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御對受傷的事完全沒印象,而他對小時候的印象確實只留在父親不肯理他不肯抱他,到漸漸越來越懂事,知道母親生他時難產的事,很自然的將父親對他的態度與這件事連在一起了。
帶着內疚及父親的冷落一直這麼長大,和父親的關係也始終一直這麼冷淡。
他以為父親因為母親的死責怪他,不想見到他,可原來,父親只是因為在他小時候摔傷了他,而不敢再接近他。
「為這樣?」他覺得有些可笑,「他因為這樣對我,二十幾年了?」
「所以這都怪你爸那性格,把他自己害慘了,也把你害慘了,你本該有愉快的童年,本該不用帶着內疚長大的。」蘇昊天十分可惜的。
「他從沒有想過要改變?」
如果不是他今天意外聽到,是不是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習慣了一個模式,他大概也不知道怎麼改變,又是那種高冷性格,拉不下臉,其實是一個死傲嬌,把自己逼得死死的。」
聽着蘇昊天的形容,季少御不知道是不是該笑一下。
他所理解的父親,與真實的父親竟然有如此大的區別,這簡直像做夢一樣。
他當然不希望是夢,他也知道不是。
「他真的…從沒怪過我?」他問昊叔,又怕昊叔不夠理解,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指我母親的事。」
「他心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怪你。」蘇昊天說。
原來沒有。
父親從沒有為這件事怪過他。
可他呢?
二十幾年了,他一直以為父親在怪他,他覺得父親不是為了這件事怪他,又怎麼會這樣對他?
可結果竟然是這樣的反差,父親不是怪他,而是太過在乎他。
因為這樣。
只因為這樣。
他們父子走到這步,二十幾年了。
如果沒有今天意外的聽到,他甚至可能被瞞一輩子。
「我第一次知道我父親…是如此的……」笨蛋。
蘇昊天沒有追問他的形容,而是問他,「你會怪你父親嗎?即使他愛你,卻還是令你度過二十幾年不快樂的日子。」
「我怪他。」季少御說,因為他差點會被瞞一輩子,他可能因此一生都會錯過父子間的相處,「不過我也感謝他,我的出生令他失去妻子,而他卻不責怪我,反倒更心疼我,雖然他最後選擇的方式錯了,但…我現在知道了。」
以前不知道,現在他知道了,一切不同了。
他還有時間彌補,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相處。
「這個秘密我藏了這麼久,當初他警告我,一但我跟你或寒聊說了,跟我絕交,這下好了,一次全說了,我看我也是時候被他絕交了,唉。」蘇昊天無奈的嘆一聲,當然是很假的成分。
「我不會跟他說。」季少御說,這是自己一開始答應昊叔的。
「你的話我當然信,只是你不讓他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那要怎麼跟他相處?和以前一樣?」蘇昊天問。
「我有我的辦法。」季少御說的時候,嘴角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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