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林老!」
一群人有男有女,都比較年輕,但每個人都散發着不弱的氣息,低着頭,恭恭敬敬的朝着林清涯拱手行禮。
林清涯卻沒有理會,徑直繞過了人群,走進了府內。
莫乾急忙跟上。
在經過人群時,卻感覺到一道目光在注視着他。莫乾眉頭微皺,回首望去,隨即便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但心中卻並不平靜。
「是他!」莫乾暗暗尋思,剛剛注視着莫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莫乾在腳店有過一面之緣的青衣青年。
青衣青年顯然認出了莫乾,見莫乾跟在林清涯身後,也是露出思索之色,「沒想到此人居然和林老有關係」
見林清涯直接進了府,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老者說了一句「各自都進去吧。」才紛紛跟在老者身後,進了曹府。
待老者領着眾人進了府中,林清涯便直接道:「曹章,老夫也不與你廢話,人在哪,帶我去。」
曹章,也就是老者的名字,乃是曹府之主。而曹家在整個清河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但曹章被林清涯如此不客氣的對待,卻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在前面領路,「請隨我來。」
曹章在前面帶路,林清涯緊隨其後,然後便是莫乾,再然後便是一直沒敢出聲的那群年輕男女。一行人在曹府七繞八拐,於一所守衛森嚴的房間外停了下來。
莫乾打量了一下,光是門外就站了五六人,而走廊上以及其他明里暗裏更是有不少監視的目光落在這一行人身上。
「家主!」一人對曹章行禮。
曹章點了點頭,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還是很有威嚴的,淡淡道:「把門打開。」
那人領了聲是,打開房門,曹章轉身對着林清涯恭敬地道:「林老請。」
林清涯也不客氣,直接進了房門。
然後便是一群人魚貫而入。
進門莫乾才知道,這是一間臥室,外間是客廳,裏間則是休息的地方。一行人直接穿過外間,來到裏間。進入裏間,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床,床上躺着一個人,但卻被珠簾擋住,看的不真切。
林清涯撥開珠簾,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眉頭隨即便皺了起來。
莫乾有些好奇,他還從未見過林清涯露出如此模樣,通過林清涯撥開的珠簾,看清床上躺着的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此人並沒有蓋被子,全身都被繃帶緊緊包裹着,唯獨露出一個頭顱來,而繃帶之上還有斑斑血漬,右腿自膝蓋以下部分已經消失。而此人的臉色卻是呈淡淡的青灰色,一道傷痕從右耳根直貫左耳根,被人生生縫合,透過縫合的傷口還可以看到裏面的肉芽。
此人雖是暈厥狀態,但卻面色扭曲,眉頭緊皺,面上青筋暴露,似是正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林清涯面色凝重,撐開此人的雙眼,只見此人瞳孔渙散,眼睛渾濁,而觀此人脈象,更是紊亂無比。
林清涯面色變得極為難看,一字一句的道:「禁穴易筋手!」
曹章點了點頭,「正是禁穴易筋手!」
禁穴易筋手,一種陰狠毒辣的功夫,以特殊手法封住人體周身大穴,阻斷人體內循環,造成陰陽失調,然後再以分筋錯骨手法,讓人筋脈錯亂,內力失控。而失控的狂暴內力會衝破丹田,撕裂經脈!讓人經脈盡斷,成為廢人。
中此招者會面呈青灰之色,時而極冷,時而極熱,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分筋錯骨的痛苦。
「都出去都出去!」林清涯忽然變得煩躁起來,將所有人都給趕出了房門,莫乾也不例外,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留下所有人面面相覷,看向曹章。曹章苦笑,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看向莫乾。
莫乾自然知道曹章的意思,苦笑着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狀況。
「不知道這位兄台如何稱呼?」有人出聲詢問莫乾。
莫乾定睛看去,發現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青衣青年。青年見莫乾看過來,俊俏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在下葉家葉知秋。」
「在下莫乾。」莫乾也回禮。
周圍眾人見葉知秋和莫乾搭話,紛紛雙眼一亮,心中又有些懊惱,自己為何沒想到這點,讓葉知秋搶了先。紛紛搶上前去,自我介紹起來。
「在下程家程立遠,莫兄好!」
「在下崇華宗吳奇。」
「在下化玉門齊宇。」
「在下」
曹章看着這群年輕人紛紛和莫乾套近乎,只是笑了笑,便站到了一旁,他身為一家之主,在清河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拉不下臉面的。
年輕人的世界,自己還是不摻和的好。
而莫乾一直面帶微笑拱手回禮,心中卻暗暗驚異這些人的背景。無論是葉家、程家,還是崇華宗、化玉門,在清河道都是有頭有臉的勢力,而其他勢力比起這幾家也差不了多少。
可以說,面前的這七八個人,代表了清河道最頂尖的江湖勢力!
而現在這些頂尖勢力的代表卻紛紛和莫乾套近乎。
當然,莫乾還沒有自大到認為這些人是因為自己。而能讓這些人不顧身份和莫乾套近乎的,也就只有林清涯這一層關係了。
想到這點,莫乾不禁對林清涯好奇起來,這老頭究竟是什麼身份,讓整個清河道的江湖勢力都對他如此恭敬!
而在此時,房門突然打開,眾人紛紛止住言語,看向打開的房門。
林清涯掃視了眾人一圈,目光定格在莫乾身上,緩緩道:「你,進來。」
莫乾跟着林清涯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針!」林清涯坐在床沿上,輕道一聲,莫乾隨即從藥箱掏出一套銀針,遞給林清涯。
林清涯接過針具鋪開,輕捻一下,以極快的手法將銀針插入那人全身上下各大穴位之中,以莫乾的眼力,竟然跟不上林清涯的手速!
不過一會兒,那人全身上下便佈滿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銀針,如同一隻刺蝟。
做完這一切,林清涯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顯然這樣的施針手段極為耗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