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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雍州北部邊境,氣溫明顯降低,地上的積雪有三尺多厚,由於尋海所在村落位於水族最西,到得邊境之後吳東方就沒有繼續往北直入水族,而是拐道向西,避開了戰場。
第二天中午,尋海辯明了路徑,在他的指引下,吳東方找到了尋海當年蹲點兒的村落,這裏沒有雪,但這裏也沒有人,當年的那處村落已經廢棄了,只剩下了一片殘垣斷壁。
時隔二十多年,重回故地,尋海有些傷感,牽着牛牛的手呆立在村落前,黯然淚下,久久不語。
「要不要去部落見見故人,」吳東方問道。
尋海搖了搖頭,「我沒臉再見他們。」
「爺爺,當年的事情不怪你。」牛牛仰頭看着尋海,尋海眼睛好了之後,他把瞎爺爺的瞎字去掉了。
吳東方拍了拍尋海的肩膀,「你有什麼打算,」
「就在這裏住下來吧。」尋海說道。
「爺爺,這裏已經沒有人了呀。」牛牛說道。
「沒人好,有人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尋海帶着牛牛向村落走去。
吳東方跟了上去,「最近的部落離這裏有多遠,」
「往東兩百多里才有村子,部落在五百里外,騎馬也要三天。」尋海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當年尋海派人去部落請人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可見這裏是何等的偏僻。
這裏屬於大西北,風很大,村子附近已經有了沙漠化的徵兆,當年的房屋都倒塌了,沒法兒住人了。
吳東方給牛牛變了個戲法兒,凝聚土石壘砌房屋,轉瞬之間四間寬敞的房舍自村子正中拔地而起。
尋海和牛牛收拾整理的工夫,吳東方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消息和幾樣東西,消息是村子裏雖然長滿了草木卻沒有傷人的野獸,東西是三枚撿到的步槍彈殼,這三枚細長的彈殼直接證明了當初來這裏殺人越貨的是洋鬼子,洋鬼子用的子彈跟我軍不同,洋鬼子的步槍彈口徑小,重量輕,屬於威力不大的苗條型,而我軍受蘇軍影響,很長一段時間內用的步槍子彈都是762大口徑,屬於破壞力巨大的矮胖型。
子彈屁股上都有年代和出廠標識,這批子彈出廠年份是51年,子彈的保質期很長,幾十年後都能用,沒辦法根據出廠年份推斷出洋鬼子是什麼時候來的,不過洋鬼子辦事兒認真,不喜歡糊弄湊合,他們用的子彈會嚴格遵守二十年的報廢期,也就是說這五個洋鬼子在現代應該生活在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之間。
洋鬼子屬於不折不扣的戰爭販子,這段時間較大規模的戰爭他們搞了三次,除了冷戰,還打過朝鮮和越南,這架飛機的機組成員都配備了武器,說明飛機是在戰爭時期失聯的,而加油機的出現在十九世紀後期,如此一來就能縮小洋鬼子來這裏的年代了,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之間。
尋海見吳東方揉捏着彈殼若有所思,主動說道,「金聖,我帶你去看看那隻鐵鳥吧。」
「不着急,你先忙吧。」吳東方言不由衷,實際上他很着急。
「收拾完了,走吧。」尋海前方帶路。
吳東方抱起了牛牛,「走,一起看看去。」
出了村子,吳東方托起了尋海,快速西行,幾分鐘後來到了位於兩座湖泊之間的平坦區域,這裏有點戈壁灘,很平整,沒什麼草木,南北兩處湖泊相隔十幾里,一座不大的土丘坐落在平坦區域中間偏西的平地上,沒什麼草木,一看就是人為堆積而成的。
吳東方落到了距離土丘兩里外的地方,尋海站穩之後抬手西指,「就在那兒。」
吳東方見他沒有一同過去的意思,抱着牛牛向西走去,尋海快走幾步接過了牛牛,「讓叔叔自己去吧。」
尋海的這種反應也可以理解,這隻鐵鳥帶給他的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他很排斥這東西。
吳東方獨自一人向土丘走去,到得近前抬手移走了覆蓋着飛機的大量沙土,很快,一架大型雙引擎飛機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架飛機長有四十多米,機身上有洋鬼子的標記,水泥灰也是洋鬼子飛機最常用的顏色。
他猜的沒錯,這是一架老式的加油機,起落架是放下的,這說明當初洋鬼子是降落而不是迫降,不過現在這架飛機已經破損了,右翼和起落架在重壓之下都折斷了,即便有油有電也飛不起來了。
機頭離地很高,吳東方輕身升空,打開了緊閉着的艙門,機艙里自然不會有人,裏面空間很大卻沒有負載軍用物資,基本上是空的。
等到霉氣散盡,吳東方進入了飛機,進了飛機之後他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在這個年代看到飛機,就像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來到這個年代一樣。
強壓着內心的激動,吳東方快速的檢查了這架飛機,飛機的確是加油機,機艙的地板上有四處儲存燃油的油箱口,飛機的翅膀上也有兩個油箱,也就是說這架飛機上共有六個儲存燃油的地方,裏面的四處油箱有三處是空的,只有一處有油,機翼上的油箱是供給飛機飛行的,不出意外的話或多或少也會剩下一些燃油。
飛機分為駕駛艙和貨倉兩部分,前面是負責操控飛機的駕駛艙,後面是負責控制油閥的貨倉,這是老式加油機,還做不到全自動加油。
機艙內壁上掛着幾個滅火器,五個傘包也都在,空了的罐頭盒子和壓縮餅乾的包裝錫紙扔的到處都是。除了這些還有一些毛毯之類的應急裝備,由於時間太長已經發霉爛掉了。
在飛機的駕駛艙里還有幾個長着綠毛的本子,應該是航行日誌一類的東西,可惜一拿就散,早就壞透了。
在機艙里待了半個小時,吳東方出來了,閉目抬手,不惜靈氣移動大量土石在飛機上方凝變出一棟拱形土屋,將飛機遮蔽了起來。
回到尋海旁邊,尋海問道,「金聖,它還能飛嗎,」
「翅膀都斷了還飛什麼呀,不能。」吳東方隨口說道。
尋海根據吳東方的表情和語氣判斷出他的心情並不壞,有點納悶兒,「你找這個不是為了飛翔,」
「我現在要飛也用不着這玩意兒,我想利用這些金屬熔鑄幾個金屬巨人來對抗土族。」吳東方說道。
「這些金屬能用嗎,」尋海拉着牛牛跟上了吳東方。
「能。」吳東方點了點頭,老式飛機也是飛機,用的材料肯定比純度不高的黃銅要好得多。
「你準備怎麼做,我能幫上什麼忙嗎,」尋海問道。
「我對這些不太精通,我大舅子懂這個,過幾天我去把他帶來,到時候還得麻煩你給他打下手。」吳東方說道。
尋海點了點頭。
「我也能幫忙。」牛牛說道。
「對。」吳東方笑着摸了摸牛牛的腦袋。
回到村落天已經黑了,尋海和牛牛撿柴生火,吳東方自乾坤袋裏拿出了乾糧,與二人分食。
吃完飯,吳東方又出去了,在這片區域擴大了巡察範圍,這裏往西一百來里是無人沙漠,往北是荒涼的戈壁,往南是草原,往東也是草原,往東找了兩百里發現了另外一處村落,這處村落沒有人,但房子等物都是完整的,房門也都關着,房子裏的器皿也在,只有那些能隨身帶走的東西被帶走了,可能因為戰事的緣故臨時搬走了。
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存在,吳東方回到了荒村,牛牛已經睡着了,尋海坐在門前出神發愣。
吳東方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凝聚一枚小石球遞了過去,「我今天晚上就去接他,這是一枚帶有我靈氣的石球,遇到危險就投入火里,用力砸碎也可以,我立刻就能感覺到,馬上就能回來。」
尋海接過石球點了點頭,「一路小心。」
「把他接過來之後我就去找水族聖巫尋霜,我不會告訴她你們在這裏,但我會告訴她我是你請來的。」吳東方笑道。
「不不不,金聖,這,您」尋海既感動又惶恐,他知道吳東方這麼做的目的,他當年是待罪離開的,現在回來也是灰溜溜的,但如果在水族最困難的時候為水族找來了強大的幫手,他就是水族的功臣。
「我大舅子有點木訥,不善與人交往,來了之後你要多幫助他。實不相瞞,我並沒有學會白虎天師的兩大聖技,即便與玄武天師聯手也不見得能夠挫敗土族,如果你們能造出金甲巨人,我們就多了一分勝算。」吳東方說道。
「金聖放心,我一定盡力。」尋海重重點頭。
「太冷了,回屋吧。」吳東方拍了拍尋海的肩膀。
二人回到房間,吳東方開始自乾坤袋裏往外拿食物,食物還剩下不少,他全留給尋海和牛牛了,在冥戰隱居的洞口他留有路引,可以瞬間前往,但回來得騰空趕路,土遁不能帶人兒。
尋海欲言又止,幾番猶豫方才出言問道,「金聖,你有同伴嗎,」
「你說的是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吳東方隨口問道。
尋海點了點頭。
「沒有,只有我自己。」吳東方說道。
「事成之後,你是不是就會離開這裏,」尋海又問。
「不好說。」吳東方說道,這架飛機的出現讓他對時間空間有了更深的認識,有些東西並不像他先前想像的那麼遙不可及,相信世上有呼風喚雨的神仙也並不妨礙他相信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只要是正確的他就信,管他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
把食物留給尋海,吳東方帶上木匣捏訣閉目,土遁來到了冥戰所在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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