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電輪還嗤嗤轉的歡快,但在總閘被關的一剎那,電輪跟陽痿了一樣,輪子裏出現嗚嗚聲,轉數也越來越慢,最後停止了。
倆打手和冷手毒梟都愣住了,有個打手還使勁晃了晃手裏的電輪,嘴裏念叨,「轉轉!」
我發現這人真有意思,電輪轉不轉不是靠他的意念就能行的。我喂了一聲引起他們注意,又拿出一副自豪的樣子指了指電閘。
他們全明白了,尤其那兩個打手,拿出一副恨的咬牙切齒的樣兒。
鐵驢又喂了一聲,把打手注意力轉移回去,他和狂暴獸還都舉起鋼管,表示戰鬥還沒結束。但兩個打手沒了電輪,根本沒法子跟鐵驢和狂暴獸抗衡了。
他倆也挺「光棍」的,都把電輪一撇,舉着雙手表示投降。
鐵驢很仁慈,對這倆打手沒啥動作,狂暴獸卻拎着鋼管湊過去,對着兩個打手的肚子,一人狠狠來了一下子。
我隔這麼遠都聽到砰砰的聲音,其實人的肚子是最抗打的,狂暴獸的攻擊威力大歸大,卻還沒到讓人疼到抽搐的程度。
但這倆打手挨了一下子後全都捂着肚子倒地不起。我估計他們是耍滑了,不然起來又有什麼用?不還得挨揍麼?
這麼一來,只剩下冷手和毒梟兩個光杆司令了。毒梟臉色都變了,對我們不住作揖,冷手卻打定主意,就算鬥不過,也要反抗一下。
他是個老兵,懂身手,這時半蹲着馬步,舉着拳頭,慢慢向鐵驢和狂暴獸靠去。
毒梟趁空又退後一步,躲在冷手後面。
我不想一直隔遠這麼旁觀,趕緊往他們身邊湊。鐵驢和狂暴獸沒精力理會我,他倆都盯着冷手。
冷手算的上是赤手空拳,他倆不想在這方面佔優勢,都把鋼管撇了。鐵驢捏着拳頭,活動手掌,本想出陣跟冷手一對一。
但他剛邁步,狂暴獸就把他喝住了,又冷冷說了句,「你們半斤八兩,跟他斗不值當,我來!」
鐵驢本來是一個犟脾氣的主兒,也有點傲骨。換做別人這麼說,他肯定不服氣,但狂暴獸這麼說了,鐵驢卻很聽話的往後退了退。
冷手望着狂暴獸,抿了抿嘴,說明他心裏壓力很大,而且他也不等機會了,直接揮拳往上沖。
狂暴獸一直等着,在冷手拳頭馬上打過來時,他猛地一閃身。
老話說人不可貌相,我今天算是更加理解這話的意思了。狂暴獸帶着手鍊腳鏈,還能發揮出超恐怖的速度,跟一道閃電一樣繞道冷手身後。
冷手意識到不好,不過等他要再轉身時已經晚了。
狂暴獸從後往前的抱住他的腰,又猛地一發力,把他舉起來往後摔。
我隔遠看着,他倆幾乎是一時間摔到在地,但狂暴獸能控制節奏,也事先知道自己要摔到,做好了準備。冷手就不行了,純屬被動的狠狠摔到地上。
這一下絕對不輕,冷手輕輕咳嗽着,整個身子有點軟。
他心裏還有股鬥志,都這樣了卻還要掙扎的爬起來。狂暴獸也是一個怪人,等的就是冷手這麼做呢。
他沒撒手,抱着冷手一起站起來,但緊接着,他又一發力,帶着冷手再一起往後摔到。
這種連環式的摔打,威力可是疊加式的增長,一下子冷手徹底沒脾氣了,身子軟的不行了,也就是強撐着一口氣,不然保准一閉眼暈過去。
狂暴獸心裏有數,知道冷手被降服了,他也沒必要在地上繼續躺着,扭了幾下身子,自行爬了起來。
這期間我也跟他們匯合在一起了。
我看着狂暴獸,心裏合計着,既然他是我們的接頭人,那我肯定得跟他打個招呼,但問題是,這招呼怎麼打?
我問候一句,獸哥你好,我是三目鼠?還是等他看着我時,我熱烈的走過去跟他握手?
我覺得這兩種方式都不妥,而且狂暴獸為人這麼冷,也讓我有種不敢太接近他的感覺。
我正打心裏瞎合計呢,狂暴獸扭頭跟我說了句話,「大麻煩,你怎麼也過來了?我真搞不懂。」
大麻煩三個字像電流一樣擊中在我心裏,我也全反應過來了,心說這他娘的是老貓啊,他竟然也喬裝了。
我跟老貓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兄弟了,對他沒那麼見外。
我不多想了,趕緊拽了他一樣,還忍不住說,「老……獸,是你啊!」
我本來要說老貓來這,但這場合這麼說不妥,就臨時改主意叫他老獸了。
老貓只對我呲了呲牙,算是回應了。而毒梟聽我這麼說完,臉都不是個色了,念叨句,「原來你們都認識!」
我們仨又一起盯着毒梟。他看了看在地上半昏迷的冷手,做出一個吞咽的動作,又對我們使勁作揖說,「三個大哥,咱們b監區以前就兩個老大,從現在開始,就是三個,啊不,五個老大了,除了我和冷逼以外,還有你們哥仨,現在b監區還有些散戶,你們歸攏下,絕對能建立自己的手下,以後咱們平起平坐,如何?」
我和鐵驢默默聽着沒說話,老貓呢,四下打量一番,指着一個角落,跟我和鐵驢一起,帶着冷手和毒梟一同過去。這麼一來,我們能遠離那些倒地的打手,便於說話。
冷手身子還是不行,幾乎被我們拖着走的,毒梟身子沒啥大礙,是跟過去的。弄完這些後,老貓又望着毒梟接話了,「我對老大不老大的,不敢興趣,唯一要求是你倆得幫我們,一起越獄。」
毒梟聽愣了,冷手本來沒精神,現在卻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掙扎的半爬起來,喊着說,「越獄?開玩笑?沒有可能的。」
他指的是,曲驚監獄自打建立開始,就沒一個成功逃出去的。這事老跛子也跟我們說過,冷手這麼說,倒沒誇大也沒騙我們。
而我早就知道了我們會越獄,對老貓的話並不太吃驚。
老貓看着冷手和毒梟,他懶着多說啥,又強調的問一遍,「你們不想幫忙?」
冷手沉着臉沒急着回復,毒梟緩過神了,猛地搖腦袋。
鐵驢四下看了看,正巧不遠處就有一個磨光機,他讓我去開電閘,他一把抓向毒梟,又摁着他腦袋,往磨光機那裏湊。
我跑過去開電閘的速度很快,等打開一瞬間,磨光機嗡的響了。鐵驢又把毒梟腦袋往前送了送。
毒梟嚇得啊啊叫喚,但鐵驢掌握一個尺度,我聽到嗚嗚幾聲響,毒梟只是頭頂一塊頭髮被磨沒了,腦袋沒受傷沒大礙。
但毒梟臉上還都是汗,鐵驢鬆開他以後,他急忙往後退了兩步,伸手往頭頂摸。
我看着他的新頭型,說實話,一點都不好看。我也不再電閘處待着,再次往回走。
鐵驢趁空問毒梟,「幫我們不?」
毒梟知道他點頭意味着什麼,但礙於鐵驢的手腕,他又微微搖搖頭。
鐵驢臉一沉,又要抓毒梟腦袋,再用磨光機收拾他,而且這一次,鐵驢磨什麼地方,我就猜不到了,或許是毒梟的耳朵。
毒梟使勁扭着身子,不敢還手。老貓看他馬上又被按到磨光機里時,喊了句等等。
鐵驢停下來,扭頭看着老貓。
老貓示意把毒梟先放開。鐵驢拿捏着力度,一推之下,讓毒梟跟冷手並排趴到地上。
老貓對鐵驢使個眼色,又向嘴裏摳去。鐵驢也照做。
我心說他倆摳啥呢?不會是弄出一些牙質來餵給冷手和毒梟吃吧?那樣除了噁心也沒別的效果。
但我想岔了,老貓和鐵驢都從嘴裏拿出一個小黑囊來。這玩意我見過一次,記得姜紹炎說過,這黑囊裏面帶着毒,只有某幾個特殊職業的人才帶着,在不想被俘時,咬破它自盡用的。
老貓舉着黑囊,把它遞到毒梟面前,問他認識這個不?
別看毒梟是監獄大佬,但以前只是一個做黑買賣的販子,對這個根本不懂。
他沒搖頭,臉上卻全是迷糊的表情。
而冷手再怎麼也是老兵,他識貨,盯着這兩顆毒囊,一臉驚恐樣兒,甚至還忍不住問我們仨,「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