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豆芽所說她娘親應該三十幾歲,可眼前這高高瘦瘦的婦人,怎麼看都像是四五十歲的人。 et烏黑的髮絲夾雜着些許的白髮,歲月已經在她清秀的臉龐留下來淡淡地皺紋,淺藍的素衣大大小小的補丁有好幾塊,看來這日子過得還真的不怎麼好。
「娘,玉兒回來這不是很高興的事麼,您別哭了。」豆芽幫林夫人擦着臉的淚水。
「好好好,娘開心,不哭了,不哭了。」林夫人看着這麼懂事地閨女,抽泣了幾下止住了淚水。
「娘,這是我做事那沐府的小姐,小姐她對玉兒可好了,這糕點還是小姐給玉兒買的呢。」豆芽樂呵呵地舉起手的糕點,拉着她娘走向沐輕璃。
「沐小姐,真的謝謝您能待玉兒這麼好,賤婦無以為報,只能給你磕頭謝過了。」林夫人剛走到沐輕璃面前,要下跪。
林夫人一家到現在都不知道,豆芽是在國相府當丫環,因為當年豆芽是在大街賣給沐府的管事的。
豆芽也不曾向她們提起過,自己是在相府當奴婢,因為以前小姐對她很不好,她都不想提到她。
「林夫人,你不必多禮。」沐輕璃連忙攔着她,讓這麼大年紀的人給自己這麼個小屁孩磕頭,沐輕璃還真怕遭天譴。
「娘,小姐叫您不用跪,你聽小姐的吧!」豆芽扶着自己的娘親,笑意滿滿。
「小姐,我們進屋裏坐吧!」豆芽熱情地招呼着沐輕璃。
「不,不行,你們趕緊走吧!」林夫人忽然眼珠子一轉,神情十分慌張,硬扯着豆芽想讓她離開。
「娘,您這是作甚?您不喜歡玉兒了嗎?」豆芽着急地看着自己娘親,心想方才還好好的,娘親怎麼一下子態度變得不一樣了。
「別問那麼多,快帶着沐小姐走,玉兒你聽話。」林夫人那雙憂愁的眼睛,透露出焦急。
「娘,你不說明白,玉兒是不會走的。」豆芽死死地拽着林夫人,無論林夫人怎麼把她往門外推,都推不出去。
「玉兒,你怎麼這麼倔呢?為娘這是為了你好啊,咱家這點破事可不能連累了沐小姐啊,你快帶你家小姐回去吧,聽話。」林夫人拼命地勸說道,一心兒忐忑,跳個不停。
「林夫人,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你現在不說,這丫頭回到沐府也會擔心的。」沐輕璃疑惑地看着這焦急的林夫人,自己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
「既然這樣,那、那我們進屋子裏說吧,沐小姐裏邊請。」林夫人拗不過沐輕璃她們,嘆了嘆氣,只能讓她們進屋子裏去。
一進屋子,一眼看過去,房間裏的擺設簡單整潔。只有一個簡陋的書架,一套茶桌,一套梳妝枱,一張床,還有一些簡單便宜的小物件,僅此而已。
沐輕璃走進書架粗略的看了幾眼,全都是些農業跟養殖方面的書籍。
「林夫人,你平時都有在讀這些書麼?」沐輕璃好的問道。
「賤婦平時會出去外面打些零工,有時沒工做,無聊的時候,會自個拜讀先祖留下來的寶貴書籍,也順便解解乏。這不現在家裏沒有田地了,賤婦有時會在院子裏種種花草果樹,很是懷念以前的日子。」林夫人望着院子,傷神的說道。
「娘你快說說,你今天到底為什麼要趕我們走,玉兒都急死了。」豆芽心裏着急不安,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都先坐下吧!」林夫人招呼沐輕璃她們坐下。
「我這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跟你們說說。沐小姐是這樣的,玉兒她爹爹是個死賭徒,十年前他、他將家裏的田地都給賭輸了出去,後來居然還陸陸續續的將、將我幾個苦命的孩兒都給、給賣掉了。
原本他怕祖先泉下有知,半夜來纏着他,還想着留下這間祖宅的,可後來那死鬼,堵癮一來賭紅了眼,既然輸了三千兩。
迫不得已,那死鬼便把祖宅抵押了給賭坊的人。賭坊之人說了,五年之內要是沒把錢還清賭坊的債,要收宅子了。這個月底剛好到了五年之期,這幾天已經有賭坊的人門來趕人了。」
林夫人想努力地掩飾自己的情緒,想抑壓住的哭泣聲,因為抑壓不住反咳嗆起來,哭泣聲隨即奪出喉嚨,那淒涼的哭聲讓人聽了都覺得心碎。
「娘,那到時你住哪啊?」豆芽已經哭得不能自己了。
「為娘到時隨便找個破廟住下便是,為娘一沒用的人,玉兒照顧好自己行,不用擔心為娘。」林夫人神色沮喪,嘴唇兒打着顫。
「林夫人你們外面的院子怎麼不租給別人,賺多幾個錢也好,荒廢成那個樣怪可惜的。」沐輕璃蹙一下眉,納悶道。
「沐小姐有所不知,當日賭坊之人立下規矩,祖宅沒有贖、贖回之前,我們沒有任何租借與他人的權利。府的奴僕早被那個死鬼都賣了,賤婦我也沒能力去打掃這麼大的院落,所以只能挑了一個院落住下,其餘院子一直閒置着。」林夫人一肚子苦水如滔滔江水般湧出,眼淚不停留下,其包含着無複雜的情感。
「娘,那我那混賬爹爹呢?」豆芽那雙夾着淚水的眼睛裏,多了一絲怨恨。
「我怎麼可能知道那死鬼,死哪去了,要麼不見人影,一回來總是滿身酒氣,或者被打得滿身傷。一不順心對我拳打腳踢的,我還巴不得他不回來呢。」林夫人掩面而泣,甚是悲涼。
沐輕璃這才注意到,在林夫人掩面抽泣時,她的袖子滑動,若隱若現的露出了她手腕以佈滿淤青的肌膚,真是觸目驚心。
「你們快走吧,要不被那賭坊的人或者那死鬼遇到麻煩了,我怕他們會做出什麼你們不利的事情。」林夫人緩過神來,急躁地兩手一擦臉,拉着豆芽她們起身。
「臭婆娘,你還不快滾出來扶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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