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如此處心積慮,竟然願意把唯一適齡的女兒嫁給賢王為側妃。其野心不可小覷。」
馬統領說的很保守,蘭齊朵則直接多了:「他們的野心其實一直都不小,只不過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也沒有一個合適的人叫他們將野心展現出來,如今賢王出現在那裏,可謂是水到渠成。」
「明家父子在經商和籠絡人心這一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
蘭齊朵聽見馬統領這麼說,心下思忖,蕭慕白所說的打頭陣難道就是用錢砸人,先用那些紙醉金迷將人腐蝕了?
「其實我倒是想叫你將這些事情告訴太子哥哥的,但是你看咱們在這合計半天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僅僅看出來的不過是賢王娶了一個來頭不小的側妃,單並沒有過分在意,我們關注人家的小妾怎麼聽都有些詭異的。」
馬統領一愣,他本身就是太子的人,哪怕蘭齊朵不說他也會將這一次湖廣之行所見所聞稟報給太子點下的,如今蘭齊朵一說他也發現了問題所在,殿下如今就是一個公主,除了那幾百女護衛和一個侍衛隊,再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而且他們這些侍衛也沒有什麼實權……殿下說的話,誰信?
「殿下不必憂慮,事到如今,屬下已經去湖廣走了一趟,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管太子殿下如何看待,屬下都會如實相告。」
他站起來朝着蘭齊朵深深一禮,蘭齊朵見他如此鄭重其事,也站起來。
公主殿下有些擔憂過剩,太子殿下首先先是儲君然後才是好兄長,這就是先是國再是家。女兒家考量的事情確實跟男人不一樣。
「屬下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假如太子殿下有何不測。屬下們全是殿下的親信,早在跟着殿下那一刻起就跟太子殿下綁在一起了,屬下將這件事看的比殿下要重要。」
「既然如此,太子哥哥那裏你就如實相告吧!」
蘭齊朵其實心裏已經打定主意。會咬人的狗不叫,就是連老謀深算的父皇大概都沒想到他給太子哥哥培養的幫手有一天會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更何況別人?既然如此那就叫他有口說不清!
她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很是乾脆的叫馬統領先吃點東西再去東宮,到了這個地步。也急不來,萬事都要看一步一步計劃好。
「事不宜遲,屬下還是趕緊入宮的好,就算太子殿下再是手足情深,但他首先也是個儲君,看問題自然要高瞻遠矚,說不定就算如今沒有證據,因為這事乃是殿下提出來的,太子殿下自然不會相信一個外人而懷疑自己的妹妹!」
蘭齊朵這下算是真正笑了,她身在局中。有些着相了,怎麼能忘記太子哥哥乃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別人再親也沒有他們兄妹親近,作為妹妹她不可能也不會對自己的兄長有壞心思。
而且就算這件事他們手中沒有證據皇兄半信半疑又能怎樣,就是要在皇兄心中種下一棵懷疑的種子,以後這顆種子會長成參天大樹,也算是防患於未然了。
「那就有勞馬統領了!」
馬統領剛剛回來跟蘭齊朵說了一會話,連一口熱飯都沒吃又再次穿起蓑衣出去了,蘭齊朵看着遠去的人,出神的望了一會就對小圖喜說:「一會你去找雲嬤嬤。趁着這幾天下雨沒事做的話,帶些東西去這次跟隨馬統領出門的府上看看,另外給馬統領備份厚禮,他家似乎人口不少?」
「殿下這事問我就對了!聽馬統領說他如今一共六個孩子而且他還沒有小妾。都是馬夫人一個人生的,還有,馬統領的老娘也跟他住一起,他就一所三進的宅子聽說都填的滿滿當當,上次聽到有人打趣統領大人,說是他家這邊咳嗽一聲那邊都能聽見……」
「咳咳……」
「奴婢這就去找嬤嬤。」
蘭齊朵結束了小圖喜的閒話。心裏面一時間跟一團亂麻一樣,先不說夏侯家的十七區能夠,那是夏侯翼的事情跟她關係不打,要操心那也是夏侯翼,只如今這個賞花宴就購交蘭齊朵頭大了, 更何況其中還伺機藏着賢王這個隱性威脅,如今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三皇兄誰能想到幾年之後他就有了其他的心思,而且這心思還能捅破天?
這春雨可真是愁煞人了!這賊老天還冷的不得了!
夏侯家二老爺接過一旁小廝手中的干帕子眼神陰鷙的望着如今自己書房外面,他不其然想起平南侯府的春明樓。
高高的樓上,一到雨天到處一片霧蒙蒙,仿佛整個京城都籠罩在裏面似的,那才別有一番滋味,不像如今即使這樣大的院子,看過去也是濕漉漉的地面,錢財他們有了,但是如今他不是平南侯,那高高的閣樓算是逾制了,根本用不起來。
想到這裏他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摜了出去!
室內「稀里嘩啦」的聲音響起,一直伺候夏侯林的兩個小廝彼此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驚懼,這已經是是搬家半個月以來二老爺第三次這樣摔東西了!這怒氣總是這樣來的莫名其妙……怎麼不叫人害怕?
他們卻不知道夏侯林的怒氣其實並不是無緣無故,而是因為他美麗爵位之後再出門跟人交際那千差萬別的待遇!原本他以為憑着他的人脈就算沒有了平南侯這個爵位也能活的滋潤,連退路都想好了,當初說好的會在吏部給他某個位置的人如今跑的連影子都見不到,原本對他低三下四的人如今也騎到他頭上去了!
更可惡的是,那個小人在他耳邊說的話:「原本看在你是夏侯將軍的親叔父上,這一點面子我還是要給的,但是太初你的名字夏侯將軍根本就不搭理我!我呸!既然如此老子憑什麼對你點頭哈腰,你不過是沒有爵位沒有根基的末九品舍人而已!老子還怕了你不成……」
這些話真是叫夏侯林肺都要氣詐了!這些小人可怎麼敢!他想到那人輕蔑的語氣,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