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一手,不錯,高招。
早不昏倒,晚不昏倒,竟然在這個時候昏倒,在ne市值不斷下降的時候。
宮歐的眼中浮動出鮮明的恨意,手指將紙中間撕開,一分為二,將莫娜的那張臉撕爛在自己面前。
曝了他的病,那剩下的
宮歐的目光一凜,抓起那疊厚厚的紙,繼續往下翻,這一回,他只看新聞標題。
宮家閉門不出,記者採訪不到宮爵夫婦。
宮歐囚禁ne上下員工,剝奪權,眾人聯名訴訟法院,要一個交待。
ne已是外干中干,大量人才的流失必然使這一座科技帝國轟然倒塌。
宮歐自訂婚後便風波不止,中國有克夫一說,不知道新未婚妻是不是這樣的女人。
據透露,宮歐性情暴躁,動輒打罵於人,身邊的人常叫苦不迭,被秘密殺害的人不計其數。
時小念乃最「善良」的拜金女,被宮歐重傷多次入院,仍百般為其掩飾真相。
時小念過往黑歷史終極盤點,其妹被扔到貧窮國度過着非人生活。
說他就夠了。
為什麼還要說時小念,為什麼還要說她
他的時小念沒有錯,她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要去說她
這些媒體,他會一一控告,他會要這些媒體全都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宮歐拳頭狠狠地砸在桌上,伸手在鍵盤上敲打着,查詢着東西,一雙眼睛漸漸充血。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媒體在說
除了國內,國外的新聞已經滿天飛,全都在指時小念是為了錢留在他身邊,畢竟沒人會愛上一個精神障礙患者。
為什麼都要說
時小念是他的,那些人憑什麼說憑什麼
宮歐瞪着電腦屏幕,仿佛看到無數個人站在他身邊,豎着手指戳着他在罵罵咧咧,罵的全是時小念。
他們在罵時小念下賤。
不准罵
誰都不准罵他的時小念不准,誰都不准
宮歐眼前的幻象越來越嚴重。
「都給我閉嘴」
宮歐聲嘶力竭地吼出來,站起來將桌上的東西狠狠地甩到地上,陰戾地瞪着前面,充血的眼中看到無數的人站在那裏。
莫名的,他覺得恐慌,人往後退了兩步。
不准罵,誰都不准罵他的時小念,時小念很好,她是最好的女人,她是最好的。
她是最好的。
站在門外的時小念聽到響動有着說不出的惶恐與緊張,伸手就要去推門,封德攔住她,「席小姐,還是讓少爺自己呆會吧,他遲早要知道的。」
這些事,已經瞞不下去了。
時小念的手僵在半空,靠着門站在那裏,「我真是沒用,謠言滿天飛,我卻怎麼都阻止不了。」
這幾天來,她和封德沒有閒着,拼命封鎖亂七八糟的新聞。
可除了國內被他們抑制得沒有全部爆發,國外已經瘋狂了,謠言鋪天蓋地。
他們曝光宮歐是偏執狂,把這種病渲染得和神經病一樣;ne的人被同行業挖角,對着鏡頭數落宮歐的總總罪狀。
宮歐,就這樣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她不敢想像,宮歐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一定會好的吧
他一定會振作起來的吧。
時小念慢慢蹲下來,雙臂緊緊環住自己,封德問她,「席小姐,你冷嗎」
「冷啊,特別冷,特別特別冷。」
時小念雙眸沒有焦距地看着前面。
「」
封德靜默地站在那裏。
辦公室里,宮歐一個人呆在那裏,手拼命地揮着身邊的人,過了好久,他才發現一切是他的幻象。
幻象。
他出現幻象了。
他低眸,驀地,他的眼睛瞠大,死死地瞪着地面紙上的新聞
宮家已逝長子宮彧是同性戀和弟弟愛上同一張臉孔。
哥哥。
宮歐死死地瞪着那張紙,像看到什麼恐懼的幻象,人連連往後退,一下子靠到落地窗上,外面是細雪飄落。
全世界知道他是偏執狂。
全世界知道時小念是拜金女。
現在,全世界知道了他哥哥的隱密。
一切的一切,所有人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哥哥。
「宮歐,好弟弟,你一向聰明,來看看哥做的這個系統怎麼樣我想做出點成績給父親看看。」
「宮歐,有哥在你就不用那麼累了,你記住,無論是什麼,你想學就學,不想學的就不學了,交給哥。」
「生在宮家,真是件讓人疲累的事啊。我是真的累了,宮歐。」
那些新聞紙還有厚厚的一疊。
突然間,宮歐不敢再看了,什麼都不敢再看了。
他不知道接下去還有多少讓他瘋狂的新聞。
接下來又是誰的
封德的
他父母的
或者他雙胞胎的
宮歐轉身,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跑向門口,伸手拉開門。
時小念蹲在地上,見門打開,立刻站起來,腿已經發麻了。
宮歐站在她面前,一張臉依然英俊,一雙眼睛像是充血一般,看着陰鷙詭譎。
「宮歐」時小念擔心地注視着他,「你還好嗎」
「」
宮歐盯着她,莫名的,他又看到無數的人在指着她的脊梁骨辱罵,她站在人群中間,被所有人指着,那一隻只骯髒的手全指在她的身上。
「宮歐」
時小念拉了拉他的袖子。
宮歐的眸子微動,恍過神來,才發現一切只是他的幻象。
並沒有人指着她。
宮歐甩開她的手,退到辦公室里,拿起衣架上的一件麻灰色的大衣穿到身上往外走去。
「你去哪裏」
時小念問道。
「不要跟着我。」
宮歐冷冷地說道,轉身往外走去。
時小念想要追上去,雙腿卻麻得她走也走不了,她咬緊牙追上去,麻痹的腿漸漸甦醒,又麻又刺。
宮歐乘電梯一路往下,走出電梯門口直往外面走去,沿路有不少員工見到他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有好奇、有同情、有厭惡、有憎恨,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
宮歐面無表情地從他們中間走過,那些目光像刀片一般飛到他的身上。
他將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一路往外走去。
走到大門口,有聲音叫住他,「總裁,總裁」
宮歐停住腳步,轉身,只見ne的幾大高層拎包的拎包、抱箱子的抱箱子,朝他走過來。
周圍有不少人看着他們。
「總裁,您要上哪」一個年紀較大的中年人問道。
宮歐低眸冷冷地瞥他們手中的箱子一眼,沒有回答,只道,「你們要集體休息不行至少留一半的人下來」
ne的高層不能再少人了。
「總裁,我們不是要休息。」幾個高層站在宮歐面前明顯顯得氣勢弱得一塌糊塗,聲音都弱了下來,「這些年多謝總裁的指教,我們想出去單幹,違約金我們會照賠的。」
「單幹」
宮歐的黑瞳幽冷。
「是,總裁。」一個高層將手中的箱子遞出去,「總裁,這裏是ne上下所有人的辭呈,我們整理好了。」
滿滿一箱子的信封。
滿滿一箱子的辭呈。
時小念和封德追出來的時候,就見宮歐暴怒地將箱子狠狠地砸了出去,信封像雪片一樣飛落一地,宮歐的臉色難看得徹底。
「你們幾個算什麼東西」宮歐瞪着他們歇斯底里地吼道,眼睛越發紅得血腥,「單幹憑你們幾個廢物的腦袋也想單幹你們一輩子就只配是被人驅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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