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笑道:「那個地方我恨透了,能親眼見到月館毀於一旦,我自然要去瞧瞧的。 」
郭文鶯點頭,「那就收拾了走吧,今天管叫你看場好戲。」
雪融看着她氣定神閒的樣子,不禁搖搖頭,她的性格,他真是太喜歡了。明明是才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卻這般沉穩幹練,這麼好的人才,配那樣一個無賴又不懂情的,真是太可惜了。可惜啊!
兩人出了府衙,到城門口,果然路唯新已經在等候了。他帶着五十幾個人,都是一身緊衣短打扮。
路唯新辦事可靠,居然連蒙面巾也預備了。郭文鶯也拿了一條塞進懷裏,對他們道:「時候不早了,這就走吧。」
一行人加緊趕路,到了福州天已快黑了,他們分批偽裝進了福州城,很快到了那日七扭八拐才找到的胡同。
看見眼前的紅漆門,路唯新問道:「是這裏嗎?」
雪融點點頭,「是這裏,不過不是從這兒進,這個門守衛極嚴,輕易闖不進去,有個後門可以去探探。」
他帶着這些人穿過胡同繞到後面,這一處宅子極為偏僻,周圍也沒幾座宅院與之相連,有的也是空宅,沒有住半個人。
當初這月館之所以選在這種地方,怕也是因為僻靜,少有人來吧,為了增強隱蔽性,原本附近的居民都被遷走了。他們走了好一段路,也沒見一個人影。不過這樣也好,更方便他們辦事了。
轉過胡同,那裏有一個紅色的小門,雪融指了指,「就是這兒了。」
郭文鶯看了看,牆頭很高,想爬上去怕是不易。
路唯新揮揮手,所有人都蒙上蒙面巾。他低聲道:「我先進去看看。」
郭文鶯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路唯新搖頭,「你功夫不行,還是在這兒等着吧,我帶幾個輕功好的進去。」
他說着已經率先翻牆進入,後面四個士兵緊跟其後。
郭文鶯帶着人在外面等着,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有些擔憂,問雪融,「裏面有什麼機關暗器沒有?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雪融道:「約莫會有吧,我們平時進出都有特定路線,別的地方都不讓去,華姐特別交代過說死了沒人管。」
她沉思,「裏面都有什麼?」
「裏面很大,比想像中還要大,我住了幾年,好多地方都沒去過。我們平時只能去兩處地方,一個是待客的地方,只接待有關係的客人,也有部分是咱們住的宿舍。月館究竟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不過養着伺候客人的取樂的伶人大約有三四十個。每天來這裏的客人也有不少,有些貴客是不露面的,都在後院小樓里。那裏我也去過,守衛極其森嚴。」
郭文鶯點點頭,又等了一會兒,還沒見有消息傳出,她也有些急了,叫士兵把前門、後門和幾處外牆都布上火藥,隨後對雪融道:「你跟我進去看看吧。」
雪融咧嘴,「我可不會武功,若是進去不是找死。」他背叛了月館,不知多少人要殺他,他才不會自投羅網呢。
郭文鶯皺皺眉,不進去看看她是真不放心,便叫了皮小三和橫三,跟她一起進去,又點了幾個平日裏功夫不錯的。
隨後告訴剩餘的士兵,如果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不出來,就炸了兩個院門,然後找無關緊要之人去福州府衙報案,說這裏發生亂民暴動。他們則以最快速度撤出福州城。末了又加了一句,「別忘了把附近的居民遣散,避免傷了無辜。」所幸這附近比較荒涼,荒宅破敗之處比較多,真正的住戶卻沒多少。
他們帶了部分炸藥,打算布到宅子裏面,做第二波爆炸之用。
剛準備翻牆,卻見雪融跟了上來,低聲道:「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郭文鶯自己進去。
郭文鶯笑了笑,讓皮小三和橫三一人帶一個,那牆雖高,帶着特殊的軍用抓繩,也都輕巧巧的翻了過去。
院子裏果然大得出奇,雪融帶着他們走他最熟悉的路,那是月館中男女伶人的住處,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去陪客了,也沒什麼好看的。而真正的秘密,也不可能藏在這兒。
郭文鶯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便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尋了幾處所在,都布好了炸藥。
她做了一個輕巧的小機關,等第一波爆炸起來,便能順勢點燃第二波。到時候這個地方,便真的片瓦不留了。點了兩個士兵去前面看着點,屆時把那些男女伶人都引出去,一旦第一波爆炸起來,他們有足夠時間可以逃生。
走了一刻,忽覺眼前景色混亂,一時連方向都找不到了。
郭文鶯仔細辨認着,這應該是用了九宮陣法,她對陣法略懂一點,是從前在西北的時候跟封敬亭研究軍陣的時候學的,雖只通了點皮毛,但這九宮陣是比較簡單的,要想繞出去並不是很難。間或夾雜着一些小機關,但對於她這種機關行家,實也不算什麼。
她帶着人七拐八繞的往前走,不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處景色極其幽靜的小樓。
皮小三輕功好,他三兩下便攀上了小樓,隨後把郭文鶯拉上去。小樓上下兩層,有幾個守衛看着,不過可能沒料到會有人進來,是以守衛並不是很嚴。
二層樓上放着許多書,隔得太遠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麼,還有一處架子上掛着許多木牌,上面刻着人名、履歷之類的。
皮小三是闖過江湖的,低聲道:「頭兒,那木牌是暗衛的身份牌,我曾經見過的,一些豪門之家豢養暗衛,都有身份牌的。這裏放的也可能是一些搜集的信息和資料。頭兒要不要翻進去看看?」
郭文鶯點點頭,「這裏機關重重,你先跟我進去,不過要格外小心,跟着我步子,一點也不許錯。」
兩人從窗戶翻進去,郭文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果然機關多得數不勝數,也難怪他們敢放心的不設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