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和我說完沒幾天,關於我們這一帶拆遷的消息,就已經在街頭巷尾傳開了。我們這一帶,是第一批拆遷的。拆遷戶不多。而石中宇和齊四競爭的,並不是我們這一批,而是明年春天的那一批。他們是連拆遷帶開發,一併昨晚。
我們這次,主要是燕九兩個方案,一個是屬於回遷,也就是所說的以舊換新,中間會找差價。另外一種,就是直接要錢,拿着拆遷款直接走人。
這次拆遷的動作很快,不過一周左右的時間,已經有不少家開始外搬了。沒搬的,也有拆遷公司派人去談。但是讓我奇怪的是,我的左右商戶也都談了,卻沒有任何人來找我們談。
拆遷沒人找我談,藍羽也沒再找我,就連齊四也是一個電話都沒有。一時間,我成了孤家寡人,沒人管沒人問了。
這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里琢磨這件事,燕九和小毛敲門進來了。小毛和燕九年齡相仿,兩人處的不錯,每天都廝混在一起。
一進門,燕九就笑呵呵的說:
「哥,外面要打架,咱不去看看熱鬧啊?」
我本身也不是個好熱鬧的人,就隨意的搖了搖頭,順口問說:
「怎麼了?和我們的人無關吧?」
燕九立刻回答說:
「沒關係,是拆遷公司和我們對面的一家超市談崩了。我看好像來了不少人,把超市門口都堵住,不讓客人進」
燕九的話,讓我心裏一動。我馬上起身,對着他們倆人說:
「走,出去看看」
我之所以要去,其實就是想看看這拆遷公司,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們不管不問,就這麼放任着。
走出夜總會,就見對面的一家超市門口,站滿了黑壓壓的一群人。道路旁,幾輛鏟車停在那裏。看這架勢,有強拆的意思。
走到跟前,就見一群剃着卡尺,凶神惡煞的混混們,正堵在門口。他們一字排開,不許任何人進入超市。超市的老闆和他的家人,正在和一個管事的人爭論着什麼。
我就站在人群外面,隨意的看着。而燕九和小毛愛熱鬧,兩人擠到了人群中。因為也沒打架,沒躲一會兒,兩人便又出來了。小毛看着我,笑嘻嘻的說:
「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來」
燕九隨聲附和着:
「是啊,本看個熱鬧,估計是看不到了」
燕九一說完,小毛忽然看着我說:
「對了,大哥!堵門的有個人我以前認識,那傢伙打架挺狠的。哪天我給你介紹認識認識啊?」
我對認識這種人,倒是沒什麼興趣。但我卻好奇他們是從哪裏來的。我馬上問了小毛,小毛回答說:
「他就是因為能打,被霍三爺看中了。現在跟着霍三爺呢」
我微微一愣,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那這次拆遷的,是霍三爺負責了?」
小毛以為我在問他,馬上說道:
「應該是,要不我那朋友不能來」
我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正說着,就見剛剛和老闆談事兒的男人,回身走到路邊的一個轎車旁。我想了下,便直接朝他走了過去。我到車旁時,他正拿着電話,衝着對面講着什麼。
等他打完電話後,才轉頭看了我一眼,口氣生硬的問我說:
「你誰啊?有事嗎?」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對面的夜總會。直接對這人說:
「我是對面夜總會的老闆,我想問下!你們拆遷公司,怎麼沒人和我們談呢?」
這人一愣,他回頭看了一眼夜總會,又轉頭看了看我。好半天,才不滿的說了一句:
「和你談?你是幹什麼的?」
他生硬的口吻,讓我心裏有些生氣。我馬上回了一句:
「我是老闆,房子是我的,你不找我談,你找誰談?」
這人不耐煩的沖我揮了揮手:
「你這事兒不歸我管,要問你就問三爺去」
說着,他便發動轎車,不再理我。
看着轎車開遠,我還站在原地沒動,燕九便立刻過來問我說:
「哥,怎麼了?」
我慢慢搖了搖頭,輕聲嘟囔了一句:
「沒事,走,回去」
說着,我們三人便又回了夜總會。一到辦公室,我直接拿出電話,打給了柳曉曉。電話一通,就聽柳曉曉笑呵呵的問說:
「白風,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徹底把我忘了呢」
我微微一笑,也沒和柳曉曉客套,直接問說:
「找你有點兒小事,把霍三爺的電話告訴我」
柳曉曉馬上反問:
「霍三爺?你找他幹什麼?是因為拆遷的事嗎?」
看來柳曉曉也知道霍三爺拆遷這事兒。我把事情經過簡單和柳曉曉說了一下,柳曉曉馬上又說:
「白風,我不建議你直接和霍三爺談。他們之所以沒找你,肯定是和你老闆聯繫了。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先問問你老闆。還有就是,霍三爺這人整天笑呵呵的。但他心機很深,和齊家走的也很近。你這麼貿然打去電話,我怕對你不利」
柳曉曉的分析我都很贊同。但柳曉曉不知道一點,我就是想要直接面對霍三爺。只有這樣,老闆才會主動聯繫我。說起來好笑,這麼長時間了,我居然都不知道老闆的聯繫方式。每次都是他找我,並且用的號碼都不同。
和柳曉曉又聊了幾句後,我便掛斷了電話。看着她給我的,霍三爺的號碼,我思索了一會兒,才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好半天,那邊才接通。我也沒有客套,直接說道:
「霍三爺嗎?我是林白風」
就聽對面有些疑惑的問說:
「林白風?哪個林白風,我不認識」
我哭笑了一下。的確,我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霍三爺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只好又介紹說:
「我是棚戶區這兒的!我們的夜總會也在拆遷範圍,我想知道,貴公司怎麼始終沒派人和我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