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幾人的離開,墨青所在的石峰山前,又恢復了安靜。
墨青並沒有急着收拾洞府什麼的,而是坐在洞府門前的台階上,靜靜的看着西方天際逐漸落下的夕陽,眼中儘是思索之色。
他在心中仔細的回憶着這所發生的一切,推敲着其中的每一個細節,直到確定確實沒有什麼漏洞之後,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突然出手搶佔洞府,固然有着一絲鬱悶之氣在胸中,但其實心中也是有着一番計較的,現在的這種情況就是證明。
當然,即便不是這種情況,他也會有着其餘的應對方法,比如用自己的拳頭說話,拳頭要是不靈,還可以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那名叫朱石鼓老者為人倒也爽快,在墨青答應了做客卿長老之後,直接就把這一年的俸祿提前給了墨青,倒也不少,足足三千塊靈石。
並且想要幫着墨青另外再尋找一個靈脈較好的地方當作修煉之地,不過卻被墨青給婉言拒絕了。
因為這黃沙洲靈脈品質普遍不高,即便是在尋找其它的地方,也不會比石峰山的靈脈品質高到那裏去去,這一點點的作用,並不大。
墨青也不想麻煩,去來回的搬動。
另外,那所謂的好一點的靈脈必定是青水宗的重地,防禦是什麼的,應該都不錯,即便是他並不畏懼朱石鼓以及另外那個姓劉的壯漢,墨青也不想到他們的眼皮子低下去。
況且,他只不過是今天才跟他們認識,雖說自己已經是他們宗門的客卿長老了,但人生在世,交淺言深這個事情必定還要注意的,他自己跟他們本就不熟,沒有必要去攪渾那麼深,這樣反而會弄的雙方都不自在。
那朱石鼓也是一個人精,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些,因此上在墨青拒絕之後,也就沒有再堅持什麼,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後,又下令,讓原本住在這附近的弟子,全部都搬離出去,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得來此干擾。
隨着他的這道命令發佈,這石峰山的包括這附近的區域,就變成了墨青一個人所獨有的地方了。
老傢伙真的很會做人,不僅僅知情達理,而且這面子上和實際上的功夫,都做的很足,從先前直接坦誠的說出原因,到後來提前把墨青客卿長老的供奉提前支付,以及把這石峰山劃為墨青的專屬之地,都是很好的收買人心的手段。
即便是墨青看清楚了這些,但心裏還是覺得很不錯。
他想通了事情之後,也沒有回到洞府中,而是依舊坐在那裏,看着逐漸浮現出的星斗,跟黃老邪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畢竟好久都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同一時間,在一個光芒並不算是太亮的洞府內,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鬚髮皆白,另外一個如同一座鐵塔一般。
「……師兄,柴師兄明明還沒有坐化,只是閉了死關而已,你為什麼要說柴師兄坐化了?」
這些話想來已經在壯漢的肚中憋了很久了,此時來到密室之中,四周無人,他終於忍不住把這句話給問了出來。
對面的老者,也就是朱石鼓,對此沒有任何的意外,他早就料到自己的這個師弟會這樣問了。
他笑了一下,道:「我以為師弟在回來的路上就會問我呢,沒想到能夠一直忍到現在,哈哈,看來師弟現在的養氣功夫進步很大啊!……」
他笑着調侃兩句,見鐵塔大漢面露不耐之色,也不在往下說。而是把話一轉,扯到了正題上。
「……這樣說自然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沒有跟師弟商議,是因為這個事情也是我臨時想起來的,當時情況緊急,沒有來得及跟師弟商議,就直接做出了這個決定,師弟不要介懷才是……」
老者打趣般說道,大漢聽到他這樣說,也逐漸平靜下來,揮揮手道:「我們青水宗的事務本就是你負責的,而且你也有這樣的天分,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突然說柴師兄身亡……」
劉師弟跟柴師兄的感情一向就比跟自己的好,現在見到壯漢因此而質問自己,即便是早就知道這些,老者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柴師兄跟劉師弟兩人,一個醉心修煉,一個性情耿直,都不適合掌管宗門事務,所以這件事就被上一代的師叔指定給了自己。
處理這些事情,並不比單純的修煉簡單,可以說其中的難度遠非修煉可比,各種人際關係的處理,勢力之間的勾心鬥角,這些東西都要時時提防,畢竟整個宗門都壓在自己的身上,稍有不慎,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有些時候還會有傾覆之憂!
這些壓力,只有自己才知道,不過卻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說道,此時見到師弟還有些對自己不樂意,這讓他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也不是生氣,只是有些許的委屈。
他暗自笑笑,把自己這種心思壓下去,多大的人了,怎麼在意起這個來了……
他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同時也是在組織語言,想想該怎麼說。
壯漢也不催促,而是坐在那裏等着,他現在有些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後悔,畢竟這些年,朱師兄為了整個青水宗所付出的,他也都是看在眼裏的,只是聽他說柴師兄身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
他想要說些什麼柔和的話,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卻被朱石鼓揮揮手打斷了,他笑了一下,自己幾人都在一塊共事這麼多年了,誰都是一個什麼樣的脾氣,也早就清楚無比。
「這些年來,雲夢宗暗中一直在積攢實力,他們實力,在我們三個宗門中本就強大,現在門中有出現了路玄塵這個天才,氣焰更勝,隱隱有蓋過我們兩宗的意思,這點想必師弟應該也知道吧?」
雖然大漢平日裏不太怎麼關心這些事情,但是身居高層,對着剛才老者說的這些,他還是知道的,聞言,他點點頭,也不說話,等待着老者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