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通,劉蘭蘭更加趾高氣揚了。整個人都把背部打的直直的,雙手交叉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張翠花看到這樣的劉蘭蘭,更是恭敬的不行。
「哎吆,嬸子啊,你們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我們可不就是最近幾年才有點錢,但是,沒人能看的起啊。我們其實還是窮人啊。」
「我們這樣的,那在人家眼裏就是暴發戶,是沒有底蘊的人家。人家一般人是不會搭理我們的。我們也是十分窩火啊。可,誰家咱沒關係啊。」
張翠花為了配合自己的瞎話,直接一聲長嘆,擺着一副憂鬱的面孔。劉蘭蘭越發的覺得自己高貴一等,自己是人上人啦。
穆溪也是開始配合,唯獨閆雪聽着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個婦人怎麼看着自己,有種挑媳婦的錯覺。不過,閆雪覺得這也就是錯覺。
畢竟,自己都已經結婚了。這左鄰右舍的人都知道,也不用自己敲鑼打鼓的去通知了。閆雪也沒有想過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完全是忽視了。
等到老支書趕過來看到劉蘭蘭,一時間還真的沒有想起這個人是誰。不過,肯定的是,這個人不是自己村子的人。要不然,自己會不認識?笑話!
老支書不認識劉蘭蘭,但是,劉蘭蘭可是認識老支書的。看到老支書來了,特別矜持的衝着老支書點點頭,然後慢悠悠的捋着自己的衣角站起來。
「哎吆,老支書來了,我這可是千里之外遇到親人啦。一家人一家人,說着就要上去拉老支書的手,老支書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放到衣兜里。」
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臨老了,還能碰到一朵貼上來的桃花。老支書內心哆嗦了幾哆嗦,卻沒有說出來,不過是不動神色的往旁邊走了走。
這一切劉蘭蘭完全沒有覺得是個事,直接緊靠着老支書一下子就坐了下來。劉蘭蘭沒有想別的,就是也想要承包一片閆莊的藥材園子。
老支書還不知道,等他走了以後,村子裏有些人不想要種藥材了,就直接高價把自己的藥材片區給承包出去了。劉蘭蘭可是知道,老支書走了。
那他們老家的藥材園子肯定是沒人打理了,到時候自己只要承包下來,那就是能賺一大筆錢了。所以,對着老支書格外的笑得甜。
老支書也是被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弄蒙了。覺得自己完全是不認識這個人啊,怎麼一來就把自己給黏上了。
不過,這個也可以的,總之肯定是她要有求於自己。可是能不能坐的遠一些,不要一副馬上要趴到自己身上的樣子。
老支書不動神色的把屁股往外挪了挪,而劉蘭蘭居然一副完全沒有發現老支書窘迫的樣子,直接又往老支書旁邊靠了靠。
穆溪看着老支書一副為難的樣子,特別想笑。卻又十分辛苦的忍耐着。而張翠花顯然是沒有這份忍耐力的,整個人躲在角落裏。
一個勁的聳動着自己的肩膀,兩隻眼睛都不敢去看老支書的窘迫了,只是使勁的瞪大眼睛看着地板。忍耐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才勉強忍耐住。
老支書看着房子裏神色各異的幾個人,特別生氣。這都是什麼破事哈,自己是來幫着處理問題的,怎麼卻被一個人給黏上動彈不得了。
所以,老支書狠狠地瞪了幾眼看戲的幾個人。而閆二軍卻不是個怕事情大的,尤其是看老支書的笑話,那更是不會去主動幫他解圍、
閆二軍覺得自己沒有使勁的瞎起鬨,那也是怕閆雪看着丟了自己這個當二爸的身份,要不然肯定是早早的就起鬨了。
最少要問問,這個婦人是不是早就認識老支書之類的。反正,閆二軍覺得自己忍着不問,也是忍得好辛苦哈。只有張鴻昌還是比較看不下去了。
「嬸子,你喝水,你吃水果。」張鴻昌是在另一個單人椅子上坐着的,直接把自己削好的蘋果遞了出去。總想着劉蘭蘭要起身,來自己這邊找吧。
那到時候也算是給老支書解圍了。可惜,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悲涼的。劉蘭蘭看了一眼張鴻昌削好的蘋果,什麼也沒有說,繼續靠着老支書說話。
而張鴻昌也是有些鬱悶的,這個蘋果到底是遞過去,還是自己吃啊。穆溪看到了,直接走過去,接過那個蘋果。自己乾乾脆脆的咬了一口。
劉蘭蘭立刻把眼睛瞪大,覺得這一家子完全是不識誇獎。這才剛覺得這一家子還多少有些可取之處,這會就又露餡了。
難道標準的行為不應該是穆溪直接把那個蘋果,切成了小塊,然後放個牙籤,遞給自己吃嗎?再說了,穆溪怎麼能那麼粗俗呢。
自己抓着個大蘋果就咔嚓咔嚓的開始咬着吃了。這完全是不符合有教養的人家媳婦。就這樣的人家,要是真的成了自己的親家,劉蘭蘭想想就害怕。
覺得自家高貴的血統,一定會被閆雪這一家子暴發戶給影響的有點不剩,最後跌落到塵埃里。這樣的兒媳婦,哪怕是暴發戶,有錢,也不能娶的。
這麼一想,那立刻就擺起了譜。
「哎吆,老支書吆,我也是知道雪丫頭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但是吧。咱們是沒有緣分做親戚的。我其實一直也覺得你們閆莊好,尤其你們閆莊的藥材。」
「那真真的是個好啊。而且,今年也是聽說了,你們那裏開始對外承包了,那能不能把你家的承包給我啊。畢竟,我們可還在農村有地方的。」
「啊?承包?什麼承包?我怎麼不知道?」
「哎吆,你怎麼不知道?哎,也不對,你是好久沒有回去了,所以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你們閆莊把藥田很多都承包出去了。你們家一家子都成了城裏人,那農村的地放着也是放着,肯定是要有個人種的。」
「你要是承包給我們了,我們還能按時按點的給你租子錢,更是會好好的侍弄那些藥材的。我們絕對不會學那些黑心的,不好好侍弄你的藥田的。」
「昂,我們村子今年很多人自己不種藥材,把自己的藥田給別人承包出去了?你怎麼沒有承包別人家的啊?我們家的都給人家定了。」
「哎吆,我不是想着,你是你們村子的支書麼,我承包誰的也是承包,要是承包了你的,你們村子肯定是沒有什麼非議的。」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別人給你的,我再加錢給你。我不會比人家給的低,我還會用心給你種藥田。這樣的好事,你可是少見的。」
好吧,老支書內心都翻了個白眼,感情是自己攆着讓她來種自己的地一樣。
「哎吆,叔啊,你那可真的是大官啊!人家眼巴巴的上來就找你了呢。那要我說啊,你乾脆從我四叔那裏把你的藥田收回來吧。直接租給這人吧。」
閆二軍其實想叫一聲劉蘭蘭嬸子,又覺得不妥。明顯着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卻一臉算計一臉滄桑。叫出去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哎,對的啊,你直接收回來吧,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再說了,更主要的是他們家估計也不種了,都直接承包出去了。」
「總不能他們還從你跟前賺差價啊。這樣的親戚,那才真的叫黑心的親戚呢。這樣的親戚,那你是不能慣着的,要不然以後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老支書看到劉蘭蘭一臉的熱切,而閆二軍一臉的揶揄。擺明是一副看戲不怕戲熱鬧的樣子。感情自己成了他的娛樂工具了?
老支書想着就瞪了一眼閆二軍。閆二軍完全是不放在心上。依舊樂呵呵的等着看戲,反正,看着這人就不是個沒演戲天賦的老太婆。
正好,閆二軍覺得今天自己清閒了,能免費看戲,而且是看老支書的戲,那真的是太划算了,有木有!
當然,為了不影響大家的情緒,閆二軍都捨不得嗑瓜子,就怕嗑瓜子打擾到了老支書和劉蘭蘭。內心裏,閆二軍對自己的奉獻精神都是讚揚的。
老支書直接用鼻孔哼了哼,表示自己對閆二軍的行為記住了。不過,眼下完全是不懂這個人是個正常的,還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所以,老支書覺得自己先搞清楚這人是哪路的妖魔鬼怪再說。
「哎吆,她嬸子,你看我這年紀一大把,老嘍,老嘍,連你們年輕人的名字也記不得了。你是哪個村子的來着?你家婆婆是誰來着?」
「哎吆,老叔,你看看你,你就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兩個村子離的也不遠啊。當初我們還上門來你們村子提親來着。」
這話一出,老支書就蒙了,這上閆莊提親的可多了去了,真的不知道這人是哪根蔥。可也不好再進一步往明白說。不過,好在,閆二軍接話了。
「哎吆,嬸子哈,你到我們村子誰家提親了啊。你可是要說清楚的,要不然到我們閆莊提親的可多了,我們支書可記不住每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