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非墨和余琳前只腳剛剛離開,後面,剛好夜店裏的打手們一起衝出來,為首的光頭大喊:「人呢?打死他娘的!!!」
「報告克哥,人好像走了。」
「什麼?去找找!」
然而,眾人在一條街上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見鄭非墨和余琳的身影,只能垂頭喪氣的回去,就此作罷。
到了醫院後,鄭非墨和余琳二人就一直向病房走去,來到了余琳母親所在的病房。
終於來到了醫院,余琳還是感覺如在夢中,所有的問題突然就解決了,這一切就像是夢幻泡影一般,她生怕這是一場夢,醒來鄭非墨就會消失,而醫藥費還是欠着。
「鄭非墨,你……似乎不像以前了。」猶豫了半天,結果是這麼一句話脫口而出,余琳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鄭非墨指着自己:「我有變嗎?」
突然他想到自己前幾天才完成血脈開啟,全身細胞已經改造完畢,不是普通人的身軀了,所以氣質或許是變了一些,也合情合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一切太突然了。」余琳說道。
「哈哈,難道是我的帥氣讓你感覺世界不真實了嗎?沒關係,習慣了就好了。」鄭非墨打着哈哈。
余琳也被逗笑了,不再想那麼多,因為她剛才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很痛,果然是真實的。
走到了病房門口,余琳有些猶豫了,她站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看着鄭非墨,目光微微動搖着。
「要治好我媽的病要五十多萬呢,我自己已經籌了十幾萬了,你能幫我多少就多少吧?」
余琳的聲音裏帶着不確定,鄭非墨也聽出了這絲不確定,他知道,余琳不是在問他能不能負擔的問題,因為通過剛才的事情,余琳早就知道了,鄭非墨是付得起這筆錢的。
余琳在問的是,鄭非墨付了這筆錢之後,她要怎麼還?
鄭非墨臉上微笑着,聲音柔和地說道:「你不用擔心這個,這筆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爸這次給了我一百多萬,可以隨便花,以後他還會給我的,所以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咱們是朋友,這筆錢是我義務出的,應該的。」
鄭非墨特地強調了「朋友」這個詞。
將來如果他捲入什麼危險事件,讓敵人發現了他的底細,會對余琳做什麼不利的事情,這不是鄭非墨願意看見的結果。所以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就在今天,徹底讓余琳放棄好了。
「不是什麼義務不義務的問題!」出乎意料的,余琳突然聲音加大,聲音帶着顫抖。
鄭非墨身體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他的右手動了動,很想要去撫摸一下余琳的頭髮,可是他不能。
余琳認真的看着鄭非墨,說道:「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的,我……你真的只當我們是朋友關係嗎?」
「是的,我們一直是朋友啊!好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助嘛。」鄭非墨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眼中露出詫異,似乎在奇怪余琳的問題,但是他心裏也很難受。
聽到鄭非墨的回答,余琳失去力氣一般,低下了頭,臉上露出苦笑。
最終,她還是得到了這個答案。
鄭非墨卻仿佛看不見余琳的傷心表情一般,自顧自地說着:「過幾天我就要出國了,和我父親一起去做生意,大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所以我想在臨走前幫你一次。」
聞言,余琳一愣,詫異地看向鄭非墨:「你要走了?」
鄭非墨點點頭。
「我們還是快點去看阿姨吧!」鄭非墨想避開余琳的繼續追問,率先一步向病房裏走去。走出了余琳的視線,他的臉上才露出難過的表情。
你我終究是陌路人,也許以後你我會碰到更合適的人吧。
病房裏很安靜,一個老年婦人閉目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槁,眼窩深陷,皮膚上一道道蒼老的溝壑,滿頭白髮蓬鬆,看上去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反倒是像七十多歲。
鄭非墨一眼看見余琳的母親,就感覺到她體內生機很弱,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正常人的生命力都能表現在氣場上,生命力強,氣場就強大。可余琳母親的氣場非常衰弱,就像是一副毫無生機的皮囊在苟延殘喘一樣。
看見這個老人,鄭非墨忍不住心中泛出同情。
可惜,鄭非墨體內的龍力雖然可以增強生命力,但也只能增強自己的生命力,輸入到別的祖龍者體內會形成侵蝕,而輸入到普通人的體內,則會從普通人體表泄露出去,因為普通人無法容納龍力。
所以鄭非墨治不好余琳母親的病。
余琳也跟着鄭非墨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立馬跑到母親的旁邊,握住母親的手,觀察自己母親的情況。
「媽,你要喝水嗎?」
余琳母親點點頭,余琳便立馬倒了一杯水給她喝。
觀察了一會兒,兩人再次來到外面。
「阿姨是腎衰竭嗎?」鄭非墨問道。
「嗯。」余琳默默點頭。
鄭非墨繼續說道:「我去給阿姨付醫藥費。」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病房,向樓下走去。
其實,鄭非墨是想離開那裏,自己一個人好好獨處一下,他今天感覺有點累了,如果可以,他反而更想哭一場,可惜體內的血脈,給了他一顆鋼鐵般的心,他的心不會輕易流淚,眼淚自然也流不出。
做了一系列複雜的程序後,鄭非墨終於付完了這筆巨額醫藥費,不過他銀行卡里的錢還多得是,這點錢確實不算什麼。
之後,鄭非墨便靜靜地坐在座椅上,發呆着。
輕緩的腳步聲走近,鄭非墨感覺身邊多了個人,向前看去,余琳已經來到他身前。
「阿姨情況還好吧?」
「嗯,還好。」
「手術大概多久後開始呢?」
「快的話,半個月後就可以開始吧!」
「那就好。」
很普通的對話,可鄭非墨想不出自己該說些什麼。
於是他岔開話題,說道:「你以後不用去那個夜店工作了,找個好點的工作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做幼教嘛,現在可以放手去嘗試一下了。
另外,我走了之後,我弟弟會留在這裏,你也見過他吧,他叫鄭方同,和我們在同一個大學,如果可以的話,你就經常來我家,幫我照顧一下他,他跟個小孩似的,還不是很成熟。」
余琳目光閃爍着,眼神中帶着不舍和迷茫,她看着鄭非墨:「你還會回來嗎?」
思考了一會,鄭非墨笑道:「會的。」
是的,他絕對會回來,他要回來繼續和老梁喝酒,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在解決了一切之後。
雖然,這場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也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到底多強大……
聞言,余琳眼中閃爍着晶瑩,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時間暴雨梨花,她撲進了鄭非墨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攬住了鄭非墨的腰。
鄭非墨略微躊躇之後,也默默地抱住了余琳,任由其在懷中哭泣。
一場淚水肆虐之後,心中壓抑的情緒也發泄完了,余琳從鄭非墨懷裏離開,擦乾淨臉上的淚痕。
鄭非墨也站了起來:「我要走了。」
余琳笑着說道:「希望你以後平平安安。」
笑了笑,鄭非墨邁開步伐,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帶着深深的不舍。
走出了醫院門口,外面的馬路上閃耀着五顏六色的繽紛光芒,夜色既襯托出了都市裏的繁忙,也襯托出了都市裏的寂靜。鄭非墨伸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正準備離去。
突然,身後傳來余琳的呼喊——
「鄭非墨!」
身體一怔,鄭非墨卻沒有回頭。
余琳看着鄭非墨的背影,聲音不確定地說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你這次離開,就好像去了一個神秘的世界,永遠離開了這裏?」
心中一陣莫名的顫動,但是很快又平靜下來,鄭非墨回頭看着余琳,輕鬆的一笑:「我有這麼神秘嗎?」
說完之後,鄭非墨便沒有再去看余琳了,鑽入了出租車。出租車開動,消失在了城市絢爛的燈光之中。
看着鄭非墨的離去,余琳的臉上最終還是露出了深深的寂寞和無力。「你真的會回來嗎?……」
出租車停在了夜店的門前,這個夜店正是余琳工作的那個夜店。鄭非墨坐在車內,向夜店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冰冷,他撥打了一個電話。
良久,電話才接通,那邊傳來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所有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嗯。」鄭非墨沒有猶豫的回答。忽然他語氣加重,聲音帶着果斷地說道:「老爸,我還請你幫我辦件事!」
手機那頭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