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羽城中央,有着一座巨大的祭台,整個祭台佔地足有百里,顯得極為的巍峨壯觀。遠遠望去,猶如一座小型的山巒。
而這座祭台,名為祭天壇,在整個聖羽城,乃至天羽大國來說,都是禁地。尋常時候,這個地方絕對禁止常人進入,唯有待得每年一度的祭祀大典開啟時,才會暫時的被允許進入其中。
而在此時的祭天壇周圍,已經被黑壓壓的人影所佈滿,不過雖然人數眾多,但卻不顯得雜亂。一隊隊身穿甲冑的侍衛,涇渭分明的整齊屹立,一股肅殺之氣沖天而起,令得整個場面顯得格外的肅穆莊嚴。
在祭天壇腳下的邊緣位置,有着一座座巨大的華麗石台,每一座石台之上,都有着身影站立。而那些身影,全部都是天羽大國中地位尊崇的王侯人物。也只有他們這種身份地位,才有資格進入到這個範圍。
而在其中一座石台之上,幾道身影靜靜屹立,居於首位的,正是天羽大國太子,羽慕澤。如今的羽慕澤,周身氣息內斂,沒有什麼太過強烈的波動。但周圍匯聚過來的目光中,都是噙着濃濃的敬畏與震動之色。
那些王侯人物,無一不是實力強橫之輩,修為最低的,也是地相境圓滿。玄天大世界以武為尊,天羽大國也是以武立國。就算身為皇室一脈,如果實力不濟的話,也是會被排擠出權利核心。
所以這些人的眼力,都是格外的毒辣,一眼便是看出,現在的羽慕澤,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劫陽境的層次。
羽慕澤,在皇室一脈中,武道修為不是最高之人,但卻是首個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到劫陽境的強者。
突破的越早,代表資質越高,日後的潛力也就越大。那雲王之子羽慕寒,雖然現在是半步地相,但他是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才突破到的劫陽境,並且在這個層次整整滯留了五年,如今依舊沒能跨入地相境界。
雖然這裏面有着修煉資源的原因,便如羽慕澤,他一直都是聖曦洗禮的第一享受者,天羽大國的所有頂尖修煉資源,都會被他優先享用。但不管怎麼說,若是本身資質不高,那就算用再多的資源堆積,也別想在這個年紀將他堆到現在的高度。
低低的議論聲,在周圍響起。
「你看,太子殿下應該已經突破到劫陽境了。」
「是啊,太子殿下今年還沒到二十歲吧?嘖嘖,真是了不起。二十歲的劫陽境,慢說我們天羽大國,就算在在整個天極聖域中,好像都不多吧?」
「可不是!不過聽說,這次太子殿下之所以能夠做出突破,似乎是和那個楚凌有着很大關係。」
「嗯,沒錯。我聽說,是那個楚凌相助,太子殿下才能得到劫火之種,以此來突破境界的。」
「嘿,何止如此?據說沒有那個楚凌,太子殿下這一次都不一定能夠平安歸來。說起來,那個楚凌對太子殿下還有救命之恩呢。」
「怪不得!難怪太子殿下如此器重那個楚凌,據說這一次的聖曦爭奪,就是因為這個楚凌才舉行的。」
「切,要不是雲王一脈從中作梗,這次的聖曦洗禮,直接就歸那個楚凌了。你說這雲王,和太子做對,日後就不怕被太子記恨?」
「話可不能這麼說,雲王的實力在天羽大國中,僅次於人皇陛下,就算日後太子登基,也絕不會自毀長城,對付雲王一脈的。」
「沒錯,其實雲王之所以反對,還是因為雲王世子羽慕寒。羽慕寒已經在劫陽境滯留五年了,始終無法突破,要是得到這次聖曦洗禮,說不準就突破成功了。」
「有道理,看來這一次,世子羽慕寒對聖曦洗禮,可是勢在必得。不然的話,只怕要再等幾年,等太子先突破到地相境以後,他才有機會享受聖曦洗禮。」
「這麼看來,那個楚凌的機會可是不大啊,聽說他的修為才是弦月境而已。弦月境對劫陽境,呵呵……」
「…………………」
周圍的議論聲傳入耳中,楚凌卻是面色淡然,古井無波。倒是一旁的羽慕澤,微微的皺了皺眉,側過頭來。
「楚凌兄弟,有把握嗎?」
對於雲王插手此事,羽慕澤心中頗為不滿,但也沒有辦法。正如旁人所說,日後就算是他登基皇位,也不會真的去打壓雲王一脈。畢竟,雲王乃是皇室嫡系,而且本身實力也放在那裏,對天羽大國來說,一位天相境強者,可是國之根本。
「盡力而為。」楚凌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殿下,我聽說這段時間,雲王和其他的幾位親王,好像私下裏走動了一下,估計那幾位親王府的世子,在一會的爭奪戰中,會和慕寒世子聯手對付楚凌公子。」
站在羽慕澤身後的陳玄長老,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哦?」羽慕澤聞言,雙眼頓時眯成了一道狹長的縫隙,一縷寒芒閃爍而過。「這群不長眼的東西,看來我一直出門歷練,讓他們有些忘記我的身份了。」
羽慕澤雖然身為太子,但實際上在聖羽城呆的時間並不長,幾乎都是由陳玄長老陪着,常年在天極聖域各地闖蕩歷練。所以,如果論號召力的話,還真就比不上一直呆在皇城中的羽慕寒。
「陳老,一會給我盯着點,看誰蹦達的歡,等祭祀結束之後,我親自上門拜訪拜訪。」
「是,殿下。」陳玄連忙應道,同時心裏開始為那幾人默哀。太子就是太子,平日裏就算不再皇城呆着,但其地位卻是不可動搖。而且身為羽慕澤的身邊近臣,他可是清楚得很,羽慕澤若是動了真怒,可絕對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和善。
這些傢伙,真以為靠上了雲王府,就能肆無忌憚了?太子拿雲王沒辦法,可不代表對其他親王也是如此。
顯然,羽慕澤是打算借着這次機會,敲打敲打一些人,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天羽大國的下一任人皇至尊。誰,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
在另一個方向的石台上,雲王,世子羽慕寒以及幾名近臣靜靜屹立。羽慕寒的目光看向羽慕澤,眼中隱隱有着一抹嫉妒之色。不過當落在楚凌的身上時,便是轉為了濃濃的寒意。
「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以為有太子撐腰,就敢和本世子囂張了嗎?一會,我一定要讓你後悔!」
身旁,雲王瞥了一眼楚凌,然後低聲對羽慕寒說道:「出手不要太重,畢竟要顧全太子的面子。」
「我知道,不會讓他死的。」羽慕寒眯了眯眼睛,聲音森寒的說道。
「咚!」
就在此時,一道悠揚的鐘聲,陡然在這片天地間響起,鐘聲迴蕩,無數道目光朝着上方的祭天壇頂部望去,只見得一道身身影,從那虛空中邁步而出,降臨而來。
與此同時,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猶如風暴一般,從那祭天壇頂部席捲而開,令得所有人的身姿,都是忍不住彎下了一些。
「恭迎陛下!」
整個天地間,恭敬的聲音整齊的響起。
楚凌也是隨着眾人低頭,眼角餘光朝着上方瞟去,只見得在祭天壇頂,一位身穿金色龍袍,周身散發着無匹尊貴之意的中年身影,負手而立。目光落下,宛若俯瞰天地。
「天相中期。」
楚凌眯了眯眼睛,心中震動。這天羽人皇的實力,相比宮幽塵都是不遑多讓。
天羽人皇靜靜的站在祭天壇頂,那種壓迫力,連周圍的空間都是有些承受不住的變得扭曲起來。
不得不說,也許是因為體制不同的原因,這天羽人皇的排場,可是要比宮幽塵大得很多。
「諸位免禮。」天羽人皇揮了揮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目光,在楚凌的身上逗留了一瞬。
「陛下駕到,祭祀大典開始!」
一位身穿華服,站在人皇身後的老者揚聲說道。旋即,只見得在祭天壇之外,一輛輛金輦在虛空中滾滾而來,其上馱負的,竟然是一頭頭活生生的妖獸!
楚凌眼神微微閃爍,這些妖獸,顯然是祭祀大典的祭品。
金輦停下,站在一旁的侍衛,隨着那位老者的一聲令下,手起刀落,將那些妖獸斬殺,頓時濃郁的血腥味道,迴蕩在這片天地之間。
然而讓楚凌有些意外的是,那些妖獸被斬殺之後,體內的鮮血並未四下飆射,而是化為一道道血液洪流,沖天而起,然後猶如一道道驚天長虹,掠過虛空,從不同的方向注入到了巨大的祭天壇中。
整座祭天壇,隨着妖獸鮮血的注入,竟然閃爍出耀眼的光芒。而後一道巨大的金紅色光柱,便是從祭天壇之頂沖天而起,仿佛貫穿了一方天地。無法形容的磅礴波動,頓時席捲而開,令得天地都是被印染得金紅一片。
而後,天地之間,駭然是有着令人心顫的轟鳴之聲響徹,天際之上,那承接了金紅光柱的天穹上,竟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厚厚的雲層,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攪動,化為滾滾駭浪般的形態,朝着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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