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雙燭燈芯爆裂,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響亮。
滿身酒氣一身紅衣的墨青,沒有絲毫的迷醉之色,神情反而比以往更加清醒。
他今晚上是新郎,出去應酬跟長輩敬酒時應有之意,不過並沒有喝的太多,因為晚上還有事情要做。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所以平日裏一直對少小姐形影不離的兩個黑衣人也站在這個房間的幾十米開外。
墨青看着這個把手指都要擰紅的少女,不由的有些失笑。
自己通過比武招親過來跟她治病的事情,他父親應該還沒有跟她說吧?所以才會如此的緊張。
他怎麼站住不動了?他在看我?他看我做什麼?他……即便是早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心志堅毅,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也免不了惴惴不安。
就在她心中如同小鹿亂撞的時候,眼前一亮,頭上的蓋頭就這樣被揭掉了,她看到了一張同樣年少的臉。
這張臉她之前就見過,沒有什麼感到奇特的地方,但是此時她卻有點不敢跟他直視。
她的目光低垂下去,看到了被他拿在手中的蓋頭,也看到了床頭柜子上綁着紅布的小秤,心中有些不解,不是說要用它把蓋頭掀起的嗎?怎麼直接上手了?
「少小姐身子虛弱,先躺下歇息吧,我先弄點水洗浴一下。」
就在她心中亂想用來轉移注意力,抵消一下心中緊張情緒的時候,少年淡淡的聲音傳來,說不出有怎樣的意味。
但是司棋卻紅了臉,這就要歇息啊……
她心中雜亂的想着,身子卻坐在那裏沒有動,這也實在是太……
她等了片刻,並沒有想像中的事情發生,這才發現剛才還在自己身前站着的男子,已經來到了新房的最中間,那裏有着一片不小空地。
他正在從儲物袋裏往外掏着東西。
那個大大的盆子是澡盆?應該是了,剛才他說要弄水洗浴一下的,只是洗浴一下弄出來那麼多的靈藥做什麼?要洗藥浴嗎?
她臉上的紅潤已經慢慢消退,坐在床沿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個穿着新郎裝束的人在忙碌。
雖然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無力感非常難受,可她卻不願意就聽他的話上床先睡,這怎麼可以呢……
再說這些痛楚對自己來說好像還真的不算什麼。
墨青發現了少女沒有聽他的話去睡覺,而是在默默的看着自己,也沒有去理會,願意看就看吧。
他自顧自的祭出一個祈雨咒,在一個大鍋內接滿水,然後把鍋架起放出赤烏精火去燒開。
在燒水的空檔里,他也沒有閒着,而是把各種靈藥認真的按照比例匹配,然後小心又熟練的放入到那個微微放着靈光的浴缸中。
那些靈藥有的是提純好的精華,有的是碾碎的靈藥粉末,有的是切成一段段的藥杆……
他把這些東西一一的放進去之後,又稍等了片刻,水燒開了,便揮揮手把一大鍋滾燙的開水倒入了浴缸中。
一時間熱氣騰騰,靈藥的枯杆上下翻騰,而那水也在一瞬間變得發黑,猶自不住的翻騰,好像是什麼劇毒一般。
墨青打量幾眼點點頭,就轉過身去看着女子說道:「好了,可以洗浴了。」
女子微微一愣,給我洗的嗎?還是說…跟他一起……
她臉色微紅,沒有動彈。
墨青眉頭微皺,「你要是行走不便的話我可以把你抱過來。」他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個女子確實是中毒太深,今天拜堂時都是她強撐着站立完成的,大部分還是墨青暗自幫忙,此時讓她自己過來,確實是太難為人了。
墨青看看浴缸里猶自翻滾的水,就朝少女走去,在少女微紅的臉中直接把她抱起。
「我不用洗浴的,我今天已經洗過了好幾遍了……」
她掙扎着說道,聲音有些小,但是卻有幾分的堅定。同時也在用手推墨青。
果然是不知情,墨青心中想到。還是把事情給她解釋一下吧,免得產生了什麼誤會。
看她的樣子,也不是一個蠢笨之人,不會把這件事情給說漏的。
「這不是給你洗浴的。」他說道。
不是給我洗浴的你抱我幹什麼?司棋眼睛閃閃。
「這是藥浴,專門給你治病的。」
聽到治病,司棋平靜下來,眼中出現思索之色。
墨青也不理會,直接抱着她朝浴缸那裏走去。
懷裏的少女很輕,多年的病痛折磨讓她變得消瘦無比,墨青抱着她幾乎都沒有感受到多少重量。
「這麼說我們之間結親也是假的,只是為了給你找一個給我治病的藉口?」
少女仰起臉直視墨青,臉上已經沒有了多少羞澀之意。
果然很聰明,才說了兩句,就猜出來事情的真相了。
「是的。」他點點頭,承認了這件事情。
「怪不得總是感覺事情怪怪的,我說父親怎麼就突然想到了比武招親,並且還是沖喜這樣的辦法,原來事情是這樣啊。」
她輕聲說道,言語平靜,在這一刻,墨青之前在山頂見到的那個堅強把似乎把一切都看淡的少女又回來了……
「你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也是我爹爹實現安排好的吧?看來雷大地他們輸的並不冤枉。」
能讓一個元嬰期的大修士費盡心力的去設計算計,確實輸的不冤,甚至於可以說是一種榮幸……
「嗯。」墨青再次點點頭。
「那,給我治病的這件事不能給別人說吧?」片刻的停頓之後,少女再次問到。
「嗯,不能說。」墨青再次點點頭。
「那我現在需要做什麼?直接進去泡嗎?」
她沒有詢問為何要隱瞞着別人,為何要這樣偷偷摸摸的,而是看着下方的浴缸,直接問需要怎麼做。
是出於對她父親無條件的信任嗎?還是她本身也知道一些什麼?亦或是知道自己性命不多之後,早就不在有別的想法了?
墨青有些不解,不過卻沒有過問,這個女子在知道只是給她治病,並不是真正成婚後,身上已經沒有了小兒女的嬌羞,平靜的讓人有些意外。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你的衣服脫掉。」墨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