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附和道:「你喜歡哪個?要不都來一遍吧,先烤再煮最後剁碎了包餃子怎麼樣。」一邊說還一邊用伸出來舌頭舔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副如饑似渴的樣子。
王大道:「大老爺,您果然不是什么正經的官。」
郭嘉道:「就看你喜歡哪種了?」
王大道:「大老爺,我哪種都不喜歡!」
郭嘉道:「你看你這個人,太難伺候了,這樣吧,我們書院入冬以後,食堂的廚師們發明了一種新的吃法叫做火鍋,其實和烹邢,只不過是吃的更精細一些。比如說老爺我把你來個大開膛,你的心、肝、脾、肺、腎摘出來洗好了,再找個刀工好的廚師切成薄片或是雕出個花呀,扔進湯鍋里涮着吃,將涮好的肉蘸着辣子吃,那才叫一個鮮美。」
王大就覺得從自己的胃裏往外泛着酸水,馬上就要嘔出來了,已然是說不了任何話了。就聽郭嘉繼續說道:「其實像你這樣將全部的死屍腦袋醃起來吃,雖然吃的長久一些,但是會得病的。還是現殺現吃的好!」王大終於是受不了了,哇哇的吐了起來,最後吐得就剩下苦膽了。
王大急切說道:「老爺,你這是想弄死我呀!不全是我醃的!」
郭嘉道:「那哪個是你醃的呢?說說吧,你也顯擺顯擺!」
王大這才知道自己又被誆騙了,只好如實招供道:「那天我去雜貨鋪借點醋,他罵我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我當時很生氣,就故意刁難他,讓他去裏面給我打醋,我就趁他去裏面打醋的機會,偷了他的小茶葉罐兒,因為這是他的心愛之物,我想着當他發現丟了,一定會很難過,我就算報了仇了,但是東西不能放在我這裏,我就想着把它扔遠一點,所以才晚上偷偷溜進劉家,將小茶葉罐丟在了地上,但是沒想到看見一具死屍倒在院中,我一時心生惡念,將人頭切下拿回來,掛在了雜貨鋪的門上。」
郭嘉點點頭道:「剛才你說的是將死屍摘頭是你乾的,你承認了。」
王大道:「這是我乾的,哪怕去了天邊也是我乾的。」
郭嘉道:「那雜貨張是誰殺的?」
王大道:「老爺冤枉呀,這個不是我乾的。是他的夥計乾的!」
荀彧道:「來人將水鋪夥計帶上來。」
沒過多久就將水鋪夥計帶上來了,夥計跪在下面說道:「給老爺請安。」
荀彧道:「你過來。你家住哪裏呀?」
夥計道:「我二姨姥是掌柜的鄰居,他們讓我上學去,我也不願意上,他們讓我在水鋪幹活,我也不愛干。」
荀彧道:「你以後幹什麼呀?」
夥計道:「待着唄!」
荀彧道:「那你以後吃什麼呢?」
夥計道:「飯。」
荀彧道:「你送過水嗎?」
夥計道:「我可不幹這個,」
荀彧道:「水鋪掌柜一共掛了幾個人頭?」
夥計道:「一次掛了三個呢!」
王大一聽血都涼了,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我帶你不薄呀!什麼都不讓你干,還給你發工錢,你今天就這麼坑我。」
荀彧見達到想要的效果了,對夥計說道:「你先回去吧。」
郭嘉道:「你怎麼出汗了?」再看王大,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就跟過了一遍水一樣。
王大心虛的辯解道:「這個天熱呀。」
郭嘉道:「這都冬天了,還熱成這樣?」
王大道:「我這個火力壯呀。」
郭嘉給荀彧一使眼色,荀彧讓讓衙役拿上來一雙鞋,說道:「看看吧,認識嗎?」
王大道:「這是我的鞋怎麼了?」
荀彧道:「那鞋底是粘的醋吧?」
王大道:「我們家的醋罈子倒了,我踩上的。」
荀彧冷笑了一下:「你們家的是吧,你再看看這個榔頭是你家的嗎?你說你也太不細心了,拿它殺完人也不沖洗一下血跡。」
王大道:「我沖了!」大堂之上鴉雀無聲。
郭嘉道:「然後呢?」
王大頓時就傻了,囁嚅道:「那我就招了唄。」
郭嘉道:「說吧!」
王大道:「那天我家裝錢的盒子壞了,我坐在家門口修,我心裏面越想我就越狠雜貨張,因為他上回給我從裏邊打的醋裏面有頭髮。我就上他家找他,我見他在家收拾屋子,他回頭和我就說,你是來找人腦袋的嗎?我一見他還敢和我熗火,我就說對就是來找人頭的,他就把我喊道後院理論,他說既然我是來找人頭的,就都在這了,說着他就把一個醋缸蓋打開了,我一看裏面全是人頭,頓時我就傻了,我當時就吐了,我就說打的醋怎麼會有頭髮呢。他就說反正我也知道了,人頭他想要和我平分,說什麼一個繩上兩隻螞咋,飛不了我,也蹦不了他。互相都不告發,從而互相牽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我哪能順了他的意呀,誰跟他分人頭,都是他的,我揮起榔頭就打在了後腦之上。我又回到家裏砍柴的刀將他的人頭切下來,扔進裝人頭的醋缸,再將他的屍身放進了另一個醋缸。」
郭嘉很高興道:「真是千年不遇的好漢。按個手印吧。」傍邊荀彧將寫好的卷宗拿過來教王大怎麼按手印。
王大剛押下去,就聽見衙門外邊就鬧開了,就聽有人喊道:「老爺,您做主呀。」哭喊的都快背過氣了。
有衙役上來說道:「老爺,又一百多人來衙門,說有人欠錢不還。」
郭嘉道:「讓他們上來吧,這是荀大人的買賣。」說着便拉着荀彧坐了主位。
荀彧埋怨道:「這明明就是民事糾紛,這麼就成了我的買賣。」
這時,就見下面跪了一百多人,哭聲震天道:「老爺,給我們做主呀!」
荀彧心道公堂改成靈堂了,急忙說道:「有主事的人嗎?上前答話。」
有一人走上前來說道:「大老爺我是主事頭?」
荀彧道:「怎麼回事呀?」
這人道:「有人欠我們這些人的錢他不還。」
荀彧道:「誰呀?」
這人道:「他叫李二,不知道去哪了?我們都沒轍了,天天去他家等着,開始還說等兩天,後來就不見面了,我們招誰惹誰了,天天拋家舍業的天天去他那盯着。我們也是聽別人說,老爺您這裏貼了畫像,可能是死了。」
荀彧讓衙役將留底的畫像拿來一個一個給下面人看,這人一指其中一張說道:「就是這人。」
荀彧拿過來一看正是醃菜罈子裏的那個人頭。荀彧問道:「李二是做什麼的呀?」
這人道:「什麼都做,誰有事找他他都去,紅白事都干,他說他不喜歡干紅事,主家有時候挑理,最喜歡辦白事,主家淨顧着哭沒有心情挑理。當事人也不能說話。」
荀彧道:「哦,原來是這麼一個人,你們都是他的朋友呀?」
這人說道:「不是呀?他說有錢了會多還我們一些,這才把錢借給了他。他倒有個朋友叫劉大,劉大經常找他辦一些白事,或是收個死屍什麼的。」
荀彧眼睛一亮道:「你們先回去吧,等把人拼齊了,再看吧。」讓衙役們將人哄下堂去。
郭嘉和荀彧剛要退堂吃點飯,都已經中午了,就見又有衙役來報,說道:「大人外邊有人說撿到三個腦袋。」
郭嘉和荀彧只能忍着飢餓,繼續辦案,吩咐一聲帶上堂來,衙役們也抱怨說最近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不一會人被帶了上來,郭嘉問道:「你是何人?」
這人道:「我叫馮曉藝。」
郭嘉道:「你穿的是什麼衣服呀?」
馮曉藝道:「揮老爺紙糊的。」
郭嘉道:「人家買衣服都去布衣店,你怎麼去扎彩鋪啊?」
馮曉藝道:「這不是窮的實在是沒錢了嗎?」
郭嘉道:「你來大堂有什麼事呀?」
馮曉藝道:「我去朋友家串門,發現三顆人腦袋。我一想也不能瞞着這事,也不知人頭是哪來的。我就想着給您送來了。」
郭嘉道:「你在誰家發現的人頭?」
馮曉藝道:「我這個朋友叫趙三。」
郭嘉道:「細細講來!」
馮曉藝道:「我們以前都是南城的孩子,從小玩到大,我是混的最慘的一個,我就想到我哥哥趙三了,想着管他借點錢,等我去了發現趙三不在家,我想着不能白來一趟,在他家找點東西換點錢也好,屋裏沒翻到什麼東西,我就去了柴房,我就見到一個大包袱,我想着這裏面一定有金銀珠寶。我就把包袱背家裏去了,到了家打開一看盡然是三個人頭。差點沒把我嚇死,最後我穩了穩心神這不就送您這來了。」
郭嘉讓衙役吃完飯以後,跟着馮曉藝去趙三家裏抓人,荀彧和郭嘉兩人也終於可以回後堂吃飯,直到晚上快關城門的時候才將趙三抓了回來,還有一名衙役為保護馮曉藝而負傷,郭嘉和荀彧決定明天再提審趙三,晚上去看了看負傷衙役的傷勢,有給了一些撫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