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翼總能一下子就能抓住重點,一針見血,說到圖平,錢六郎立即蔫了下來,他想起圖平關心黑甲軍將士的婚事,嘴硬的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恐怕你磨成針,也得不了月!」
夏侯翼冷笑,然後就坐在那裏西里呼嚕的大餅夾着辣醬吃的香甜,反倒是錢六郎先忍不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愛說不說,反正跟在公主身邊又不是你一個人!」
這個時候夏侯翼怎麼會理他,等到錢六郎有些坐立難安,然後一咬牙說:「那好,你將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再考慮答不答應你!」
夏侯翼埋頭肯大餅的臉在陰影種笑了一下,確實跟在元嘉身邊的人不少,但是他能問的只有知根知底的錢六郎,關係到元嘉的聲譽,別的人他根本不敢信任,奈何錢六郎這會因為一個女人的事情智商堪憂,根本就沒想過夏侯翼說話間的漏洞。看<>
兩個人說了一盞茶功夫的話,夏侯翼就要走,錢六郎急了:「你還沒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侯翼只說了幾句就叫錢六郎覺得自己以後的路更不好走了,簡直晴天霹靂!
「如今西涼府還算安定,但畢竟是戰後,人口少不說,以後可能還有犬戎人、馬匪這些時不時騷擾一下,很少有人敢去西涼府,大多數人都心存猶豫,處在觀望階段。但是如今安穩了,陛下就鼓勵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或者願意去搏一搏的人,去西涼府開荒,並且免租免稅,只要種滿五年就能完全得到那塊地,以後永遠屬於自己,士兵自然是首選。」
「但是他們都是十幾歲出來打仗,因為這些耽誤了成婚的年齡,除了個別成家特別早的。現在大多數人都是光棍一條,年齡在那擺着,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越是拖下去年齡越大。因此陛下到時候會讓他們先成家再跟過去,打算放出一批宮女讓他們隨將士們去西涼府。你想,陛下讓人都將媳婦的問題解決了,他們哪裏還有不樂意的道理?之前之所以猶豫不過也是因為怕去了西涼府,那裏窮鄉僻壤不說。姑娘家更是難得一見,去了之後媳婦的事情怎麼辦……」
「那又跟圖平有什麼關係?」錢六郎忍不住問道。
「圖平姑姑識文斷字,禮儀更是堪稱典範,若是跟過去的話會更好,陛下已經有意向讓宮中一些姑姑去西涼府了。再說圖平姑姑今年也就三十多歲,軍中沒成親的將領都有不少呢,她嫁給誰那都是響噹噹、板上釘釘的誥命夫人。」
夏侯翼的話只能說道這裏,至於錢六郎聽不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他知道了自己要知道的事情還有事情做呢!
在太廟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不僅蘭齊朵無聊的只好賞月,就是別的閨秀青年也只有安安靜靜的事情才能做。畢竟是祭祖嘛。
「瓜果點心稍微放一點就好了,尤其是雲片糕還是不要放在盤子裏了,這個不好克化……殿下大病初癒,這些涼的東西還是不要多用的好……」
雲嬤嬤將蘭齊朵這裏安排妥當了才走出房門打算去歇息。..
蘭齊朵看着放了兩塊雲片糕的盤子,還有數的清楚的櫻桃。
「那你們都休息吧,有事我會叫你們,讓我一個人待會。」
山上還是很涼的,有了雲嬤嬤他們在,哪怕是只住一晚上的地方,如今也像是蘭齊朵的公主府一樣舒心自在。小圖平手巧,甚至去路邊采了些黃色的小花裝點的房間裏,看起來整個房間都亮堂不少。
蘭齊朵穿着家常的素衣,披着一件藕色的披風坐在窗口發呆。她抱着雙腿將下巴放在腿上,看着緩緩升起的月亮,腦子裏天馬行空的不知道想着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蘭齊朵只覺得自己坐的腿腳都要發麻了,突然聽見似乎窗戶外面有什麼聲音,蘭齊朵聽見之後並不害怕。因為窗戶外面只有半米左右的空地,然後就是懸崖了,她並不擔心有什麼壞人會進來,相反甚至有點好奇。
蘭齊朵聽過關於燕歸山的傳說,據聞,燕歸山有靈狐出沒,而靈狐是一種孕育天地之精華的稀有物種,已經有上百年的時間沒有人見過靈狐了!因為靈狐的事情,似乎更加證實了燕歸山是塊風水寶地,如今聽到那輕輕的腳步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蘭齊朵小心翼翼的跪行到窗邊將頭探出去,她知道窗戶外面至少還有半米左右才是懸崖呢,也不擔心自己會掉下去。她想悄悄看看是不是有調皮的小動物跑到懸崖上面來了,就算不是靈狐也沒關係。
然而,她將腦袋伸出窗外看的是什麼!
竟然有一個人從那半米左右的地方溜了過來!蘭齊朵驚嚇一般捂住嘴巴!
大概是蘭齊朵的動作聲音太大,那人抬頭看見是蘭齊朵,只:「元嘉!是我!千萬別叫!」
蘭齊朵一下就聽出那人是夏侯翼,她咽咽口水,死死咬住牙關,就看着夏侯翼從伸出去的窗沿下面匍匐前行,爬到她的窗口,從窗戶進來的地方仍然是小榻,夏侯翼甚至輕輕說了一句:「竟然跟公主府的佈局一模一樣!」
他輕輕鬆鬆的站在房間裏面的時候,蘭齊朵才鬆開牙關,有些跪坐不穩的癱軟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夏侯翼不明所以,見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扶了一把蘭齊朵,情急之下嘴裏說話的聲音不免有些過高!
守夜的仍然是小圖平,但是當打開門看見是夏侯翼的時候,她只是看了一眼夏侯翼就當夏侯翼不存在似的,倒了一杯水讓蘭齊朵喝下,然後輕輕地撫摸着蘭齊朵的背部。
「殿下是怎麼了,怎會無緣無故受到驚嚇?殿下先喝口水,奴婢去請太醫過來。」
她說完客氣的看了一眼夏侯翼道:「更深露重,夏侯將軍還是請回吧,有事明天再說。」
仿佛夏侯翼出現在這裏是一件很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蘭齊朵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小圖平這會應該在生氣。但是太醫千萬不能來。無緣無故好端端的在房間中受到驚嚇,蘭齊朵知道怎麼解釋都是枉然,尤其是在祭祖的這個節骨眼上。
「你先出去吧!是我叫夏侯翼過來有話要說。」
蘭齊朵喝了一口熱水,感覺舒服了不少。心跳也沒有剛才那麼快了,才勉強對。
小圖平深深的看了一眼蘭齊朵,然後就悄悄的帶上門出去了!
夏侯翼自始至終都尷尬的低着頭站在那裏,因為在蘭齊朵不舒服的時候他根本幫不上忙,也難怪那個小丫鬟趁着蘭齊朵不注意。眼刀子嗖嗖的往他身上扎。
但是那姑娘安撫元嘉的手法,夏侯翼記得清清楚楚,他想着自己在某一天遇上這樣的突發事件的時候能給元嘉幫上忙,不會叫她太難受,就指望着自己的丫鬟,夏侯翼深深地內疚,若不是他元嘉不會受到驚嚇的,他衷心希望,自己以後不要用到剛剛那個丫頭的手法……
他好像記起來,元嘉似乎自小身體不好。如今看起來確實是外強中乾,很小的時候還有那個叫什麼心悸的毛病,據說陛下當時還連削帶打的發落了一個姓王的御史,夏侯翼本來湄覺得自己過來看蘭齊朵有什麼錯,如今被蘭齊朵這樣一驚一乍的,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心虛極了。
蘭齊朵緩過神看向身邊的罪魁禍首,只覺得自己有氣無力,其實她為什麼會受到驚嚇的,完全是因為擔心夏侯翼從窗戶那裏掉下去!那可是百丈的懸崖呢,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摔殘!在蘭齊朵看見夏侯翼貓在窗戶下面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沒什麼要說的就趕緊滾!」
蘭齊朵語氣並不好,任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語氣都好不起來!
如今有小圖平算是在外面把風,夏侯翼的聲音並沒有太話間還是小心翼翼的。畢竟他自己有錯在先。
「今個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應該嚇唬你!」
說到嚇唬,蘭齊朵怒氣飆升!
「嚇唬?怎麼會嚇唬到我?原來你也知道會嚇唬到我!你知不知道那懸崖有多高,摔下去會摔死人的!還有你摔死了,別人查探你怎麼死的。是不是還要牽連到我頭上!你要死也死遠點,別髒了我窗前賞月的路!」
蘭齊朵多噼里啪啦一通說,夏侯翼愕然,睜着眼睛看蘭齊朵如同潑婦罵街一樣!
「算了!你摔下去摔死就摔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累了!你下去吧!」
蘭齊朵見到夏侯翼仿佛驚訝的表情,揉揉眉角,情緒低落的讓他下去!
夏侯翼先是愕然然後是滿臉的歡喜,他三步並作兩步走故宮去,跪在窗邊的榻前,抓住蘭齊朵的手說:「元嘉是在關心我嗎?擔心我從這山頂掉下去摔死?」
「若是如此的話那大可不必擔心,這一點點的困難還難不倒我!」
蘭齊朵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冷笑道:「擅泳者溺於水,玩火者必*!說不定哪一****就會聽到有人告訴我,夏侯將軍掉下懸崖摔死了!又或者我親眼看見你摔下去了!」
小圖平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聽着裏面蘭齊朵高聲怒斥,她慶幸今日是自己值夜,但是也在同事對夏侯翼好感全無,他從來不知道大齊子民眼裏,戰神一般的夏侯將軍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如同採花賊一般一次兩次的進入點下的閨房,她知道的就有兩次那麼她不知道的時候呢?小圖平不禁開始懷疑公主殿下是怎麼想的?為何從來不見阻止?如今在小圖平眼中,夏侯翼就是人品差勁、下流無恥的登徒子!
蘭齊朵這個時候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若是她能知道後來的事情一定恨死自己今日的烏鴉嘴!
夏侯翼被蘭齊朵說的啞口無言,因為蘭齊朵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他還是笑眯眯不以為然地說:「我自己的本事我自己知道,所以一定不會摔死的!倒是元嘉可是擔心我?」
他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熱切的看着蘭齊朵,蘭齊朵有些羞惱的要掙扎開夏侯翼的手,對着這樣的眼神她幾下不了狠心說不擔心,說夏侯翼自作多情,也沒辦法直接說出自己卻是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
「你放開我!最好趕緊滾!」
「那你還沒有說是不是擔心我,就說一句好不好?」夏侯翼耍賴道。
「我以後再也不讓你擔驚受怕了!只要是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做!」夏侯翼再三保證。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蘭齊朵詭異的看着夏侯翼粲然一笑道:「這是蘭氏列祖列宗長眠的地方,說不定這會他們正在房間裏面看着你呢,而你又不姓蘭,這次蘭家人來祭祖,你說我的老祖宗們會不會高興的出來想看看自己的徒子徒孫?」
蘭齊朵自顧自的說的高興,夏侯翼臉卻有些黑,他條件反射的放開蘭齊朵的手,然後在屋子裏面警惕的四下張望一番,雖然知道這番打量很是徒勞,但就像個心理安慰一樣。
他常年打仗,自然不會像那些無知莽夫一樣說什麼靈神怪異之事不可信,這個時候他真不敢保證那些看不見的東西會不會真的在看着他們,行軍打仗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那些說不通的事情。
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他對着心儀的姑娘所情話呢,心儀的姑娘卻拿自家祖宗來說事,夏侯翼只覺得苦水一直在往肚子裏倒。
看到夏侯翼臉色不好,蘭齊朵終於覺得心裏面舒暢多了,這會臉色緩和下來,但還是不高興的問:「我就是想知道,你這個時候莫名其妙跑到我的房間來做什麼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敢翻進我的房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