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轉身就跑,驚得身後胡映容疾呼,「丫頭?你去哪?」
「我去找我爹!」楚羽跑得飛快。
家裏出了事,唯一的兒子入了大牢,自然是多個人多份力量。若是這楚羽能把楚英救出來,自然也是好事。
楚風行作為楚英的父親,不被允許接觸案件,縱然他苦苦哀求,林太守還是不允許他靠近屍體半步。
楚羽深知父親身為仵作從來公正,是不可能徇私枉法的,所以她不打算走正門,只不過她一個弱女子望着那高聳的牆,不免有些犯怵。
「你想進去?」牆外,霍庭燎負手而立,唇角微微勾起。
這廝一直等在此處,守株待兔的等她?
楚羽不願與他站在一處,她想走,他卻伸手精準無誤的捏着她的手腕。掌心灼熱的貼在她的肌膚上,讓她想起了昨夜的瘋狂無狀。
這人就是個衣冠禽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溫文儒雅,實則……
霍庭燎突然將她拽入懷中,縱身一躍,快速進了府衙大院。他內力渾厚,是以對外界的感應常人更靈敏,反應更迅速。
「你幹什麼?」她掙扎。
他垂下眼帘,微光中那根根分明的睫毛,輕微的顫着,「如你所願。」
楚羽掙開他的桎梏,「你這人——太奇怪。」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用奇怪來形容眼前的霍庭燎。
他似乎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而她卻是一點都不了解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這種感覺,一點都不舒服。
霍庭燎幫她避開了所有的守衛,直接進了停屍房。
停屍房內黑漆漆得厲害,充斥着一股的氣息,夾雜着少許血腥味。楚羽對氣息格外靈敏,當下蹙起了眉頭。
這裏頭躺着最近這段時間意外死亡而無人認領的屍體,楚羽不知道翠竹的屍身在何處,只能一個個找過去。
她自小跟着父親,也是學了不少東西。然則乍見這翠竹的屍身,饒是見慣了屍體的楚羽也跟着嚇了一跳。
風突然吹動窗戶,驚得楚羽一下退到了霍庭燎的身邊。
他眉目微垂,聽得她那急促的呼吸聲,「莫怕,是風吹窗戶聲。」頓了頓,他微微揚起了唇角道,「有什麼發現嗎?」
楚羽面色發白,音色輕顫,重新靠近了丫鬟的屍身,「翠竹的胸腔和頭顱都被人打開過。」她撿起一旁的小棍子輕輕挑了一下,「好奇怪,心腦失蹤!看皮瓣的捲曲程度和傷口的痕跡,這應該是生前造成。什麼人有這樣大的力度,能直取心腦?而且這傷口……好奇怪,這是什麼兵刃造成的?」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倒有些像是猛獸的撕裂傷。
「心和腦失蹤?你檢查一下屍身的脖頸處,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傷口或者不一樣的地方?」霍庭燎開口。
楚羽小心翼翼的查驗,還真當有所發現,「脖頸處有兩個圓形的血痕,剛好在頸動脈處。另外翠竹的脖頸上還有被人用手掐過的瘀痕,看瘀痕的顏色,初步斷定這些傷應該都是生前所致。瘀痕很輕,頸骨未斷舌骨完好,應該都不足以窒息致命。所以我覺得致命傷,應該還是摘心這一招。」
霍庭燎眯起了眸,面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