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五十章 喊了個寂寞

    莫墨聽見道牧聲音,搖晃起身,咳嗽血染衣裳,不理髮髻凌亂,目光掠過道牧,猙獰陰沉看侯野,「你算什麼東西?」

    「乖孫。」候大壯躍下驢背,虛空抓出一把玄黑牧棍,謂之朝天,砰,砸粉磐石,「記住你爺爺名字,候大壯!」

    「牧星山,侯氏?」莫墨有氣無力,吞服同伴遞來的療傷藥丸。才過數息,見他渾身溢出綠瀠化作嫩綠藤蔓纏繞身體。須臾後,只聽噼啪作響,肋骨斷續,五臟復位。

    莫墨的身體狀態十數息間恢復巔峰,掙脫同伴的攙扶,挺直身板,「侯氏還沒死絕?看你這資質,哪怕侯氏沒死絕,也無望矣。」語氣陰沉沉,嘲諷意味濃濃。

    「面對嘲笑,我們總得努力一下,就算將來不一定能破繭成蝶,那也要變成么蛾子,晃瞎某些人的狗眼。」道牧肩扛決刀,走到候大壯身邊,雙眸帶着戲謔,「你們莫家強佔我牧星山古宅,可不為豪門正派準則。」

    「對付你們這些農村來的地痞流氓,還能用正常手段不成?」莫墨兩手一招,身後又湧出一大波人潮,人頭撰動,估摸也得上千人,「你怎不去說織天府,他們霸佔你牧星山六成資源。」

    「你霸佔我祖宅,還要強詞奪理,站在道德高地俯視我。」決刀連鞘,直指莫墨,「你莫墨真是噁心到我。」

    「談起牧星山,誰人還知牧星鎮,誰人不知織天府,誰人不知我莫家?」莫墨緩步走來,仰着頭,猶如一隻驕傲的公雞,「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

    「阿道!」候大壯咬牙切齒,轉頭看道牧,緊握朝天棍,骨關節森白,「我快忍不住了。」

    「打!」道牧頭一點,平淡一字,卻堅定如鋼。

    話才落,見道牧已邁開步伐,登上牧齋院台階,手中決刀連刀帶鞘,夯動如一條翻滾騰龍,擋道者無不重傷騰飛,慘叫不絕。

    吼,候大壯金剛怒目,朝天棍掄成黑盤,亦強勢等台,棍棍到肉。兩人猶如神將臨凡,憑藉自身蠻力,大行「蠻不講理」之道,硬夯一切不服。

    「早就看這些龜兒子不服氣。」馮陽風輕雲淡,實則早已熱血,見他祭出寶劍,連劍帶鞘,「我上了,你們隨意。」話才落,便已加入戰局。

    「老子最討厭這些偽君子。」

    「莫家還能翻了劍機閣的天?」

    「我師父每每談起千年之辱,便老淚縱橫,別人都道我劍機閣弟子太桀驁,不喜管教,他們怎知我們劍機閣弟子品質比那些衣冠禽獸強上千萬倍!」

    「榮耀就由我們這一代來討回。」

    「……」

    劍機閣弟子胸心憋滿氣,就待此刻爆發,鬼哭狼嚎湧上台階,加入紛亂的戰局。

    道牧戰鬥力猶為可怖,宛如一頭喝醉酒的人形暴龍,腳踏酒鬼瞎晃,躲過一次次刁鑽凌厲的攻勢。

    決刀如棍,雙手每一次硬夯而下,定有一人被夯出牧齋院,渾身骨骼斷碎,五臟移位,口吐淤血,悶哼幾聲過後,暈厥過去。

    劍機閣三百餘人勇戰莫家數千子弟,光是勇氣就令人佩服。詭異的是,戰局一開始就一面倒,圍觀群眾瞠目結舌。

    「莫家子弟何時變得如此不堪?」

    候大壯和道牧人海之中強無敵,劍機閣弟子一個個人精,他們自知沒道牧二人那般過人之姿,便專心給道牧和候大壯打掩護作輔助。

    雙方第一次合作,卻奇詭的默契,你牽制對方,我瘋狂揮動武器。如此情況下,劍機閣弟子不戀戰,機動性強,且不受傷情況下,將敵方人多的優勢化成零,只有等道牧收割的命運。

    莫家子弟被暴打暴虐的消息長了翅膀,很快傳至整個內城,且往中城蔓延。悽厲哀嚎,激憤怒嘯,綿綿不絕,皆出自莫家子弟。

    莫家子弟散落街道,濃郁的血腥味帶着尿騷瀰漫開來,巨大動靜引來愈來愈多的好事者。

    「讓開!讓開!讓開……」

    「快,快,快……」

    內城甲衛聞訊趕來,帶頭者赫然是童伯羽兄妹。

    「哥,我們來晚了。」童婕並沒擔心之色,抬頭望童伯羽側臉,此刻童伯羽臉上只有冰冷淡漠。

    「給我看緊了,誰若擅自動用靈力,立刻給我拿下,無論師從何處!」童伯羽目光灼灼,目光掠過的人,儘是鎖定在劍機閣,道牧,候大壯身上。

    一刻鐘過去,童伯羽內心起了波瀾,誰能想到臭名昭彰的人反倒在堅守最後底線,未曾動用半點靈力。反倒那些出自名門正派,自詡正義的莫家弟子,在道牧他們強勢之下,動用靈力,且祭出兵器,露出凶刃。

    啪,啪,啪……

    內城甲衛連連甩鞭,將動用靈力,且還拔刀的人捆住,狠狠摔在街道冰冷石板上,例無虛發。大批內城甲衛自覺躍下龍馬,將違法規則的人圍成一個圈,防止他們自信逃脫。

    一圈莫家違規子弟,一地莫家重傷昏厥子弟,人數還在不斷激增。劍機閣弟子和道牧二人組成兩頭荒古凶獸,方才過兩刻鐘,就打得莫家子弟慌了心,軟了腳。

    愈是到後面,劍機閣弟子愈戰愈勇,下起手來,快很準,卻又不要人命。道牧則一鼓作氣,氣勢攀巔,步法都懶得踩,劍機閣弟子輔助下,唯有簡單粗暴的夯人收割。

    「道牧的戰鬥意識已不弱我,再配上他得天獨厚的蠻霸體質,我自愧無法比他做得更好。」童伯羽輕嘆,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柔和些許,「婕兒,倘若他繼續專研劍術,我自不會過多阻止你和他有些交集……」

    「哥是覺得道牧欲劍牧雙修,野心過大?」童婕騎在阿萌身上,牽來大黑驢,讓他們遠離戰場,仰頭看自己哥哥。

    「他這麼做,會徹底廢了自己唯一出路……」童伯羽還未說完,話鋒一轉,抬頭直視前方,「莫白來了。」

    「噢?」童婕應聲,臉上笑容消失,猶如童伯羽那般清冷,又回到沒遇見道牧前那般模樣,「不知,他以奕劍門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而來,還是以莫家嫡系第一天驕的身份而來。」

    童伯羽嗤之以鼻,兩人一劍一牧,依然對莫白沒意思好感,「奕劍門自詡浩然正氣,自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囂張跋扈。

    何況繼長老在內城主持招新之事,諒他也不敢把奕劍門扯進鬥爭漩渦。以莫家身份前來,最完美不過。畢竟無論奕劍門願不願意,莫白頭上都頂着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已經無需他刻意說出。」

    「哥,幫幫道牧……」童婕轉頭看童伯羽,紅唇暗咬,兩眼波光粼粼。

    童伯羽斜視妹妹,不言不答,目光轉面莫白,「莫白兄,如此浩大聲勢,內城甲衛都不遑多讓,你莫家是鐵了心要惹怒牧星山那位?」

    「哪敢,莫家也怕狗急跳牆,猶如當下發生的情形,一發不可收拾,方才派我前來,將這些廢物帶回族中,好生調教一番。」莫白一襲白色劍袍,俊逸臉上星眸劍眉,其氣勢不弱童伯羽半毫。「還望伯羽兄,給莫家一個面子,莫要責罰過重。」

    「何不等戰局結束之後,才談此事呢。」龍馬抬起前腳踏碎莫白無形威勢,童伯羽勒馬淡笑,手摸龍馬鬃毛,須臾後,方才平息龍馬恐懼。

    話才落,一聲慘叫連連,數十道人影同時飛上街道,渾身抽搐吐血,悶哼幾聲,見莫白臨此,「兄弟們,莫白來了!」奮力一喊,含笑暈厥過去。

    莫家子弟蜂擁而出,皮青臉腫,或多或少有些狼狽,不再與道牧他們糾纏。

    「談什麼事?」道牧走在前頭,一手肩扛決刀,一手掐住莫墨脖子,拖出牧齋院,「為何不帶上我一起談呢,作為受害者,我心中一肚子苦水要跟諸位一吐為快。」

    說着,拋起莫墨,抬腿就是一腿鞭,莫墨弓腰如蝦,狠狠摔在地上,直至街道對面,方才停止。

    「道牧你……」莫墨陰仄蛇眼,看道牧幾眼,方才暈厥過去。


    道牧未將莫墨放眼裏,看看童伯羽兄妹,再看看莫白,伸手一邀,反客為主,「諸位,請開始吧。」

    童伯羽示意下,一甲衛隊長朗聲通報,「劍機閣違規動用靈力人數,零人。莫家子弟違規動用靈力人數一千四百六十三人,按照聯合契約,一人罰百斤靈石,莫家總共需要交納十四萬六千三百斤靈石。」

    莫白乾脆利落,當即抬手扔出一須彌袋,「十五萬斤,剩餘就分發給兄弟們當做喝茶費。」

    「謝謝莫大少的厚愛。」甲衛隊長鞠一躬,旋即抬手一揮,內城甲衛收隊上馬,莫家人立即行動,將這些人或是攙扶,或是救治。

    道牧見狀,俊臉愈來愈冷,笑容愈加燦爛,「你們雙方,把我牧星山放在何處?!」決刀怒砸在地面,「砰」一聲響,屋瓦俱顫,地面裂開一道十幾米蛛網。

    「噢?」莫白也笑了,看道牧猶如在看一個不知事務的白痴,「你對內城甲衛的裁決不滿意?」

    連童伯羽都不禁皺眉,怕道牧又要搞事,童婕投來關切,各種小動作不斷示意。

    就連圍觀的人都覺得莫家撤出牧齋院,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且還被罰了十五萬靈石,道牧還想怎樣?

    「給臉不要臉。」

    「真拿自己當回事。」

    「……」

    道牧不理他人怪異目光,轉頭看馮陽,慢條斯理,「莫家霸佔我牧齋院多少年?」

    「十二年。」馮陽掏出一張白紙,照本宣科。

    「牧齋院佔地多大?」道牧繼續道。

    「約四百九十公頃。」

    「這麼大?」道牧不禁錯愕,第一反應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謫仙城的牧府也不過六公頃,城主府也才十六公頃,沉吟須臾,「牧星街這裏租賃價格多少。」

    「先不提牧齋院地段,只取平均值,一公頃租賃費用,十萬斤靈石一年。」

    「就是說,十二年間,莫家應給我五萬八千八百萬斤靈石租金?」道牧明知故問。

    「按照牧齋院低端,六萬萬斤靈石都嫌少,至少還可上提二成。」

    「諸位,你們怎麼看?」道牧將目光掠過在場所有人,拔起決刀扛在肩上,「去年,老祖宗怒極,一腳踩死四尊天牧,也因此失去一條腿。

    他老人家性情大變,倘若知道莫家無數子弟站在牧星山頭上拉屎撒尿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在威脅莫家?」莫白嗤笑,抬手直指道牧,「六萬萬斤靈石,你吃得下?螞蟻也妄想吞下一頭大象?」

    哈哈哈……

    莫白一話,引來哄然大笑,聲音傳至十幾條街外。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莫家。」道牧燦笑,餘光掠過童伯羽兄妹,仰頭挺胸,帶着一往無前的決然,「老祖宗的情況,童伯羽也有所了解吧。」

    「好囂張的紅眼小子!」

    笑聲截然而至,他們未曾見過如此情景,一個中階駁劍境的修仙者,夾在織天府和莫家之間,如此強勢威脅莫家。

    「牧野被蒼今笑給刺激到了,那一腳蘊含着百年怨氣……」童伯羽輕嘆,對莫白點頭,肯定道牧的話。

    莫白略有耳聞,親耳聽童伯羽如此說辭,又親見童伯羽那複雜神情,莫白臉上笑容淡了幾分。

    「道牧就一瘋狗,莫要理會他。」莫墨已經醒來,披頭散髮,猶如街邊乞兒,頭髮下一雙眼眸,幽沉沉恨不得將道牧生吞活剝。「一條剋死兩任爹媽的瘋狗,能拿我莫家何樣?」

    莫墨此話一出,氣氛詭異,驟然凝固,道牧臉上笑容消失,血眸殺意盎然,決刀瘋吟。

    莫家,道牧劍機閣,織天府,三方構成等邊三角,一股無形壓力瀰漫開來,圍觀好事者不由挪步後退,找尋消失的安全感。

    「莫家養着一大幫廢物,每年得花多少靈石,讓你們一時之間拿這麼多靈石是不切實際的。」道牧吐字入劍,斬破詭異氣氛,「我這人總是心太軟,只收你莫家,六百萬斤靈石,如何?說來悲哀,牧星山已沒其他青壯年了,獨剩我和大壯……」

    莫白正欲怒斥道牧,卻被道牧最後一句話重重一擊,聯想侯野顯赫威名,已經到嘴邊的話,活生生吞咽。

    環顧左右,見莫家子弟一個個垂頭喪臉,再瞧瞧道牧及身後劍機閣,又看看童伯羽內城甲衛。這對比讓他怒火匯集在胸,透着雙眼都可見火光,臉上笑容已經消失。

    背負在後的雙手緊握成拳,骨關節森白,數息後,又鬆開,抬手一揮,一枚儲物戒只取道牧眉心。

    叮,一聲輕響,決刀擋住儲物戒,落入道牧之手,他也不清點,兩手合十,「莫白兄,不愧為莫家所有子弟正義楷模。日後,我見人,必會讚頌莫白兄的高覺悟。」

    莫白聞言,兩手再次緊握成拳,骨關節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掌肉當中,猛甩手,冷哼一聲,調頭便走。

    「莫墨,想要殺我得趁早,否則我拜入織天府後,你可就沒有機會了。」道牧嘴前手作喇叭狀,莫墨聞言回首怒瞪道牧。道牧卻抬手拍拍自己額頭,仰天嘆息,「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我本就雲泥之別。你別說話,我理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這天賦,也我自己都害怕。」

    「……」莫說其他好事路人心中罵爹罵娘,素質極高的內城甲衛都不禁細聲破口大罵。

    哪怕劍機閣弟子,亦或候大壯也是如此,都用怪異目光看道牧,覺得道牧是不是太過了點。道牧這模樣,典型就是小人得志,得寸進尺。這種人走在街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個初階地劍境的大劍竟然不敢挑戰一個中階駁劍境的劍徒。」道牧擺了擺手,話語不無輕蔑。話落,調頭回牧齋院,「我有這麼可怕嗎?唉,就當我喊了個寂寞吧。」

    「誰都不要攔我!」

    「紅狗道牧,你可敢與我一戰!」

    「……」

    莫墨怒火攻心,扯開身上破爛衣服,拔劍直指道牧,火藥味瀰漫整條街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道牧,無比期待道牧應戰,畢竟道牧一開始就如此強勢,他一人團滅外城東區阿豹哥惡人團體的事情被人們挖出,無人不好奇道牧究竟多強。

    「我是神經病嗎?」道牧看看馮陽,看看候大壯,再看看童伯羽兄妹,見他們卻不作答,轉身抬劍直指莫墨,「莫墨你帶腦子了嗎?我為什麼不等自己拜入織天府之後,成長起來了,再跟你斗?」

    「人家只是開個玩笑,你何必當真。」道牧一臉無辜,對人們甩手,「你們一個個都愛熱鬧,嫌事情不夠大?」

    「我牧星山那麼弱,讓我去跟莫家硬鋼,這不是神經病嗎?」道牧率先走進牧齋院,阿萌和大黑驢緊跟而上。

    「哥,你先回去吧。」童婕並未躍下阿萌的背,跟着一起進入牧齋院,劍機閣弟子也笑嘻嘻湧入牧齋院。

    候大壯看看童伯羽,嘆一口氣,看看莫白,嘆一口氣,又看看莫墨,再嘆一口氣。

    「阿道真是太幽默了,連我差點都笑出聲。」說着,候大壯也進入牧齋院,「難怪,大人們從小就喜歡阿道。」

    「噗!」莫墨怒血攻心,噴出大口血,兩眼一抹黑,兩腳發軟,已被氣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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