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着急錢六郎去哪了,想叫幫忙,錢六郎此時卻正跟兩個蘭齊朵護衛隊中功夫最好的一個人嚴陣以待,將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站在院子裏讓那個老太監從頭到腳檢查。
那老太監走到錢六郎跟前的時候,皺着眉頭,使勁嗅着鼻子,半晌從衣襟李掏出一塊手帕捂住鼻子道:「什麼味兒?」
他看錢六郎的眼神活像錢六郎是什麼髒東西一樣,錢六郎忍氣看着他,瓮聲瓮氣的說:「馬糞!」
那老太監一下子跳將起來:「哎呀!我就說怎麼這麼難聞呢,你這樣會在御前失儀的,好歹用香粉遮一遮……」
跟錢六郎一起的那個侍衛一直忍笑忍的辛苦,他也算跟錢六郎相處時間很長了,見錢六郎眉宇間極力忍耐,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公公有所不知,我這位兄弟在公主殿下面前很是得力,公主殿下的坐騎就是他負責的……」
這麼一說果然好了很多,等那老太監一走,錢六郎就憤憤地說了一句:「竟然叫老子用粉遮一下,又不是小娘們……」
「好了,好了,咱們雖說是來護衛陛下的,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陛下跟前還輪不到咱們,這些人就是狐假虎威罷了!」站在一起的侍衛安慰錢六郎。
「我知道……」
「六哥,原來你在這裏!」
這一聲六哥出來,錢六郎只感覺魂飛魄散!
出了老太監給他們檢查的地方,外面到處是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熱鬧的很,但這一刻錢六郎卻只感覺透心涼。
夏夏熱情的看着錢六郎說:「終於找到你了,六哥!你怎麼在這兒。」
仿佛激動之中終於看見錢六郎身邊還站着一個人,他憨憨的笑着打個招呼,那人眼色極佳,很識趣的給兩個人讓開地方。
就在確定那人走的遠遠地看不見人影了,錢六郎兇狠的將小夏抵在無人的角落裏:「夏侯翼!我說過了。你以後不要再來公主府,你聽不懂人話嗎?」
化名小夏的,正是夏侯翼,他不顧丁勝勸阻。悄悄弄了一套公主府的護衛服裝,然後假借錢六郎的名義,扮成元嘉大長公主府的護衛,混進公主府。
甚至用一塊定西軍裏面真正存在的小夏的腰牌騙過了馬統領,馬統領只以為夏侯翼不放心所以派了這個人過來。他雖然不情願夏侯翼參和公主府的事情,單也知道夏侯翼與蘭齊朵交情非比尋常,自然不會拒絕小夏……
此時的夏侯翼臉上哪裏還有一點憨厚的表情,他冷靜的看着錢六郎說:「我需要你的幫忙到陛下跟前!」
錢六郎這麼久的時間在馬場上掃馬糞也就算了,畢竟他不是沒有吃過苦頭的,問題是因為他犯的錯誤,公主殿下身邊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心裏面的姑娘更是心知肚明,原本兩人之間相處了兩年多,雖不說圖平對他多麼好。但絕對不會像這次一樣不聞不問的,錢六郎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
但就是這樣,夏侯翼還敢再次找到他,而且一聽就是不靠譜的!
「你還有臉說這些,那天晚上你偷偷流進公主股是怎麼跟我說?說是會幫我娶到圖平,結果呢,不說我能不能娶到她,如今連一面都見不上!」
夏侯翼不理睬錢六郎的憤憤不平,只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如今會負責給陛下帶路,有機會見到陛下。你到底幫不幫?」
錢六郎咬牙:「不幫!」
「那好!」
夏侯翼很是乾脆的推開錢六郎就要走,夏侯翼如此做派這反倒叫錢六郎有些拿不定主意,正當他狐疑之間,就聽夏侯翼說:「我會跟元嘉大長公主說。把你要回來的,以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果然下一刻就見錢六郎拽住夏侯翼的衣服說:「好!我答應你!」
夏侯翼不着痕跡的揚揚嘴角,然後說:「這可是你心甘情願的,我並沒有逼迫你!」
「是!老子心甘情願!」
錢六郎將夏侯翼在心中凌遲了幾百遍單還是不得不說乖乖跟夏侯翼說起康泰帝住的地方。
他的心裏就跟黃連一樣苦啊!當初來公主殿下身邊,他不過是一來覺得還了夏侯翼的恩情,二來自己葉酸避避風頭。單……人生處處有意外!他也沒想到自己見過圖平之後就有了成家的念頭,而且最不該的是被夏侯翼發現了,如今這件事簡直就成了夏侯翼拿捏他的法寶,而且每次都一捏一個準!
因為若是夏侯翼向元嘉大長公主張口將他要了回去,以元嘉大長公主如今跟夏侯翼似乎別有動機的關係,別說會挽留他了,估計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會讓他跟夏侯翼走!到時候還有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以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估計連圖平的面都見不了!
兩人之間明明似乎都有些轉機了,叫錢六郎就這樣放棄,別說他會覺得不甘心了,就是這心裏面也會捨不得!偏偏他覺得圖平最看中小公主,只要自己以後好好效忠小公主就好了,這個節骨眼上夏侯翼有過來摻和一腳,要做得很明顯就是吃裏扒外的事情!因為這事再次沒有經過元嘉大長公主同意,而且不管夏侯翼是怎麼進來公主府的,錢六郎心想最後估計都要算計到他頭上的!
如今他的要求地的不能再低了,就只要夏侯翼別再泰出格,悄悄的見完陛下悄悄地走了就好,到時候說不定公主殿下也不會發現!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不過為什麼夏侯翼堂堂一個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如今要靠他一個小人物來見皇帝陛下?錢六郎將剛剛被夏侯翼逼迫的恨不得頭髮倒豎的心情平復下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這麼大一個問題!
「等等!」
錢六郎出聲叫住夏侯翼。
夏侯翼用眼神表示疑惑為什麼不走了!
「我如今在想,如今你既然這麼威風八面的,別說你想見陛下就是陛下也會常常召見你!為何你這樣一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要通過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護衛來求見陛下?」
錢六郎話語之間滿都是戒備,並且忍不住的諷刺了幾句,他一向知道夏侯翼詭計多端,這次也不例外,就怕自己再次着了道了!
兩人之間相處時日已久,說句特別粗俗的話,就是對方撅撅屁股他們兩都能知道拉什麼屎,錢六郎雖然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是夏侯翼知道他不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好在夏侯翼原本就想好了只要錢六郎問,他就說,至於怎麼說就看他自己了!
夏侯翼轉過頭,錢六郎就看見一張苦哈哈的臉,他大吃一驚心想這廝不會剛剛玩了依照釜底抽薪,這會又是苦肉計吧?
但事實上是,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不瞞六哥說,若是我自己能私下見到陛下,還用這樣費盡周折就為見陛下一面嗎?」
這話倒也是,錢六郎暗自點頭,面上卻還說:「你為大齊立下汗馬功勞,陛下就是不對你親睞有加也該大肆封賞才對,要是沒有任何表示,這豈不是寒了功臣的心!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機會單獨見到陛下!哼!」
「我知道六哥不相信,但還是要說,回京的這些日子確實沒有單獨見過陛下,不論何時何地,陛下身邊都會圍繞一片人,我自己身邊也是,陛下在人前倒是對我親切有加。」錢六郎說的話倒也是實情,但是這並妨礙陛下沒有私下召見過他?
只不過他這樣說交錢六郎更狐疑了:「你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非要親自見到陛下,國家大事的話,太子殿下難道不行?聽說你跟太子殿下也算是同袍之誼了!」
「有些事情只有講過陛下才能說的明白,太子,也做不了主!」他抬頭看着花團錦簇的公主府,眼神有些放空:「六哥知道這次花會的目的吧?」
「全京城的人都心知肚明!」簡直在說廢話!
「那六哥肯定不知道,其實駙馬人選早早就內定好了。」
錢六郎聽到這裏大驚失色:「你說什麼,內定好了?」
「是啊!早就內定好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今日將各家兒郎青睞先看看品行再說嗎?」
「我就知道六哥不相信,但是我有我的消息來源,如今就是不知道陛下選的那個人是誰,所以我才要冒險見陛下一面,我……想爭取一下!」
夏侯翼說的很是苦澀,錢六郎則是如今一點都不介意夏侯翼剛剛逼迫他的事情了!這萬一消息是真的,小公主駙馬都選好了,那夏侯翼可就徹底沒戲了!
「就真的打聽不到是誰?」
「這次是真的打聽不到,否則我就能跟前面幾次一樣,至少能採取辦法了!」夏侯翼看了一眼錢六郎,剛開始他倒是確實向錢六郎用苦肉計,只不過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話中摻雜了多少情緒。
只不過錢六郎很是敏銳地發現這句話裏面的不對勁,他眯眯眼道:「前面幾次?意思是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這樣打算破壞公主殿下的親事了?」(未完待續。)
PS: 提問,作者提到幾個兵法上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