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漢寶公司的十八樓風景不錯。
從這裏可以看周圍林立的高樓,風景是相當的好,第一次登高望遠的何道子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李楊有些小擔心,何道子沒什麼見識,到時候又出什麼亂子,自己的可就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秦玉山的辦公室果然排場很大。
連着三間,都是他的辦公室。
在公司開會時,李楊沒有注意聽,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大老闆是如此奢華。
「這個桌子是楠木的,雖然不是金絲楠木,但是,用來寫字畫畫挺不錯。」秦玉山介紹着。
寫字畫畫是俗稱,李楊倒是知道,這是說書法和繪畫。這麼大的楠木桌子,雕刻精美,怕是也得幾十萬。
「這些都是我的作品。」秦玉山指着牆上掛着的書法和繪畫作品說道。
一個高窕的女孩出現了,秦玉山又道:「我的書畫助理,小顏。這是優美日化的李楊。」那女子氣質不錯,穿着打扮也很幽雅,淺淺的笑了一笑。
文房四寶,擺放得整整齊齊,房間裏飄着一股墨香。
李楊看着那些畫作,讚嘆道:「秦總是風雅之人。」
秦玉山哈哈大笑:「小李看看這些作品,可能看出什麼門道?」
李楊道:「俗人一枚,哪有什麼見解?讓您見笑罷了。」
小顏泡了兩杯茶,用的是考究的茶具,李楊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心中卻不平靜。這秦玉山並不怪,只是酷愛書畫,可惜李楊是個門外漢。
他試着小聲和何道子溝通:「何道子,該你了。這些作品怎麼樣?快點評一下,讓我好應付這個老闆。」
何道子念叨起來了:「這姑娘真是高窕,瓜子臉,腿修長,有料,氣質雅致,走路腰肢輕扭,用這種高領的衣服,脖子下的雪白一片若隱若現,真是妙女一個!」
李楊心中怒了起來,原來這個渾球半天沒見動靜,是專門盯着這個小顏姑娘看,怪不得幾次想把眼神挪開,都不行,這何道子居然用自己的身體肆無忌憚的打量人家的美女助理。
要是在古代,這活脫脫一個輕薄之徒!而且是大齡的輕薄之徒!
秦玉山看着李楊總是盯着小顏姑娘,卻不看那些書畫,也懂年輕人的心理,他笑道:「怎么小李光看美女,無意拙作。難道因為知道我的身份,講起來有所顧忌?」
李楊心中叫苦不迭。
他偷偷說:「何道子,你要是想和這位妙女獨處,就快點按實際的評點一番。」
何道子頓時心動了:「真的獨處?」
李楊咬牙說:「當然!」
……
在秦玉山鼓勵的眼神下,李楊開說了:「既然秦總希望聽真話,那我就直接說了。」
他坐在沙發上,指着牆上幾幅字說道:「從這幾幅秦總寫的字來看,筆力走的是靈秀飄逸的路線,字很好,從筆劃上看,秦總習過王羲之、趙孟頫、還有諸遂良,功底紮實,但是,卻難以將三者融合,所以,停留在筆筆皆古人的狀態。」
秦玉山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連那小顏姑娘都有些驚異。
李楊繼續說道:「秦總是雅人,所畫的風景人物都有紮實的功底,看來也是師從名家,而且,長年浸yin書畫,很有唐宋遺風,唯一不足的是小幅作品能體現情趣,大幅的作品卻缺少博大胸襟!」
李楊可是根據何道子的說法,自己變化了一下,要知道,何道子這位自稱皇家畫院的首席畫師,簡直把秦玉山的字畫貶得一文不值。
說完之後,李楊端起茶杯喝茶了,他暗暗觀察了一下秦玉山的表情,他的臉上陰晴不定,而那小顏姑娘卻微微點頭。
秦玉山長嘆一口氣,說:「從你點評一樓大廳我的那幅畫的時候,我就知道,小李是行家,幾個月前,我的老師也曾這樣說過!」
李楊連忙謙虛道:「秦總不要生氣,胡言亂語而已。」
秦玉山道:「年輕人,你不知道,那些本市的所謂名家,我請他們來點評,他們都是說好,幾個會說真話?他們都希望從秦風漢寶拿點讚助,我的每一個作品他們都只說優點。其實,我自幼愛好,但是為了家裏的這點產業,耽誤了很多時間,真是可惜。」
看到秦玉山的神色有些黯淡,李楊這回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了:「秦總這話未必了,文人墨客也是要吃飯的。李賀那樣英年早逝,致使許多神作不能出現,梵高在潦倒中去世,未能將其畫作更好的服務世人。生活上,必須具備創作的物質基礎。」
秦玉山「哦」了一聲,道:「想不到小李倒是看得比較透!」
李楊道:「為了生計,不得如此!」
秦玉山想了想,道:「小李既然對書畫體悟不淺,想來水平也是不低,能否讓秦某見識見識墨寶?」
李楊有些尷尬,畢竟自己這些都是根據何道子的說法,自己哪有真才實學?正在為難的時候,卻聽何道子說:「只要你讓這個小顏姑娘陪伴,寫幾個字給他開開眼,讓你也見識一下我的真功夫!」
李楊隨即哈哈一笑,道:「秦總真是客氣,有這麼個雅致的環境,我也有些手癢,不過,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是優美公司與貴公司的合同還請秦總看看,二是小顏姑娘幫我一下磨下墨。」
他笑容滿面的從包里把文件拿出來遞給秦玉山,然後說:「秦總什麼時候看完合同,我什麼時候寫完,不過,還請秦總去那邊辦公室看。」
秦玉山接過合同,朝着小顏姑娘說:「小顏,那你協助一下。」
小顏姑娘點頭微笑說:「是,秦總。」
秦玉山踱步去了旁邊的辦公室,隔着一個房間,可以聽到秦玉山叫助理的聲音,然後助理來了,秦玉山似乎和助理在商量什麼。
李楊在那張楠木桌子邊坐了下來,小顏姑娘在準備。徽墨、端硯、湖筆、宣紙一一擺上了桌子,小顏姑娘在一旁磨墨。
李楊低聲說:「何道子,現在看你的了。」
何道子道:「習字三十年,寫幾個字小意思。」
李楊把身體交給何道子了,何道子開始操控李楊的身體了。這大爺大大咧咧的坐着,目不轉睛的看着旁邊的小顏姑娘的側影。
隨後,何道子有些恬不知恥的問道:「小顏姑娘,請問芳名?」
小顏姑娘全心磨墨,並沒有注意李楊的聲音變化,笑着說:「什麼芳名,我叫顏曉雯。」
何道子似是回味一般:「曉雯,好名字,是文采的文,還是雨字頭下面一個文字?」
顏曉雯回答:「雨字頭下面一個文字。」
何道子又問:「曉雯妹妹是哪裏人氏?」
顏曉雯覺得有些意思,這年頭,遇到美女的做法不是問電話號碼就是問微信號,這姓李的小伙還真有趣,文縐縐的,大概是受電視劇影響吧,她隨即模仿電視裏的古代女子的說話:
「小女子乃蘇州人氏。」
何道子道:「蘇州出美人啊,曉雯妹妹天生麗質,顧盼生姿,果然是來自美人之鄉。單是磨墨的姿態,都足以傾倒才子。」
何道子這裏閒侃着,李楊可是急了,你特麼是個古代有老婆的大叔,還一門心思調妹子,好像幾百年沒見過美女了。我可是誇了口,說秦玉山看完文件,就寫好了,這樣子,猴年馬月才寫完啊。
那顏曉雯倒是應變得快,她磨完了墨,微微一禮,說:「李公子,奴家請您看看,這墨色可如意?」
何道子靠近了,嘖嘖道:「香,香啊,美人磨墨,遍室生香,曉雯妹妹不僅人美,連磨墨都是技藝超群,墨香四溢,教人陶醉其中。」
那顏曉雯微微一避,說:「李公子,請!」
何道子又說:「曉雯妹妹不知,王右軍的典故嗎?」
那顏曉雯道:「王羲之先生典故很多,不知是哪一個?」
何道子道:「那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乃是王右軍在蘭亭所寫,自己也非常得意,回家後幾次想寫出更好的字來,誰料卻不能如願,才悟到是情趣所至,寫字這個事情,必須醞釀情緒。」
李楊心中暗笑,這何道子分明就是想泡妹子,寫幾個字,還需要什麼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