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葉無情的聲音從上面傳來,眾人回頭果然看到陸離一行人已經從墓道裏面走了出來。薛鐵衣帶着陸離落到了地面,陸離微微蹙眉,「百里修和夏侯磬呢?」
謝安瀾道:「夏侯磬不知道還活着沒有,百里修跑了。」指了指剛才百里修逃走的地方。陸離看了一眼那地方凝眉思索了片刻,道:「看來,百里家存留的東西比我們知道的還多一些。」
百里修肯定是不知道那壁畫的入口位置和開啟方法的,否則他不會讓睿王府的人摻和進來。他們摻和進來對百里修一點好處都沒有。但是他卻顯然知道這裏面的機關,否則以百里修的性格不會貿然進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那只能說明,當初百里修從百里家得到了一部分東西,但是卻沒有得到完整的。而他得到的東西裏面,顯然是包括了這溶洞裏的機關位置的。
當然,也可能是從西戎皇后那裏得到的。但是他沒有告訴西戎皇。
「現在怎麼辦?」謝安瀾隨手將西戎皇推給了旁邊的侍衛,問道。
陸離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道:「夏侯磬生死不明,有點麻煩。現在我們可以撤出地宮,後面的事情也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謝安瀾點了點頭,道:「我對那什麼靈藥還是寶藏興趣也不大了,目前我們得到的應該也值這一趟的費用了。」之前她還因為血狐對這種地宮很有興趣,但是現在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與其說是為了寶藏,比如說是為了西戎皇。現在西戎皇在他們手裏了,也就沒什麼好執着了。大不了…回頭敲詐西戎皇唄。
只是他們沒興趣卻不代表別人沒興趣,西戎皇厲聲道:「不行!」
「陛下,你現在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力。」謝安瀾道。
西戎皇道:「那裏面的東西很重要,不只有…不只有靈藥!」
謝安瀾好奇,「難道裏面有能夠滅世的神力?」
「……」眾人無語。
西戎皇盯着她道:你們既然知道這地宮與前朝神佑公主有關,難道不知道神佑公主是什麼人?」
謝安瀾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西戎皇道:「蕭家記載,神佑公主天縱奇才,兵法無雙。當年天啟被貊族逼得險些滅國,正是因為有神佑公主才將貊族趕出中原。只是天啟中興帝忌憚公主聲望權勢,才在公主歸隱之後肆意打壓,甚至焚燒了所有記載着神佑公主的典籍。但是當時的西秦王是公主的好友,所以將公主平生的戰法兵書都封在了這地宮之中。甚至有傳說,公主歸隱之時將當年追隨她縱橫中原的親兵留了下來,後來這些人都消失無蹤了。但是只要拿到公主留下的兵符,就可以再一次召集他們的後代成軍,縱橫天下,所向披靡。」
薛鐵衣皺眉道:「若是那公主真那麼厲害,天啟皇帝打壓她的人,她怎麼不出現?」
西戎皇沉默了一下,道:「還有一種說法,神佑公主被皇帝害死了。」
謝安瀾摩挲着下巴打量着西戎皇半晌,方才慢悠悠地道:「百里修該不會是相信了這個傳說,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想要找這個地方吧?」
西戎皇點頭,「不錯,那副壁畫必須有正確的開啟方法,否則…整個地宮都會淪為火海。所以,即便是我們找到這個地方很久了,也依然不得其門而入。」謝安瀾道:「兵符?兵法?呵呵,百里國師自詡聰明絕頂,竟然還會相信這種東西?他以為是寫話本麼?」
「世子妃不信?」
謝安瀾道:「自古流傳下來的絕世兵法無數,哪一個將門之後沒有念過幾本,真成為絕世名將的又有幾個?至於那什麼兵符…呵呵,就算真的有,百里國師連自己人都不相信,竟然會去相信時隔幾百年之後的人的忠誠?」
就算真的留下了所謂的親兵好了,過了幾百年哪怕就是血狐重生人家認不認賬還不好說呢。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那些所謂的親兵後代早就已經忘記老祖宗的來歷過着普通人的生活了。最有可能的是,這個說法根本就是扯淡。
西戎皇沉默了良久,沉聲道:「只要你們帶朕進去,朕可以告訴你們百里修的秘密。」
百里修的秘密?這就比較有意思了。不過謝安瀾覺得自己不太能想像百里修還能有什麼秘密。當年的事情姑且算是一個巨大的污點,他們已經都知道了。百里修殺了自己的親爹?百里修的野心?還是百里修隱藏的什麼勢力?這都算不得秘密。更何況,謝安瀾不認為如果百里修還有什麼隱藏勢力的話,會在西戎皇跟前忍辱負重這大半年。
還是那句話,人力有盡時。百里修就算再天才能力精力也是有限制的。他若是真的能在暗地裏培養出源源不斷的勢力,現在還有西戎皇什麼事兒啊。
見眾人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西戎皇有些急切地道:「你們不想知道,百里修的弱點是什麼嗎?」
謝安瀾道:「你說說看。」
西戎皇道:「先帶我進去。」
謝安瀾無語,扭頭看陸離,「我們出去吧,這裏好危險的感覺。」
陸離慢慢點了下頭,西戎皇頓時急了。
「百里修不僅想要地宮裏的兵符和兵書,還想要裏面能夠起死回生的凌雪草。他要救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的弱點。」
謝安瀾道:「令愛?」
西戎皇臉色微變,謝安瀾聳聳肩道:「這倒是奇怪,陛下的親生女兒你不關心,百里修反倒是想要救她。這麼說,百里修好像比陛下還要更多幾分人性啊。」
西戎皇被擠兌的臉色有些難看,好一會兒方才道:「你以為他有那麼多好心?當初若不是他故意接近煙兒,煙兒根本就不會有事。他不過是愧疚罷了!」
至少百里修這個變態還會愧疚,身為父親的西戎皇可是連愧疚都沒有表現出半點啊。
謝安瀾淡淡道:「如果陛下是說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也不覺得這對百里修來說能有什麼影響。」
西戎皇道:「百里修對煙兒早就已經執念成魔了。只怕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對他來說到底是救活煙兒更重要還是他的野心更重要。」謝安瀾側首去看陸離,陸離微微搖頭道:「陛下說的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不需要百里修的弱點。」
西戎皇咬牙道:「你們想要什麼?」
陸離問道:「夏侯磬在什麼地方?」
西戎皇沉默了片刻,「半路上被百里修的人偷襲,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
「位置在哪兒?」
西戎皇盯着陸離,「柳浮雲果然是你派來的人,你想幹什麼?」
陸離道:「陛下明知道柳浮雲心懷叵測,不也沒有阻止麼?現在又何必多問?」
西戎皇沉默了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個侍衛沉默不語,片刻後還是說出了夏侯磬遇害的位置。陸離擺擺手,叫了幾個侍衛沿着百里修等人來的路一路找過去。方才回頭對謝安瀾道:「既然都來了,就下去看看。這裏應該是最後的地方了。」
謝安瀾也不反對,點了點頭上前與葉盛陽一起尋找入口的機關。
既然知道位置,早起來自然也就不難了。百里修並沒有費多少勁兒就打開了機關,謝安瀾和葉盛陽合力也不過用了不到一刻鐘的工夫。之前被封上的門再一次轟然打開。
葉盛陽先一步躍了下去。片刻後,就聽到葉盛陽示意可以進入的信號。謝安瀾拉着陸離在薛鐵衣之後也躍了下去。
眼前一片白光讓謝安瀾也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她很快就適應了這裏的光線向前望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四周覆蓋着堅冰,一片晶瑩剔透寒氣逼人。百里修並沒有理會他們的進入,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水潭邊上,聚精會神的盯着冒着滾滾寒煙的水潭中長出來一簇白色的草。
聽到聲音,百里修只是淡淡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來了?各位,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就只好勞駕各位一起在這裏陪我長眠了。」
陸離淡淡道:「你捨得就此被困在這裏?」
百里修笑道:「自然是捨不得,但若是註定我要死在這裏的話,我也不介意拉各位一起陪葬。」
謝安瀾蹙眉,「地宮自毀的機關在你那裏?」
百里修莞爾一笑,道:「就在我坐的這塊冰下面。」
謝安瀾好奇地看着他,「我們若是一直等在外面,你打算在這裏坐多久?」
百里修笑道:「多謝世子妃關心,在下還是有準備的。」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塊火紅的玉佩,「不過就算有這個,在這種地方大概也堅持不了太久。所以,如果你們一直堵着洞口不讓我出去的話,我還是會毀了地宮的。」
「你贏。」謝安瀾抽了抽嘴角,問道:「那就是你想要的凌雪草?」
百里修道:「兩位風華正茂,身體康健,自然是用不上這個的。」
被人押着下來的西戎皇眼睛早就直勾勾的盯着那凌雪草了,若不是被人抓着說不定就直接撲過去了。
陸離道:「我們可以遵守承諾,凌雪草你拿走便是。」
「世子果然是痛快人。」百里修勾唇笑道,「為了答謝兩位,這裏面除了凌雪草和這塊令牌以外,所有的東西都歸兩位。」在這個滿是寒冰的洞窟另一端,還擺放着許多東西,謝安瀾雖然沒有看但是能放在這裏的想必不是平凡之物。聳聳肩,謝安瀾揮手示意將西戎皇,蘭陽郡主和夏侯齊放了,便拉着陸離往另一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