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囚籠是土族的法術。可能用上了息壤。也可能是暗處作法的土族天師使用靈氣催生土牆。缺口出現之後立刻開始緩慢合攏。在缺口徹底合攏之前衝出了十幾個水族天師。這其中就有手持玄冰戟的玄武天師尋霜。
脫困之後。尋霜皺着眉頭看了吳東方一眼。轉而回頭看向北方的營地。見營地遭到破壞。急切的沖隨行的其他天師喊道。「留下十人破陣救人。其他人隨我回援營地。」
言罷。旋身而起。向北疾掠而去。
留下的十幾個水族天師開始使用水屬靈氣轟擊土牆。試圖再度破開缺口。
吳東方邁步上前。撿回了那支隕鐵箭矢。但他沒有再放箭。他甚至開始後悔先前射出了那一箭。
水族的威猛法術大部分建立在有水可馭的前提下。城外全是黃土。水族天師在這裏作法只能發揮五成到六成的威力。十人各施己能未能破開土牆。又合力試了幾次。拼盡全力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吳東方坐在數十丈外的一塊青石上。看着這些水族天師進行徒勞的嘗試和努力。先前進城的天師遠不止這些人。他們是跑的快的。還有不少被困在陣里。此時很可能正遭受土族天師的圍攻。
也不知道是這些人急於救人把他給忽略了。還是尋霜對他們有過什麼交代。這些水族天師始終沒有過來向他求救。甚至沒人跟他說話。
沒過多久尋霜再度帶人回返。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並沒有搭理他。反倒是其中一個老年天師沖他低聲道了謝。「多謝金聖出手相救。」
吳東方點了點頭。說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天師。這個人的聲音他記得。上次去水族的時候尋霜攆走了他。有人說了句『此舉欠妥』。說這句話的就是這個人。
尋霜來到之後再度組織天師合力轟擊土牆。倒也搞的轟鳴陣陣。塵土飛揚。但是被破壞的土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她們的援救純屬徒勞。
幾番嘗試之後。尋霜縱身掠了回來。橫眉側目。用手中的玄冰戟指着城牆。「快打開。」
「你在跟誰說話。」吳東方強忍着沒罵人。
「跟你。」尋霜抬高了聲調。「快點兒。我們的人還被困在裏面。」
「我憑什麼聽你的。」吳東方問道。他還沒遇到這麼不懂事兒的女人。先前攆走他也就罷了。剛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留守的那些水族巫師和王族成員早就被土族給屠殺殆盡了。尋霜不道謝也就罷了。還搞的牛逼哄哄。他實在想不通尋霜憑什麼。
「你。」尋霜怒目結舌。
「本來我是想過來幫忙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等你學會了分辨是非。學會了做人基本的禮貌。我會考慮破開土族的天地囚籠。」吳東方歪頭看着尋霜。
尋霜聞言勃然大怒。「我再問你一遍。你救是不救。」
吳東方氣極反笑。「我從未遇見像你這麼可惡的女人。我不救。我不但不救。我還後悔救了你們。我應該坐視不理。讓土族端掉你的營地。把你們全部殺掉。」
「賊子。看招。」尋霜弓步揚手拉開了架勢。她用的玄冰戟有五尺長短。是長兵器。動手之前需要先拉開距離。
吳東方徹底火了。不等尋霜出招。後發制人。欺身而上。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你喊誰是賊子。」
尋霜沒想到吳東方的速度能如此之快。更沒想到吳東方會打她耳光。愣住了。但吳東方並沒有就此停手。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我這喪家之犬到水族攀炎附勢。竟然被你給看穿了。你怎麼那麼厲害。」
上次離開的時候尋霜曾經在背後罵過他。他這句話是尋霜說的。
兩耳光之後尋霜兩頰多處了十個掌印。身形不穩。向右跌倒。急忙用玄冰戟撐地站穩。
吳東方沒有繼續動手。因為他發現尋霜站穩之後並沒有反擊的意思。那些水族天師也都愣住了。臉上的表情驚訝大於憤怒。
停頓了十幾秒後。尋霜木然轉身。拖着玄冰戟失神的向北走去。走了兩步噴出一口鮮血。幾位水族女天師急忙上前攙扶。不等她們架住尋霜。尋霜再度噴出一蓬血霧萎靡跌倒。
吳東方見狀微微皺眉。他先前並沒有使用靈氣。不會對尋霜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這傢伙是怒火攻心才吐血的。吐就吐吧。咎由自取。
「不知好歹的東西。」吳東方又罵了一句。
罵過之後感覺心裏氣兒順了。這才土遁進入土牆之內。滯留在土牆內部的水族天師都集中在土牆北側。但他們並無太大傷亡。周圍反倒躺着七八具土族天師的屍體。
被困在陣里的這些水族天師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吳東方的出現令他們異常緊張。
「我不會沖你們動手。」吳東方表明了立場。與此同時環視左右。發現右側十幾米外的角落裏趴着一條老狗。老狗沖他齜了齜牙。吳東方心裏有了計較。這些水族天師之所以能殺掉那麼多的土族天師。主要原因是王爺影響了土族天師的神智。拖了他們的後腿兒。高手爭鬥哪怕片刻的失神都足以造成嚴重的後果。
「讓開。我給你們開路。」吳東方彎弓搭箭。
伴隨着一聲巨響。土牆再度出現了偌大的缺口。被困的水族天師趁機脫困。
王爺幻化的老狗自藏身之處跑了出來。變化人形出言問道。「怎麼樣了。」
「他們果然去襲擊水族營地。我已經將他們殺散了。」吳東方撿回箭矢邁步走向缺口。
二人說話之間走出了缺口。這時候大部分天師已經北掠趕回營地。王爺見氣氛不對。疑惑的看向吳東方「出什麼事了。」
「我把他們的聖巫給打了。」吳東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解了他們的圍。尋霜不但不沖我道謝。還衝我頤指氣使。我一生氣就給她兩巴掌。」
「完了。完了。白忙活了。本來能趁機拉上關係的。你這兩巴掌什麼都打沒了。」王爺很沮喪。
「我再也不想跟水族打交道了。走走走。回去。」吳東方沖王爺招了招手。
「金聖請留步。」不遠處傳來了老年男子的聲音。
吳東方循聲望去。只見來人是先前沖他道謝那個人。
老天師快步走近。行走之時不停環顧左右。很顯然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尊敬的白虎天師。我是水族天師尋商。能否與您說幾句話。」老天師走到近前自報姓名。
「往前走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王爺在旁插話。
吳東方點了點頭。邁步前行。「何事。」
「敝族聖巫身世坎坷。早年曾慘遭巨變。對年輕男子敵意深重。先前多有失禮之處。我代聖巫向您賠罪。」尋商拱手彎腰。
「不用。」吳東方拱手還禮。尋商的意思是尋霜曾經受過刺激。既然是對年輕男子有敵意。那就不用再問了。肯定是感情方面的問題。這傢伙把頭髮剪得那麼短。又不戴面具。看樣子當初受到的刺激還不輕。
「金聖大度。」尋商再禮。
「冒昧問一句。尋霜今年多大。」吳東方問道。
尋商略作猶豫額出言說道。「二十有二。」
吳東方沒有再問。初次見面他感覺尋霜應該有二十六七了。沒想到只有二十二歲。同樣的錯誤大人犯了不可饒恕。小孩犯了就可以一笑置之。兩巴掌有點兒多了。一巴掌合適。
王爺在旁接口說道。「商天師。白虎天師乃性情中人。誠心前來相助卻遭到貴族聖巫的誤解。氣急之下失禮冒犯。還請商天師遍告諸位天師。請勿見怪記恨。」
「豈敢。豈敢。」尋商擺手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次過來是受了木族委託過來當使節的。木族想與水族結盟。共抗土族。不知道水族意下如何。」王爺趁機說明來意。
「這是好事。但此事我一人做不了主。容我回去商議商議可好。」尋商問道。
「行啊。眼下青黃不接。我先去木族索些米糧過來應急。」王爺說道。
「這可如何使得。」尋商面有愧色。
「沒事兒。沒事兒。」王爺擺手說道。
尋商還要說話。北面傳來了呼喊聲。尋商沖二人抬手告辭。和等候在北面的同伴一起去了。
「幸虧有我。不然這事兒又讓你搞砸了。」王爺得意的說道。
「行啊。幸虧了你。咱什麼時候去木族。」吳東方問道。
「現在就去。你不用去。你留在這兒。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王爺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吳東方說道。
「你得在這裏守着。防止土族偷襲。」王爺說道。
「好吧。你快去快回。」吳東方點頭同意。王爺跟費軒很熟。用不着他跟着。此外土族計謀落空。主力仍在。此前土族不跟水族正面作戰是考慮到自身的損失。想用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他們如果急眼硬拼。水族不是對手。
「好。我走了。你不准再往家裏跑。去的太頻繁容易暴露。」王爺說道。
吳東方答應下來。王爺瞬移離去。
王爺走後。吳東方看了看南面又看了看北面。土族的城池自然是沒法兒去了。剛把水族聖巫打了也沒法兒去水族營地。只能在外面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