大截,但還沒近到我們不能亂動的時候,我在考慮要不要冒險一把,伸手摸過去,把乾草扒拉走。
而且從我們這幾人的位置來看,姜紹炎離乾草更遠,其他人不知道這乾草的奧妙,我做這事確實是最佳人選。
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只能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但等我要微微站起來時,旁邊有個人伸手把我死死摁下來了。
這是鐵驢,他還對我使眼色,我順着一看,心裏涼了一大截。
也不知道咋搞的,直升機的探照燈突然動了,正奔着前方飛速的掃進。我剛才要是行動了,很可能在扒拉乾草的同時,被探照燈拍個特寫。
我這麼一打鼓一退縮,壞了,探照燈完全射過來。另外那個s型標記一定是特殊漆料噴出來的。
別看被乾草擋着,但隔着縫隙,也反射出星點的光線來。
直升機捕捉到這個信息了,它突然減速停在空中,而且在機身上掛着的那挺重機槍動了,調整角度後,正好對着我們這些藏匿的人。
我心中的一萬隻大象又暴動了,甚至心跳快的讓我胸腔都極其難受。這也就是射擊手扣一指頭的事兒。
只要重機槍開火了,憑它的威力,我們幾個保准被打死,甚至屍身都會被打的四分五裂。
有句話叫死後留個全屍,我有點絕望了,心說我們幾個這次死後這點要求都奢望不到了。
但射擊手一定跟鐵驢一個性格,對彈藥極其吝嗇。他沒急着扣扳機。直升機這麼停了一會兒後,又慢慢往前動了。或許是想再觀察觀察吧。
而它這麼一動一離的更近,蓋着s標誌的乾草竟意外的掉落了。我估計跟直升機螺旋槳帶出的風有關。
其實細想想也正常,我們原本蓋摩托用的都是濕草,草本身有水分,重量大。乾草輕飄飄的,被丁點風一吹就飄走了。
我看着s型標誌完全露出來時,心裏那股狂喜感就甭提了。但毒梟跟我完全不一樣,我一歡喜,他反倒低迷和絕望了。
那個s型標記還完全反光了,讓直升機上的人徹底看到了。我離毒梟遠,姜紹炎挨着他。毒梟有個要站起來逃的動作,但姜紹炎不可能讓他這麼做。
因為就算直升機上的軍人想放過我們,也得情況差不多點才行,不能露出太大的破綻,看我們有人嗖嗖在地上逃也不管。
姜紹炎的點穴很厲害,他又用起這方面的絕活,對着毒梟的後腰嗖嗖點了幾下。這麼一來,毒梟別說要站起來了,反倒有種快要癱瘓的感覺。
我沒空理會毒梟,一直盯着直升機。我發現隔了幾秒鐘吧,它的重機槍又往上抬了,整個機身也突然加速。
它不在這裏停留了,帶着嗡嗡聲,一邊繼續「搜索」着,一邊遠去了。
我們沒急着動彈,一直等直升機離開挺遠了,才小心翼翼的先後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鐵驢懂沒懂這次脫險的關鍵,因為起身後他沒啥表示。冷手和毒梟卻都有反應。
冷手錶情古里古怪的,一邊望着遠去的直升機,又一邊看了看摩托上的s型標誌。毒梟是徹底拿出一種僥倖樣,這時他身子雖麻,卻還忍不住念叨說,「我家祖墳絕逼冒青煙了,這次真他媽的點整,哇哈哈。」
我看他那傻兮兮樣兒,就不想回答啥,心說他家祖墳真牛掰,別人家祖宗都保佑後代事業風順子孫興旺啥的,而他家祖墳呢,竟保佑他越獄時不被抓。
姜紹炎不想多停留,又招呼我們上車。我們還是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毒梟本想耍賴蹭一個正座來了,推託說他身子不得勁。
姜紹炎當司機,肯定不能跟他換的。我和鐵驢也不傻,而且我倆挺有默契,都用起了老貓的招牌動作,一起對着毒梟呲牙咧嘴,算是回絕他了。
姜紹炎臨時改了逃跑路線,畢竟我們不能就這麼跟在直升機後面,那樣它調頭回來了,我們可咋整,總不能又躲在荒草叢裏吧,而且這山坡上的草叢,並不是每個地方都那麼茂密的。
我的方向感和路感都很差,對附近地形也不了解,但品着姜紹炎的駕車路線,我能肯定,他是繞了一個大遠。
最後摩托費勁巴力的爬完一個上坡,我們望着山下,發現竟出現了稀稀疏疏的房屋,說明這附近有人住了,我們出了這裏,也離市區不遠了。
毒梟興奮的眼都綠了,甚至都跺着腳喊了幾句好。
姜紹炎並沒繼續開摩托往前的意思了,他還把車停下來,盯着我們說,「咱們一起走的路到此為止吧,接下來啥人啥命,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說白了,他是攆人走的節奏了,讓冷手和毒梟都離開。
毒梟一聽就急了,又大哥大哥的叫着姜紹炎,那意思別這麼早散夥,讓他再搭摩托走一段唄。
姜紹炎是真不同意了,還把金槍拿了出來。他一邊擺弄金槍,一邊回復毒梟,「兄弟,我說過的話不會變,你再絮叨的,它會不同意的。」
這個它指的是金槍。毒梟也真害怕了,沉着臉想了想,最後一嘆氣說,「也罷,緣盡了,分開就分開,但我們肚裏的毒囊怎麼辦?」
姜紹炎下了車,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地表上的野草很少了,但長了不少鮮紅色的蘑菇。
這些蘑菇的花瓣還是紅色螺旋形的,更像含羞草一樣發着半紫半紅的光芒。
姜紹炎就用腳對着小一片蘑菇地踩了踩,把它弄平後,又拿出匕首,在上面寫了一個手機號。
他跟毒梟和冷手說,「你們的毒還有兩天時間才發作,如果你們逃脫成功了,那就在後天給這個手機打電話,我們組織會找人把解藥送過去。」
隨後他又強調一遍,「記住這個手機號,要是打錯了聯繫不到我們,後果自負!」
毒梟拿出一副特別嚴肅和緊張的樣兒,還故意半蹲着看這個手機號,生怕眼花看錯了。
冷手也在看着手機號,不過沒毒梟那麼積極。
這一路上冷手的表現都這麼古怪,現在得空了,我多瞅了他幾眼,打心裏也在想,他為什麼變成這麼樣兒。
但也就是這麼多看幾眼,我發現一個不對勁的事兒。他下巴上怎麼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呢?
我形容不好它具體是啥,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無形中扣到了他的臉上一樣。
我可不會笨的以為這附近有鬼,鬼還附在冷手身上了呢?我也沒藏着掖着,指着他臉問大家,「這是怎麼回事?」
姜紹炎和鐵驢扭頭一看後,都詫異了。毒梟跟冷手不對付,也壓根對這古怪不在乎。
我都不知道毒梟打心裏記了多少遍電話號碼了,反正看架勢,這電話號一定跟烙印一樣印在他心裏了。
他擺擺手,說後天電話聯繫後,也不等冷手,自行急匆匆的下山了。
我們仨沒理會毒梟,全圍在冷手旁邊。
冷手似乎知道這古怪的原因,他很淡定,而且打量我們仨一圈後,又望着姜紹炎說,「我是一個從戰場逃走的老兵,這些年一直窩在監獄裏,現在出來了也沒朋友,不知道投靠誰,但我自認身子骨還湊合,想加入你們殺手組織。」
我真懷疑他怎麼想的,而且他身手啥樣,我再清楚不過了,一來不是老貓手下一合之將,二來跟鐵驢打,估計也就是三五招後,就得被揍趴下了。他這樣的能當殺手?
我是覺得這段時間跟他關係還可以,就從這方面考慮的,勸了他一句,那意思趕緊走吧,他不適合當殺手,但當個保安啥的,綽綽有餘了。
冷手沒回答啥。姜紹炎本來沉默着,現在也做了個動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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