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香囊還給我。」楚羽攤開手。
昔日贈禮只因婚約相系,而作定情之物。如今各自婚嫁,那東西的確該拿回來。楚羽這一要求在情在理,劉柏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笑得勉強,「東西不在我身上,等回了劉家必定命人送回。」語罷,他匆匆離去。
遠遠的,林璇璣冷然佇立,瞧着劉柏舟狼狽離去的背影,眸光利利。
「小姐?」墨菊蹙眉。
「那香囊他跟寶貝似的貼身收着,說什麼不在身上,到底是捨不得這小賤人。」林璇璣眉目微沉,「小賤人何德何能,竟得劉柏舟和霍庭燎兩人眷顧?憑容貌家世,我哪裏輸給她,何以處處都被她佔了先?」
尤其是霍庭燎,她原以為是個瞎子殘廢,沒成想竟是個俊美無雙的男子。劉家是書香門第,而霍家卻是財大氣粗。相教之下,林璇璣竟覺得讓楚羽這小賤人白撿了便宜,怎麼想都不甘心。
「姑爺已經跟霍夫人斷了關係,想來不會有以後了。」墨菊道。
林璇璣嗤冷,「依我看,他可沒死心。」若真當死心,也不至於不肯把香囊還給楚羽。
小沙彌過來行禮,說是齋飯已經備下。
哼哼兩聲,林璇璣憤憤的回禪房,他們是來給老夫人祈福的,所以不管做什麼她都必須有所分寸,不可丟了林劉兩家的臉。
「去看看祈福的東西是否備齊?」林璇璣吩咐。
墨菊頷首,「奴婢這就去。」
等着祈福完畢,她得好好的收拾楚羽。想起自己依舊泛着淡墨色的手,平白無故吃了這麼多苦頭,怎麼想都能輕易放過這小賤人。
一陣冷風吹過,她陡然打了個冷戰。
七月的天,怎麼會起陰風?
繞過迴廊盡處,再出來的時候林璇璣已經散了眉目間的不可一世。修長的指尖輕撫自己的面龐,唇邊笑意嫵媚。
扭着纖細的腰肢,她饒有興致的望着身邊穿行而過的小沙彌們,側身倚在欄杆處,輕挑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經過大雄寶殿的時候,她微微頓住了腳步,然後斜睨一眼高高在上的佛像,鼻間輕哼兩聲,極度不屑的抬步離開。
劉柏舟已經回到了禪房,瞧了一眼倚在門口的林璇璣,當下蹙眉,「你去哪了?」
林璇璣扭着腰進門,突然「跌」坐在劉柏舟懷中,借勢圈住了他的脖頸,「這不是在相公的懷裏嗎?相公如此關心我,可是想我了?」她將朱唇湊在了他的脖頸處,輕輕的嗅着。
「青天白日的成何體統。」劉柏舟想推開她。
奈何她如同狗皮膏藥似的,粘上了便怎麼都摘不下來。看似無意的圈着他,可這力道卻讓他有些無奈,怎麼都掰不開。
林璇璣媚眼如絲,音色嬌柔,「相公,咱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夫妻之間還如此見外?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不是嗎?」她撫過他的面頰,將劉柏舟那一臉的僵冷盡收眼底,「相公待我如此冷漠,想來這心裏頭是念着旁人吧?」
劉柏舟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終於推開了她,「胡言亂語什麼?你自己吃吧!」音落,他拂袖而去,沒有半分眷戀之色。
輕輕含着自己的指尖,鼻間輕嗅着劉柏舟身上殘留的氣息,林璇璣低低的陰笑着,「沒心肝的東西。」
柔若無骨的伏在桌案上,迷離的眸若即若離的望着半敞的門口,仿若疲倦到了極點,又好似翹首以待獵物的到來。慵懶的瞧着外頭刺眼的陽光,她癱在桌案處,笑得格外寒涼。
「我能等,等到花開那日看你如何能躲得過?」她低低的說着,「這一次,我還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