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七章 當代織女

    道牧下意識摸後背,決刀卻不在,安全感頓時全無,紅寶石雙眼露出警惕,全身心緊繃,似感受到全世界惡意的一隻小怒獸,質疑周圍一切事物,以本能武裝自己,讓自己顯得很可怕。

    「你是閻王?」剛睡醒,喉嚨干痛,形容幾根刺扎在喉結,聲音有氣無力,吐字嘶啞不清。

    然,道牧一出此話,引發獸群一陣騷動,霎時鳥獸相互對視,齊叫歡鳴,靈獸們以他們特有的方式發笑,一片。

    道牧見狀呆傻,這些靈獸在他眼中形如一頭頭地獄使者,嚇得他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像一隻離開了母親的雛鳥。

    「少年郎,你莫要慌。這裏依然是彩虹澗,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你是第一個來到彩虹澗的中心。」老猴莞爾,聲音有魔力,讓道牧心安少許。

    看老猴手捋鬍鬚,揮舞手中木棍,棍上衍出一條光鞭,飛向密林深處。須臾後,一頭俊逸龍馬走進獸群,正是道牧降服的那匹龍馬,老猴柔和道,「少年郎,可識得這匹年輕壯碩的龍馬王?」

    龍馬王來到道牧身前,親昵伸出頭拱道牧煞白冰臉,傳來陣陣熱源,暖了道牧冰冷僵硬的身心。

    「嗯。」道牧篤定點頭,見到熟悉的龍馬,他不由緊緊摟住這個唯一熟識的龍馬王,似冰封雪地中升起的一堆篝火,緊繃的心弦放鬆一半。

    心情平復下來,道牧開始恢復基本理智,紅瑪瑙雙眼開始審視周圍環境,頓覺老猴語話非虛,膽子逐漸回歸,疑惑開始充斥大腦。

    道牧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噼里啪啦,口吐彈幕,奈何眼前老猴一問三不知,不時撓頭「嗯嗯呃呃」糊弄過去。

    老猴到也實在得緊,告知道牧一個驚人的事實,決刀現如今在道牧體內。此話一出,道牧腦海浮現那個可怕的畫面,嚇得道牧扯開上衣,卻見心口嫩滑,疑惑之餘,不由得暗怪老猴亂開腔。

    倘若決刀在體內,自己不得被扎死,強大如老爹牧蒼都無法將牧兵收入體內,更何況他一個普通凡人。

    老爹曾說,世上唯有仙器方能入體,主人心血蘊養仙器,仙器反饋生機心血改造主體,一人一器,相輔相成,如此循環,共證天地道理。

    單方面詢問,老猴不知不答,很快讓道牧失去熱誠。昏迷三天四夜,道牧怕小掌柜他們擔心,欲告別老猴離開彩虹澗。

    道牧努力掙扎欲要讓龍馬王馱自己回城,卻差點從藤床摔下,地面不少尖銳石頭,驚出道牧一身冷汗。

    老猴極力勸阻,道曰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為靈獸不得讓道牧做出傷害自己的決定,道牧要走也得等身體自愈以後再走。

    「嗯,謝謝諸位仙長。」道牧才動幾下便氣喘吁吁,感覺全身心血都被放干一般,失去了所有力量。

    老猴莞爾,從腰間接下一葫蘆,呲牙咧嘴好似很心疼,身下梅花鹿打鼾嘲笑老猴,「猴兒酒,自釀,放心食用,諾,這是自家種的靈果,猴兒酒與這靈果更配,對身體大益。」

    老猴毛手遞來葫蘆,周圍靈獸透着希翼目光,看得道牧臉發紅,盛情難卻接下葫蘆和紅果。

    道牧自認喝酒大能人,然,干下一壺猴兒酒,心覺不過一斤左右,卻讓他頭昏眼花,天旋地轉,看不清二十米開外的事物。

    紅果特甜,沁人心脾,沒少吃,道牧讚不絕口,老猴笑眯了眼,直言自家種植,管夠管飽,變法子給道牧掏出紅果。紅果與猴兒酒果真絕配,藥力和酒力相輔相成,互相作用。

    道牧打一連串嗝,自然而然昏睡過去。道牧身體蕩漾彩氳,暖若驕陽,使得藤床亦蒸騰綠氣,二者乳水交融,不分彼此,化作彩繭將道牧包裹。

    彩繭垂落仙氣祥瑞,形如蒼巔雲海倒灌大地,藤床邊匍匐的呆萌河馬大口大口吞食仙氣祥瑞,碩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泛着星光,就差臉上寫着「好吃」「滿足」。

    靈獸們目不轉睛看着這一切,實則已經陷入一番苦思,氣氛突然變得死寂,各種沉重的呼吸聲,更加襯托空氣凝結的怪異氣氛,他們貌似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道牧再度醒來,已是七天後。初醒,他感覺自己不僅痊癒,渾身涌動用不完的力氣,神清氣爽,怡然自得。

    低頭看藤床邊匍匐酣睡的呆萌河馬,道牧好感盪心,第一眼見她,就像前世相識那般。

    眨眼幾輪迴,緣到又相逢。

    老猴總算肯放人,可是他有一個條件,道牧不得帶走龍馬王,卻不說明清楚原因。反倒讓道牧帶走這頭萌獸。

    老猴信誓旦旦告訴道牧,莫看這頭萌獸圓潤呆萌似一頭河馬,實則為兕,俗曰青牛,比太上老君坐下青牛更高級。

    雖說這是青牛卻不青黑皮糙,反倒青粉圓嫩,皮膚光滑泛水,哪見皮毛。名為青牛還可信,可要說她為兕,打死道牧,都不會信。

    道牧在大牧人家長大,怎會不了解兕種分類,以及各個特徵。

    老猴愈是說得信誓旦旦,道牧愈是不相信,老猴見道牧那表情也頗為無奈,這小子怎麼這麼多疑心,好在道牧決定帶走這頭萌獸,不為其他只因一眼之緣,他喜歡這頭萌獸。

    老猴從猴指脫下一枚古樸戒指,道其中裝有青牛的食物,並告訴道牧,正坐其上緩行,背坐其上疾行,疾行速度勝過龍馬。

    青牛通人心,懂人言,她馱着背坐的道牧,一步三回頭,最終消失在密林當中。

    道牧與青牛離去,老猴躍下梅花鹿,身姿不斷拔高,身穿金甲亮堂堂,頭戴金冠光映映。竟成一頭美猴,梅花鹿化作一道金光沒入美猴耳中。

    「孩兒們,我去也!」美猴怪笑幾聲,一個筋斗,腳下騰雲,消失無蹤影。

    道牧背坐青牛,本以為需要花費好大勁才能坐得穩當,實則發現自己形如青牛身體的一部分,無需自己費勁,依舊穩噹噹。

    一開始道牧對老猴別前語話亦還嗤之以鼻,卻想不到這小短腿萌青牛,看似隨心漫步,四周時空扭曲,行如閃電。

    儘管狂風凜冽,畢竟剛過十六少年郎,玩心尚存,道牧膽子開始大起來,在青牛背上做起各種高難度動作,因而發現只要他有與青牛的身體接觸,就如同根扎在地上,穩噹噹,絕不會掉。

    一個時辰,城門就在眼前。

    道牧讚嘆幾口轉為正坐,青牛步伐依舊,速度卻實實在在降下來,四周景象清晰可見,青牛碩大眼睛好奇打量這個人類為主的世界,道牧能夠清晰感受青牛的好奇與興奮。

    青牛腿短粉粗,萌化的河馬形象引來孩子們的好奇圍觀,孩子竟不再害怕道牧。孩子們簇擁下,道牧總算艱難回來酒樓。

    小掌柜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盤,孩子們嘰嘰喳喳讓他警惕的抬起頭,面有不善,卻見原來是道牧回來了,臉色瞬間柔和,接着生起怒意,狠拍算盤,放下做到一半的帳,跑來門口。

    雙眼布有紅色,他不懼道牧嚇人森冷陰氣,給道牧狠狠一拳,蹬鼻子怒斥,「你這小子,怎麼還不死,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這十來天,浪費了我多少頭虎兕!酒樓都快要虧死,我和你嫂子快要活不下去了!……」

    道牧淡淡看他幾秒,未開口答應,一切盡在不言中,兩腿一夾,驅青牛一溜煙進入院落,氣得小掌柜狠咬牙暗罵這該死的臭小子。

    進院,道牧繃緊的心弦放在真正放鬆,敞開兩手,放肆呼吸院落的空氣,有點潮,帶點草木香,環境靜逸,泛着土香,這是熟悉的味道,讓他心安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家的味道。

    阿穎正和她母親正在院落中玩耍,見到道牧回來,肥嘟嘟嫩臉上泛起紅暈,興奮得哇哇叫,掙脫母親的束縛,飛撲到道牧懷中。

    道牧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顏,對嫂子點了點頭,輕輕推開阿穎,兩手捏着她粉嫩的臉,「有沒有想小黑叔叔,親小黑叔叔一下。」

    「嗯!」阿穎親昵的在道牧臉上啵了一口,便害羞的將頭埋進了道牧寬大溫暖的胸懷,如小豬仔拱菜地那般,一邊拱一邊嘻嘻笑,道牧也很喜歡阿穎身上特有的奶香味,甜甜的,沁人心神。

    一會兒,道牧將阿穎放在青牛背上,青牛背流光嫩滑,嫂子擔心阿穎摔下來,時時守護在旁,道牧本想解釋一番,話到喉嚨卻生生咽下,或許讓她們自己發掘青牛的奇妙,會讓她們母女更加快樂,自得其中。

    嫂子臉上笑容真誠,道牧回來,讓她鬆一口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種感覺,家裏若是少了這個乖僻的小弟弟,家就沒了家的味道。

    青牛也很喜歡阿穎,一幼女一幼獸,童心泛濫,幼稚遊戲卻玩得不亦樂乎,嫂子見青牛很是奇特,聰穎的她卻按捺心中泛濫的好奇,未開口詢問,而是悄然離開院子。

    無需道牧開口,酒樓夥計很快將道牧的洗塵酒菜端來,滿滿一大鍋肉,咕嚕咕嚕冒泡,熱氣夾雜肉香蒸騰,掀開一壇酒,痛快飲上一口,大口大口吃肉。

    青牛與阿穎在一旁嬉戲,時不時一起來道牧身前爭寵,要吃肉肉,道牧莞爾兩不偏頗。家使得道牧身心都無比暢快,忘卻了決刀失蹤的不安,忘卻了不能修行的憋屈無奈。

    深夜。

    月明星稀,烏雲不時飄過,涼風習習。


    街上所有店鋪早已打烊,街道上不時傳來打更人有氣無力的喊更。

    道牧這夜未免,躺在房頂上,屋下是黑叔的房子,青牛正躺在黑叔的床上酣睡,細細打量眼前不經意被他喚出的決刀。

    冰冷月光照射下,刀柄下方「決」字,光華璀璨,同月光那般寒人心。

    老猴並沒有說謊,決刀就在他體內,奈何他未曾修仙,無法感應,更無法內視。若老爹說得是真,那麼黑叔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可以解釋通了。

    決刀竟是一把墜入紅塵的仙器,這讓道牧黯淡的心開始活了。

    那麼自己在不久的將來是否能夠修行?

    他興奮得徹夜未眠,無時不刻都在思考從哪裏尋來一個系統的修仙體系功法,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更好的揮舞決刀。

    哪個修行體系攻擊力最強?

    哪個修行體系能夠速成?

    道牧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很快能夠報仇雪恨,甚至臆想自己登峰娶織女,父母皆含笑九泉。

    日後,他花費不少錢,從酒樓住店的修仙者那裏中淘來不少秘籍,《降龍三十六刀經》、《雨師殘陽刀》《歸天三刀》、《豪快刀》、《亂劈刀》、《狂魔斬》、《血眼狂刀》,《任意刀法》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

    他按照這些功法的指導,一一嘗試,奇怪的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根本感應不到他們口中所說的氣,他愚鈍得連氣感都沒有。

    每當他失敗氣餒的時候,決刀就會自行出來,顫抖狂吟,那模樣就是在嘲笑道牧。

    道牧氣不打一處來,都說獲得仙器相當於獲得一份鴻達仙緣,不說立馬羽化升仙,起碼也給點好處。決刀非但沒有,反而不斷嘲弄他,如同他以往嘲弄決刀那般。

    三個月過去,道牧感覺自己與從前沒有什麼兩樣,以前怎樣,現在還是怎樣,唯獨多了一向技能——收刀入體。

    期間他依然回到彩虹澗泡澡,道牧本想進入密林找老猴解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無法深入。青牛進入密林一段時間後,又會回來同他一起在澗池中戲耍。

    有了青牛,有了仙器決刀,這已經符合自己常看的仙俠小說中男主人公的人物設定,可為什麼自己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從希望到失望,從失望到絕望,換做是誰都不好受,特別是道牧這類身世的人。

    又過一個月,一年又去一半。

    面對命運的戲弄,道牧終究還是放棄掙扎,安慰自己已經很盡力了,應該放下不切實際的妄想,回歸現實軌道。

    生活又恢復三點一線,刑場,酒樓,院子,砍頭,喝酒吃肉,睡覺。除了規律性去彩虹澗泡澡,去阿雪家拿糖,其餘沒有任何物外活動,沒有其他朋友。

    儘管道牧表現得與往常沒有多大差別,小掌柜夫婦卻敏銳感覺到道牧細微的變化,他們眼中道牧那雙透着絕望的漂亮大眼睛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黯淡無神。

    小掌柜為此花不少錢,打聽道牧的足跡,聽到道牧竟然買來不少修仙秘籍,他們深覺此事不簡單,嫂子覺得小黑哥定有一個不堪回首的過去,小黑哥從始至終都對家人避而不談。

    小掌柜和嫂子的表現與往常並沒有什麼過多變化,道牧卻敏銳感覺這兩夫婦似乎哪裏有些不一樣,他到也沒細想,反正沒發覺他們有任何惡意。

    這日。

    道牧同往常一樣,翻牆爬屋,前往阿雪家領糖。阿雪的手藝不好,相較其他糖藝師,可謂極差,她做的糖品相難看得讓嘴毒的道牧都懶得評價,口味極差,甜中帶苦,味道雜陳無法言明。

    其實阿雪自知自己不是這塊料,並且多次拒絕做糖,她本就不喜製糖,只愛紡織作繡,這方面天賦異稟,遠超常人。

    然,她的愛好需要大量金錢,否則老吳也不至於困頓勞累,活不如狗。

    道牧不跟她說其他什麼廢話,只道她若製糖,無論糖的品相,給她高於老吳的雙倍價錢。,如今老父因她死去,孤寡一人,且身體被人糟蹋過,污了身子,無人敢要,以致阿雪終究還是面對現實製糖養活自己。

    道牧一開始還很厭棄阿雪制的糖,畢竟是阿雪做的,還是強行逼自己吃。久而久之,他也喜歡上這種稀奇古怪的味道。

    永遠不知道阿雪下一批糖是什麼味道,成了道牧心中最大的期望。

    思緒間,在阿雪家二里外,道牧突然聞道一股令他欲罷不能的甜香,仿佛世上所有的甜都凝聚在那裏,世間竟然有如此甜蜜的糖?

    「阿雪開竅了?」道牧呢喃自語,對糖超乎尋常的喜愛使他不由加快步伐,正要躍入阿雪家中,卻被一股力量定在空中,道牧眼咕嚕轉動,餘光看到那道熟悉的妙影。

    「是你?!」道牧失聲大喝,此女正是在彩虹澗企圖用決刀殺死自己的惡婆娘。「你這惡毒的狠婆娘,有种放開我,我們公平的決一死戰!」

    阿雪抬頭疑惑看向織女,織女微笑不答,漣漪蕩漾,道牧一不留神摔了個狗啃屎,模樣可謂狼狽至極。

    「你不夠格。」織女語氣平淡如水,透着讓人自慚形穢的自信。

    城中人人懼怕的劊手竟被一女子這般藐視,道牧氣得漲紅臉,手持決刀直指織女,瑪瑙血眼狠視織女,「惡婆娘,有什麼事情大可沖我來,不要殃及我身邊的人!」

    織女目光淡淡,手上製糖的功夫卻未停止,一舉一動,暗合天理地韻,超塵不凡,「你一個劊子手,殺人如麻,沾染不知多少怨怒亡魂,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新奇。」

    「你我本就互窺,各不相欠,哪怕我大丈夫退一萬步,無理在先,你可在我清醒時與我決死。可你卻趁我暈厥,用刀刺我心口,這不是為惡人之行?!」道牧散蕩煞氣,雙眸血紅流光,若兩顆晶瑩紅寶石,好看卻有滲人,宛若一頭炸開的小怒獸。

    「少年郎,趁我還沒動怒前,你最好放下刀。」織女語氣平和,卻透着令人毋容置疑的上位者威勢。

    「小黑,你和這位姐姐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莫要衝動……」阿雪擋在兩人中間,面露焦急,連忙勸阻。

    阿雪心覺織女並非惡人,道牧雖性格乖僻,他對她一家的幫助,點點滴滴都被阿雪看在眼裏,也絕非壞人。

    兩個好人,不能夠因為一點誤會而發展成為仇人,現已經拔刀相向,阿雪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開兩個好人之間的結。

    「你怎會找到這裏?難不成,早就料到我不會這麼輕易被你殺死?」道牧目光跳過阿雪,冷若寒冰,語氣刺人心骨,阿雪不由打了幾個哆嗦。「阿雪不過一介普通女子,她沒有任何背景,你若要報復我,大可沖我來,不要傷及我身邊的人……」

    「呵,你真太高看自己了。」織女怒極反笑,她心知對方定是誤會當時的情景,然,貴為織女,她不恥於一凡夫解釋,「她現在還是凡人,再多幾日,可地位就要比你高不知多少倍。」

    「嗤!」道牧嗤之以鼻,決刀肩上扛,驕傲仰頭,一副鄙夷模樣,「就憑你?!」

    「就憑本宮為當代織女!」織女臉上露出厭惡,她討厭道牧那莫名的自信與傲慢,放下手活,「阿雪,好好考慮一番,莫要埋沒你的天賦。」

    道牧沉臉無言,腦海中浮現黑叔當時的話,「彩虹澗才是牛郎與織女相遇的地方。」直勾勾看着織女的身影透明黯淡,最終消失在夕陽下。

    阿雪呆滯的站在原地,似是被織女自報名號的氣勢給嚇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已下沉半臉,陰影侵襲這個不大的院落,「阿雪,你怎會與這惡婆娘相識?」道牧聲音嘶啞,轉眼看向阿雪。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阿雪大跳,身冒虛汗,這才回過神。

    「今日早晨,我上街買製糖材料時候,偶遇這位姐姐,我見她面善,便主動打招呼,兩人正聊着起興,她道自己也會製糖,我便邀請她來教授我。

    卻不曾想,她看到我會紡織作繡,於是一聊就是半天,最後我才醒悟要給你製糖,你看這才幫你制好糖,這都是那姐姐動手,我只是在旁邊觀摩,看起來與我父親做法沒多大差別,卻比我父親制出成品好太多……」說着,阿雪回屋點燈,「你說這位姐姐會不會真是織女,你瞧她一直用『本宮』自稱……」

    燈光透過窗戶照到院落與夕陽最後一抹光爭輝,糖與道牧已經消失在無盡的黑暗,空中迴蕩道牧淡漠的聲音,「她真是織女,那就再好不過了……」

    黑暗吞噬天地,也吞噬道牧心中的光,沒人理解道牧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個心情,道牧自己都無法理清自己複雜的內心。

    九日後。

    道牧從刑場回來,剛到酒樓門口,小掌柜紅潤臉上堆滿笑容,迎面而來,「你小子怎麼不去阿雪家?!」

    道牧一臉茫然,昨日才剛從阿雪那取糖回來,為何還要去阿雪家,未等他開口問詢,小掌柜興奮搓手,奏過頭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說,織女親臨老吳家,欲將阿雪帶回祝織山!」

    聞言,道牧瞳孔收縮一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寫滿錯愕,失聲道,「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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