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抓雞可能抓的很惱火,根據它兇殘的撕咬就能看出來,八隻竹雞,半分鐘不到全部咬死。
王爺咬死了竹雞才過來道賀,「恭喜呀。」
「到了太初再恭喜。」吳東方蹲下身給竹雞開膛破肚,「都讓你給咬了,你如果有狂犬病我就倒霉了。」
「狂犬病是什麼?說了你也不懂。」王爺連吳東方的話也一併說了。
「犬科動物的一種疾病。」吳東方笑道。
「犬科動物是什麼?說了你也不懂。」王爺又來。
「你就屬於犬科動物。」吳東方又笑。
「我們怎麼能跟狗一樣?」王爺不滿齜牙。
吳東方沒再接它話茬,串了竹雞生火炙烤,王爺喜歡吃動物內臟,烤竹雞的時候它已經吃飽了。
烤雞不能扒皮,不然糊的快,得連毛一起燒,由於吃飯次數不多,自海邊帶來的鹽剩下不少,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你的內丹是怎麼沒的?」吳東方問道。
「很久以前的事兒了。」王爺隨口敷衍。
吳東方見它不想說,也沒有逼問,「你們沒了內丹,還能不能重新凝結?」
王爺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能。」
「這幾枚內丹對你有幫助嗎?」吳東方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口袋,這裏面裝的是自蜘蛛精那裏搶來的幾枚內丹。
「不是一路的,沒用。」王爺搖頭。
「狐狸內丹對你才有用?」吳東方往快要烤好的竹雞上撒鹽。
「也沒用,你別管我了,內丹沒了就沒了,我也沒想再煉一個,這樣挺好。」王爺轉身走了出去。
吳東方疑惑的看着走出去的王爺,王爺不願舊事重提他能理解,但王爺不願再凝結內丹他就不能理解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冬天是安靜的時節,安靜的環境最適合練氣,體內的靈氣可以自行調節體溫,夏天不會感覺很熱,冬天也不會感覺很冷。
通過吐納得來的靈氣並不純粹,含有大量的駁雜氣息,這些駁雜的氣息需要煉化,所謂煉化就是催動靈氣在任督二脈快速循環,以此將不屬於靈氣的氣息分離排除。
分離出的駁雜氣息要麼上出要麼下排,所謂上出就是通過呼吸吐出去,下排就是放屁,這時候的放屁就不是岔氣兒了。
或許別的修行中人會選擇上出,但他選擇了下排,濁氣比靈氣要重,下排最省事,不能因為下排不太高雅就耗時費力的去上出,別說一個老爺們,就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大美女也有放屁的時候,誰看不到這一點或者不想看到這一點,誰就是虛偽假裝,他懶得裝,但不裝的後果就是在現代交不到女朋友。
察覺到自己腦子裏出現了雜念,他急忙把思緒收了回來,修為越高練氣的時候越不能分神。
到了玉初階段,他發現自己在練氣的時候越來越難以掌控體內的靈氣,體內的靈氣越來越多,一多就想造反,想不聽話,想離開任督二脈往別的地方走。
起初他並沒有太在意,強行收斂,硬性控制,但半個月之後他感覺到燥熱,心煩意亂,又過了七八天開始感覺渾身脹痛,面紅耳赤。
到得這時他意識到出問題了,停止練氣開始查找原因,經過了數日的苦思冥想,他終於找到了原因,不該控制靈氣離開任督二脈,它們出去是為了拓展疆域,通達四肢,強行控制不讓它們出去是錯誤的。
沒師父是自由,但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有師父的話一句『別管它』就不用遭這二十多天的罪了。
修行契合陰陽,所以修行的過程也是個悟道的過程,所謂悟道就是明白一些正確的道理,這次他明白的道理就是什麼事情都有好壞兩面,在得到一件東西的同時也註定會失去一些東西,只想得到而害怕失去是一種自私貪婪的心態。
他本來就豁達,這次更豁達了,但豁達歸豁達,還得抓緊練,豁達只對自己有用,人家不會因為他豁達就不追殺他。
氣海大壩已經超過了蓄水量,猛的開閘泄洪導致四肢經絡很是脹痛,但痛歸痛,心境卻歸於平靜,臉不紅了,也不煩躁了。
沒人告訴他巫師和法師的區別,只能自己慢慢揣摩,慢慢發現,除了法術的強弱,體內靈氣的多少以及靈氣的純淨程度,法師和巫師的最大區別就是法師的「自動化」程度更高。
巫師的靈氣全囤積在氣海,就像駐軍大本營,發兵打仗的時候有個行軍的過程,需要在經絡的這條路上行軍一段時間才能到達四肢陣地。
但法師不用,法師的經絡里始終有靈氣大軍存在,隨時可以發兵,不需要在經絡里行軍,一有需要立刻可以發兵作戰,發一個班還是全軍出動,只需自腦海里想一想。
雖然法師擁有的靈氣比巫師霸道,卻也有一個局限,那就是法師的靈氣止於經絡末端,不能破體而出。說白了就是這支部隊只能在國內打,還不能跨國作戰。
靈氣拓寬經絡,通達四肢之後,吳東方挑了個時間演練了一番,以靈氣助力,以竹子為假想敵,近身格鬥,他要看看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力量有多大,最主要的是要確定在體內靈氣充盈的情況下,以靈氣助力作戰,現有的靈氣能支撐多長時間。
現在不會有打不斷竹子的情況出現了,也不需要站穩才能持續出招,力量更加強大,速度更加快速,這些都令他非常滿意。令他感覺美中不足的是靈氣耗的太快,五分鐘不到就徹底耗空,靈氣一空,就像膨脹的皮球泄了氣,只剩下了身體固有的力量和速度。
在沒有靈氣助力之前,他對自己身體固有的力量和速度還是很滿意的,但有了靈氣助力之後才察覺到兩者的巨大差距,自身固有力量和速度如果是槍,靈氣就是子彈,子彈打空之後槍就成棍了。
自身固有的力量和速度在強者比拼的時候用處不大,不過該練還得練,關鍵時候如果雙方靈氣都空了,有根棍總比空手強。
靈氣耗空之後,吳東方皺眉回返。
王爺一直在遠處旁觀,見他回返,小跑迎了上來,跟他一起往回走。
「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愁眉苦臉的?」王爺問道。
「靈氣耗損太快了。」吳東方搖頭。
「人家一拳沒打完你已經出了好幾招,人家打一拳是一拳,你打一拳撞一下回來還得捎一拳,這麼個打法兒靈氣肯定耗的多。」王爺說道。
「有道理。」吳東方緩緩點頭。他在這五分鐘了幹了別人十分鐘還干不完的事情,快可以省時間,卻省不下靈氣。
「像你剛才那樣的打法兒沒人受得住。」王爺說道。
「唯快不破。」吳東方笑道,抬高自己貶低別人是王爺的作風,它很少誇人。
「又快又怪。」王爺說道。
「怎麼個怪法兒?」吳東方歪頭看向王爺,他只知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進攻,卻並不清楚在外人看來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王爺想了想,打了個比喻,「像個亂轉的刺蝟。」
吳東方點了點頭,王爺的這個比喻很恰當,他在出招的時候並不都是雙足着地,前踢之後會順勢翻轉攻擊後面的敵人,出右拳的時候會順勢旋轉去攻擊其他的敵人,若是收拳回臂,也往往是以收回的右肘去撞擊後面的對手,這種打法決定了他的身體多有翻轉和旋轉,頭朝上的時間也不佔多數,所以在王爺看來就顯得很怪異。
「你再忍耐一段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這個時候我就能晉入太初,到時候咱們就回金族去。」吳東方說道,王爺跟着他算是遭罪了,得讓它有個念想和盼頭。
王爺跑進屋子自角落裏的草窩裏趴了下來,「你別高興太早,玉玄到太初是最難的,八成以上的巫師都在這一關卡住了,一輩子都上不去。」
「我會儘快。」吳東方點了點頭。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懂,練氣出了偏差沒人搭救他也懂,所以雖然心中着急,練氣的時候他卻不敢一味求快,以穩為先。
夏末晉玉虛,寒冬晉玉玄,雖然晉階神速卻遠遠落後於他先前的估計。
這時候離開金族已經整整三年了,住在竹林的這段時間沒有發生任何事,他甚至懷疑土族是不是已經把他忘記了。
來年夏天,體內再次出現了酸麻痛癢脹五種感覺,但這次這五種感覺並沒有蔓延全身,而是只出現在了會陰穴上。
這一情況令他無比沮喪,他沒想到自法師晉天師會是這種情況,任督二脈有十二處大穴,半年一處,最快也要六年才有由玉玄晉太初。
「是不是練氣出了問題?」王爺察覺到了吳東方近期的煩躁。
「由玉玄晉太初需要重擴任督二脈,半年一處,得六年,那時候我就三十三了。」吳東方苦笑。
王爺沒吭聲兒。
「土族很多天師都是三十來歲,我練氣比他們快五倍,到頭來也沒比他們快多少。」吳東方嘆了口氣。
「人家打小兒就開始修行了,你才練了三年。再說了,土族有補氣丹藥,你上哪兒弄去。」王爺說道。
吳東方又嘆了口氣。
「想快也不是沒辦法。」王爺說道。
「你有辦法?」吳東方轉頭看向王爺。
「丹藥咱們肯定弄不到的,只能弄點補藥吃吃。」王爺說道。
「什麼補藥?」吳東方半信半疑。
「當然是補氣的補藥,得是草木類的。」王爺說道。
「你知道哪兒有?」吳東方隱約看到了希望。
「那玩意兒得碰運氣,走吧,我早就住夠了,咱出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