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燕捅了一下彭長宜,說道:「為老不尊,有你鬧的嗎?」
彭長宜故意眨巴着眼睛說道:「我跟小圓是一輩,怎麼不能鬧鬧了?」
高鐵燕說:「是一輩的話,你是大伯子,也是為老不尊。」
盧輝笑了,說道:「那個,長宜啊,既然你跟小圓是一輩,別忘了雯雯可是跟我叫叔。」
彭長宜說:「嘿,居然還有撿便宜的,這樣,我叫你一聲叔,你甭多給,一塊錢行,我這人便宜,干不干?」
盧輝笑了,跟沈芳說:「弟妹,整個是個無賴。」
沈芳說:「你才知道呀,還好朋友呢?」
高鐵燕說:「好了,安靜,你們倆別喧賓奪主,今天主角不是你們。」
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按照鄉俗,雯雯要在這天改口稱呼未來了公婆為「爸爸」和「媽媽」,亢州當地對男方是否改口沒有要求,一般願改改,不願改不改。
王圓倒是也改口稱呼雯雯的父母為「爸爸」和「媽媽」。
雯雯的父母很高興,儘管王圓有點小殘疾,但是他們仍然認為高攀了,老實巴交的父母一聽王圓也改口了,一時間窘得手足無措。
因為女方改口有改口費,男方一般的都不改口,所以,他們也沒有預備紅包。
王家棟笑着替雯雯父母解圍,說道:「大小伙子,改口也沒有獎勵。」
雯雯父母只好尷尬地笑笑,沒有說話。
高鐵燕說:「這個獎勵一定要給,但不是你們老倆給,讓雯雯給。」
大家都笑了。
王圓的父母給了雯雯兩份同樣是吉利數字的禮金。
在所有儀式進行完後,雙方家長和媒人便趕往金盾賓館用餐,彭長宜是吃到一半的時候,接聽了一個電話,得知了農民哄搶了東方公司這一消息。
與此同時,王家棟也接到了電話,他指示尚德民,派出警力趕往出事地點,但切記不可和老百姓發生衝突,只要老百姓不放火行。
王家棟做完指示後,跟彭長宜說道:「長宜,你出來一下。」
彭長宜起身跟部長走了出去。來到了旁邊的一間會客室,王家棟說道:「又出事了,老百姓把東方公司搶了。」
彭長宜說:「我也知道了,剛才接到了電話。」
王家棟說:「長宜,我有一種預感,取締基金會是早晚的事,我感覺有可能將來讓你牽頭做這事。」
彭長宜說:「不會是我吧?因為這不合套數,我又不分管這塊工作。」
王家棟說:「完全可能,鐘鳴義做得出來。」
「那怎麼辦?」
「怎麼辦也得辦,你提前要有個心理準備,千萬不能陷進去。我也只是預感,也有可能不會是你。」
彭長宜點點頭。
王家棟又說:「東方公司的神話破滅了,想必會牽出許多是非,你從北城出來的,怎麼做自己心裏要有數。」
彭長宜說:「您放心,我和東方公司和基金會沒有任何瓜葛,保證清白。」
王家棟說:「這個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容易衝動,儘管泡沫破裂,但是牽扯到鐘鳴義和任小亮,有些事還是儘量避嫌。」
彭長宜說:「部長,我感覺他不會讓我去,因為基金會有着他們太多的秘密,我去不全都清楚了。」
王家棟說:「他們固然有許多秘密,但是鐘鳴義不會在基金會留下任何證據的,連任小亮我估計都不會,這麼大的虧空肯定會有人被問責的,這個人有可能是師小青。你說不會讓你去,只是從這個方面考慮了,但是追繳欠款,我感覺會讓你去,因為這是塊硬骨頭,別人可能會耍奸不去,有可能會落到你頭,當然不是你更好,什麼事早作打算,免得事到臨頭自己心慌。」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記住了。那您說,眼下老百姓把東方公司搶了怎麼辦?」
王家棟說:「搶搶唄,真是讓那些吃了虧的農民搶了不怨!即便是清算,也省得被海關清算走強,所以,最好能搬走的都搬走才合適。」
「哈哈,我感覺您怎麼這麼自私呀?」
王家棟也樂了,說道:「這話可是不能到外面說,在外面要說全力配合海關。哎,這兩件事可是夠任小亮喝一壺的了。」
正說着,王圓從外面進來了,他說:「出了什麼事了?」
王家棟站起來,說道:「怎麼你也出來了,都出來不合適了。」說着,他起身回屋去了。
王圓說:「彭叔兒,怎麼了?」
彭長宜說:「老百姓把東方公司哄搶一空,這會又有許多老百姓把北城區大門圍住了。」
王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賈東方還沒有消息嗎?」
「嗯,據說還是在逃。」
王圓笑了一下,流露出和他年紀不相符的深沉笑意,他說:「警方的人都是廢物加廢物,善於搞虛張聲勢那一套,這麼一個大國,通緝頂個屁用,只能用刑偵的手段。」
彭長宜把身子轉到王圓這邊,說道:「小圓,據你推測,他有可能在什麼地方藏匿?」
王圓看了一眼彭長宜,說道:「彭叔兒,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公安的人。」
彭長宜笑了,說道:「但是我感覺你公安還了解賈東方。」
王圓笑了笑,說道:「回去喝酒吧彭叔兒,別讓這個人壞了我今天的興致。」
「好,喝酒。」彭長宜說着站了起來,走出會客室。
第二天,王圓和盧雯雯,來到了民政局結婚登記大廳,領了結婚證,走出民政局大門的時候。
王圓看着自己的奔馳轎車停在一片自行車和摩托車的間,儘管很顯眼,但是很孤獨,他感慨地說:「雯雯,今天沒有鮮花和掌聲,還不黃美英他們呢,他們領證那天,是我下令讓手下人佈置的,又是專車又是鮮花什麼的,平心而論,我是一個不貪圖熱鬧的人,我們今天悄悄結婚了,明天,你可以以妻子的名義跟我去治病了,我總感到委屈你了,但是我不想通知公司里的人,我想這是我們倆人的時刻。」
雯雯聽了王圓的話,挽住他的胳膊,將頭靠在王圓的臂膀,說道:「我知道。只是你說明天我們出發嗎?」
「是啊,我想明天我們倆出發,去北京,去找那個老醫,我等不及了。」
雯雯以為是他們結了婚,王圓在那方面等不及了,她的臉紅了,說道:「不害臊。」
王圓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他壞笑着說道:「我們是夫妻了,我是不害臊了。」
雯雯說:「你不是再過一段再去嗎?」
「我改變主意了,我們明天,或者今天走。」
雯雯的臉更加紅了,她說:「你真等不及了?」
王圓捧着雯雯的臉說道:「真的。」
雯雯的臉盪着幸福的紅暈,伸手捶了他一下。
王圓想了想說道:「咱們倆玩個結婚失蹤怎麼樣?」
「行,但是要給雙方家裏說一聲。」
「不行,不能說,給我留點面子。」
雯雯笑了,說道:「我會找別的藉口的。」
「那好。」兩人說完,了車,奔馳車調轉方向,向前駛去,消失在熱鬧的車水馬龍了。
王圓再次帶着自己未竟的心愿,出發了,只不過這次的他不在孤獨,有雯雯陪伴在他的身邊……
幾天後,賈東方歸案,據說專案組人員直接到了線人報告,說賈東方有可能藏匿在老家前妻的家裏,因為出事地點,離他前妻改嫁後住的地方不遠。
賈東方的前妻因為不堪忍受賈東方的暴行,跟他離了婚,帶着他當時不滿三周的兒子又嫁給了單位一位老實憨厚的鉗工師傅。
這名鉗工師傅對這娘倆很好,一家三口人過着普通人家的生活。賈東方的兒子已經八歲了,正在當地小學。
這一天,當前妻接孩子回到家的時候,門口卻蹲着一個人,頭髮很長,鬍子拉碴的,渾身髒兮兮的,胳膊和腿多處有傷,而且傷口已經結痂,儘管形容槁枯,但是那一對尖銳晶亮冒着冷光和寒氣的小三角眼還是讓她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她嚇了一跳,當時臉白了,沒有血色,渾身跟篩糠一樣顫抖不已。
這時,這位鉗工師傅也下班回家了,他看到了這一幕,將妻子和孩子護在身後,問眼前這個人是誰。
賈東方慢慢直起身,他向這位鉗工師傅伸出手,鉗工師傅剛要跟他握手,被後面的妻子制止了。
賈東方見前妻不肯給他們作介紹,這才告訴他自己是誰,謊說自己的車剎車失靈,自己在情急之跳了車才保住了性命。
老實厚道的鉗工信以為真,把賈東方攙扶着進了院門,然後進了自己的家。
賈東方洗完熱水澡後,前妻給他找出了鉗工師傅的衣服讓他換,然後給他下了一碗麵條,賈東方吃飽後,才想起要看看自己的兒子,但是前妻以寫作業為名,不讓他見孩子,賈東方沒有堅持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