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齊朵全神貫注的聽着那仿佛就在自己腳下的聲音,整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這簡直有點刺激過頭了!
夏侯翼卻是看着藍藍的天空什麼話都沒說,他知道自己從戰場上下來,太過緊繃的話若是這春明樓有高手在,可能就會露出馬腳,蘭齊朵不一樣,她本身就是沒有功夫的普通人,根本沒有什麼好值得注意的,因此夏侯翼也不擔心。
蘭齊朵聽到室內有放下茶杯的聲音,來回走動的聲音,但卻沒人說話,心裏慢慢放下了緊張,安慰自己,說不定夏侯翼的二叔就是隨便來春明樓看看,畢竟快要離開這裏了,以後這春明樓就不屬於他了,看一下留個念想而已,一會就走了!
還有他一走自己就能下去,只要自己下去了,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這種刺激,蘭齊朵覺得自己承受能力不太好,她如今在這房頂上敢看遠處,就是不敢看自己腳底下什麼樣子……
夏侯翼將蘭齊朵而反應都看在眼裏,心下不由得好笑,只要接觸的越多,夏侯翼就覺得其實小公主也就是個平常女兒家而已,就算有時候聰慧、冷靜,語出驚人,但骨子裏還是會害羞,會害怕,害怕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躲進自己懷裏,明明這樓頂冷颼颼的,距離最近的地方還是自己的敵人,夏侯翼卻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如此安心愉悅的時候,懷中這個嬌嬌小小的姑娘叫他感到無比踏實……
慢慢放下心思,知道不會被人發現,蘭齊朵才扭頭看了一眼夏侯翼,這下就發現自己竟然在人家懷裏,她這時候才記起來自己剛剛情急之下撲了過去。
夏侯翼沒有穿長衫,裏面是一襲同樣顏色的勁裝打扮,此時胸口那塊衣服被自己抓的全都皺了,因為是穿着比較舒服的葛江棉,這種料子雖然穿着舒服,但經不起撕扯。大概夏侯翼是為了今天宴會才穿的如此,蘭齊朵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她覺夏侯翼胸前那一片衣衫似乎被她抓的有點線裂開了。
如此一來她有點不敢看夏侯翼的眼睛,只讓自己儘量放輕鬆的看着天空。她的彆扭夏侯翼都看在眼裏,只不過兩人現在身處的位置,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摟摟蘭齊朵示意她看天空。
蘭齊朵順着夏侯翼的眼神看去,原來是一片白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幻化成了羊的樣子,此時仿佛還能動動一般。蘭齊朵有些出神的看着那畫面,她見過羊,但沒有見過如此多憨態可掬的羊……
蘭齊朵有些忍俊不禁,怪不得夏侯翼叫她看呢,確實很好玩,平日裏她沒事了曬太陽怎麼也沒見有這樣好玩的事情發生,偏偏如今待在這個地方竟然看見如此有趣的畫面。
兩人在樓頂上擠成一團看雲朵,夏侯家二老爺卻有點不耐煩。
正當蘭齊朵和夏侯翼全身心放鬆的時候,樓梯上再次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夏侯翼瞬間金覺得豎起了耳朵。蘭齊朵更是有些臉色難看,再有人來,意思就是他們還得繼續在樓頂待下去?
如今看起來悠悠閒閒的在房頂上看雲朵,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誰能忍住這樣的事情啊!蘭齊朵連翻身都不敢……
夏侯翼畢竟比蘭齊朵多了很多這樣的經驗,他伸出手安撫的輕拍蘭齊朵的胳膊,用了一個鼓勵的眼神,蘭齊朵很不雅觀的一個白眼翻過去。
「怎麼這個時候找我?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聽起來夏侯翼的二叔仿佛很不悅。
這時候有個很是溫柔的聲音響起來:「看爺說的,仿佛人家不識大體似的,要不是事情緊急。奴家也不會冒着風險找您……」
這個聲音!
蘭齊朵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急忙去看夏侯翼,就見夏侯翼緊緊握住握住拳頭,臉色鐵青!
這時候蘭齊朵才感到。夏侯翼全身都僵硬了,她聽着房檐下的說話聲,壓下心裏的震驚。
任是誰聽到自己的繼母跟叔父如此親密的說話,大概心裏都不會好受,那是給自己父親頭上戴綠帽子呢,這綠帽子還是自己的親叔父戴上去……
蘭齊朵伸出手一點點將夏侯翼的手指頭掰開。就發現夏侯翼手心裏全是血跡,蘭齊朵心裏的憐惜更深了!此時再也沒有閒心思去顧及自己被困在這裏的事情了!看看她都碰見什麼烏七八糟,這簡直就是叔嫂!
夏侯翼也知道自己必須快點調整心情,他二叔雖然功夫學得不好,但還是會一點的,不然萬一被發現了,連累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懷中這個想讓自己保護的人,他無聲的呼出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平復下來,用眼神示意蘭齊朵自己沒事。
那兩人還在說一些話,不過說的都是一些可有可無家常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同,誰知道竟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蘭齊朵跟夏侯翼對望了一眼。
「奴家今日見到元嘉大長公主了!長公主倒是跟傳聞中所說囂張跋扈,不近人情不同,她還誇讚了奴家呢!」
「誇你了?誇你什麼?」
張氏就將蘭齊朵見到她的時候那幾句話說了一遍,聽的蘭齊朵有點嘴角抽搐,她就是隨口客套幾句罷了,難道這人聽不出來,蘭齊朵沒想過,她身份在哪裏,平日裏又不經常誇讚誰,就是隨便客套幾句,也難怪別人當成金科玉律。
倒是夏侯翼的二叔比較清醒:「宮裏出來的人,一個個八面玲瓏的,人家隨口說一句你也信?」很是不以為然的口氣。
蘭齊朵有心叫夏侯翼放鬆一些,朝下面指了指,做了個口型「說的不錯!」
夏侯翼難得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張氏嗔笑:「瞧爺說的,好像我是那拎不清的蠢婦一樣,要是別人也就罷了,那可是元嘉大長公主,爺即使聽過公主殿下誇讚誰?」
這回沒聽見夏侯翼的二叔說反駁的話,「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你找我來的意思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