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贏抬起那雙赤紅的血眸,沒有焦距地射向洛少白,在這漆黑的夜色當中,形如鬼魅。
洛少白只與其對視了一秒,便是覺得渾身一震,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粘滯住了般定在了當場,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這尊魔剎一步步地靠近自己。
「小貓,你逃不掉的。」
猩紅的唇採擷着別樣的芬芳,好似那藏毒的罌粟般一點點地麻痹着洛少白的神經。世間竟是有這樣的人,單是靠聲音便可擾亂人的神經,蠱惑人的心神。
「哦,是嗎?」
就在宮贏棲身至洛少白身旁時,洛少白卻是忽的衝着宮贏魅然一笑,她生得本就美,此刻驀地展顏一笑竟是連宮贏看得也有些詫異,然後便只覺得一片天旋地動般莫名地沒入了一池冰涼之中。
洛少白神色悠然地撣了撣身上的水漬,她不是笨蛋,不會在一個地方栽到連續栽到兩次,同樣的蠱術對她而言用一次就夠了,至於宮贏,她承認這次只是因為他的輕敵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但,兵不厭詐。
不再逗留,洛少白當即轉身便走,她可不會傻傻地認為就憑這個便能擺脫掉宮贏這個煞神,為今之計,自然是走為上計。
平靜的湖面上盪起層層水波,直到洛少白走出湖畔仍是沒有絲毫動靜,平靜地有些異樣。
洛少白不由停下了腳步,凝神望向湖面,宮贏的水性如何她並不了解,也從未聽墨白他們談起過。莫不是這位叱咤朝堂的風雲人物竟是個旱鴨子?
想了一會兒,洛少白還是轉身走了回來,她不是什麼熱血的人,但若事情是因她而起,自是另當別論。
腳尖微點,踏水無痕。
洛少白環視着這片墨綠色的湖水,只望的水底烏黑一片,哪裏還見得宮贏半個影子。洛少白不由壓低了身子想要看得更細些,冰涼的湖水幾近貼着她的臉頰一閃而過,待她反應過來卻猛然發現了水裏宮贏那張妖孽般的臉龐,正一臉詭異地望着她。
不好!
洛少白只道是發現得太遲,還未及得轉身,一張枯白的大手便是兀的自水中探出,好似是從地獄爬出的鬼手般,帶着股猙獰的力量將洛少白猛然拖入了水中。
洛少白一個不及,猛嗆了一大口湖水,頓時只覺肺部要炸開了般難忍,恍惚中只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東西死死抓着,睜開眼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宮贏那雙佈滿了猩紅血汁的眼眸,只露出眼角的一絲眼白,在這昏暗的湖水當中,直覺是張漂浮着的鬼臉。
洛少白驀地睜大了雙眼,只見那鬼臉沖自己陰森一笑,一股森然的寒意頓時襲上了脊背,朦朧中只覺一張獠牙向着自己咬了過來,洛少白猛然一驚,奮力擺開身上的皓制,猛地向後退去,與那鬼臉保持着幾米之隔。
只怪她判斷失誤,宮贏這個人是絕對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洛少白此刻連咬死自己的心都有,她是有多犯賤才會自己主動回來讓他咬。
宮贏似是看到了她眼中的鬱悶,不禁邪佞地笑了笑,不待洛少白喘氣便再次棲身而上,能有本事戲耍與他的,普天之下他的小貓可是第一個,不得不承認,他總是有辦法引起他的興趣。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身形似是與這滿池的湖水融為了一體。驚若赤鴻,動若游龍,片刻之間便是來到了洛少白的眼前。
剎那間四目相對,鼻翼相接。
溫潤的氣息穿過層層水流直撲到洛少白臉上,極度的危機感令她下意識得想要後退,剛退了半步卻是覺得腰下一松,洛少白猛地一低頭,只見一條充滿着鬼氣的白骨正掛在她的腰間,好巧不巧地扯着她腰上的玉帶,她敢保證若是剛才再多退半分,那可真是赤裸裸地與人、哦不對,應該說是與眼前的這個妖孽坦誠相見了。
洛少白衝着宮贏諂媚一笑,伸手便欲護住腰上的玉帶,宮贏見狀不由輕笑了一聲,將那雙貓爪猛然拉至他的胸前,同時,勾住玉帶的手輕巧地向下一拉。
我草你大爺!洛少白不由在心裏暗罵一聲,她辛辛苦苦保存了那麼多年的貞操今日便要毀在這個妖孽手上,說時遲那時快洛少白顧不得其他,當即兩個比目魚肌齊發力,一個勾一個繞,左旋三百八右轉一百六,八爪魚似的硬是牢牢貼在了宮贏身上。
宮贏不是有潔癖嗎?老子噁心死你,洛少白心裏惡狠狠地想着。還不時拿自己的鼻子死勁地蹭宮贏的臉,丫的賞你一臉鼻涕浴。
宮贏轉了一下他那紅白相間精緻卻又形如鬼瞳的眼眸,臉上不由露出了幾絲不悅,鉗着洛少白的手一揮欲將洛少白就勢甩出,誰料洛少白卻好似狗皮膏藥般依舊是緊緊貼着宮贏,任宮贏如何這般她自是不動如山。
冰涼卻又柔軟的湖水划過二人緊貼的衣衫,經過了湖水的浸泡,衣服早已變得形同虛設,水流下肌膚的緊緻相貼,令宮贏的眼眸深處不由划過一絲異樣。
望了眼牢牢巴在自己身上的洛少白,宮贏臉上的厭惡之色漸漸淡去,邪佞地勾了勾嘴角,身形一潛便是朝着那更深的水底游去。
這傢伙想幹什麼?洛少白忙是抬頭,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精緻而弧度優雅的下頜,水流划過好似有彈性般瞬間便被盪開了去,落到那雪凝般迷人的鎖骨上,濺起層層水波,再往下便是那裸露着的性感又富有彈性的胸膛,由於水流的衝力,紫墨色的鑲金玉紋月牙長袍不知何時早已盡數退至腰間,旁邊嵌着自己的兩條八爪魚似的雙腿。
這姿勢,貌似有些曖昧……
水壓越來越高,洛少白幾近已經無法呼吸,肺部好似火燒般焦灼疼痛,這個宮贏難不成是瘋了嗎?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不被淹死也會被水活活壓死。
潛了一段時間後,宮贏最終停了下來。
自始至終他都安靜得仿若死人一般,若不是手上隱約傳來的脈搏,洛少白幾乎以為自己是被水鬼纏住了身。
四周一片昏暗,但即使這樣,洛少白仍能清晰地感覺到黑暗中一雙冰冷而又精緻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窺視着自己,那眼神不像是看着一個即將溺水而亡的人,倒更像是一個處於絕對上風的大動物發現了有趣的小動物般流露出的戲耍之色。
這個男人完全是抱着一種看戲的心態,雖然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武功,但洛少白基本可以肯定,這裏的水壓水流根本就對他造不成絲毫影響,他在等,等自己向他求饒。猛獸在捕捉到獵物之後,並不會選擇馬上殺死它們,看着它們做着無用的垂死掙扎,會更容易激發他們內心變態的滿足感。
這個男人簡直個變態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