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苦盡甘來,過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要等着喝你們的喜酒了?」
擎天二十五層的辦公室里,喬詩語抿了一口茶,眼裏笑笑地看向秦朗,不由得一嘆:
「真羨慕你們這種相互欣賞的關係。」
結果話說了一半,眼中的神色就暗了暗,喬詩語低頭,隱去了心裏的下半句話。
知道喬詩語的來意,不僅止於恭喜他的好事,秦朗笑了笑,抬眼朝喬詩語瞥了一眼。
並未急着說什麼,倒是喬詩語先開了口:
「下周六逸晨哥有個畫展。
我已經買好票了,也許,你應該帶着顧念姐一起去看看。
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會讓你不愉快,但我也知道你們的感情穩固,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夠動搖得了的。
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逸晨哥對顧念姐有種特殊的感情。
那是因為在他人生低谷時,剛好和顧念姐有過交集。
只是那時候,顧念姐並不知道逸晨哥的存在。
所以,這次的畫展,就是逸晨哥對那段時光的最好詮釋。
開這個畫展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心血。
我好像並不能為他做什麼,但我知道,即便他有意躲着我,這次的畫展,也對你們,對他,甚至對我,都很重要。」
把程東陽那晚說過的話,都和秦朗坦白。
喬詩語這樣做並不是要攪亂秦朗與顧念之間的關係,恰恰相反,正因為她和他們二人是朋友,喬詩語才希望兩個人的感情里,不要遺憾留白。
為了保全自己而掩蓋一個真相很容易,但為了還原一個真相而以身犯險卻不輕鬆。
喬詩語能把自己陷於不義,卻依然想要為四個人之間的關係做點什麼。
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喬詩語身邊,秦朗接過她手裏的兩張票,抬了抬眉:
「我想,下周六的畫展,你也許去不了了。」
喬詩語的話沒在秦朗臉上留下一絲意外,倒是聽了秦朗的回答,喬詩語原地愣了愣。
「邱逸晨已經辭職了,所以你今天來也不會看到他。
但是他回芝加哥的機票,可是下周六下午的。」
說到這裏秦朗忽而一笑地晃了晃手裏的兩張票:
「畫展我和念念代你去看就好。
我想,那天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先代念念祝你一切順利咯。」
彎起的眉眼中笑了笑,秦朗收回視線望向窗外,天邊,是萬里無雲的晴空。
***
去往芝加哥的航班上,喬詩語自我介紹了一次後,就一直等着邱逸晨的回應。
按照秦朗提供的信息,又找程東陽幫忙搞定了座位,見到邱逸晨的一刻,便在心裏謝了秦朗與程東陽八百遍。
直到在邱逸晨身邊站了好久,也得不到他半句回話。
快要覺得自己傻到起飛放棄的瞬間,喬詩語終於見邱逸晨平靜的臉上笑了笑。
「你好,我叫邱逸晨。」
沒有複雜的言語,沒有多餘的情感。
這句簡單的回應,就好像是一條分割線,把一切打結包裝的同時,也劃開了所有季節的色彩。
因為喬詩語知道,邱逸晨的過去落幕,而她和他的,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