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眼裏就有了淚水,跑着進屋去了。Ω Δ.Ωa
沈芳坐在院裏的椅子上,也很生氣地說道:「是啊,以後我自己接孩子,不用她了,今天你沒見,居然給我甩開臉子了,我到了他們樓下,她連面都沒露,讓娜娜自己下來了,我就問娜娜,姐姐呢,娜娜說在樓上呢,我就上了樓,結果她就在屋裏,我就說你怎麼不來家裏了,她才說了那些話。等我出來時,都沒送我。我也很生氣。白眼狼。等哪天小松來我得跟小松說說。」
彭長宜說:「多餘,我看你是閒的。」
沈芳立着眼看着彭長宜。
彭長宜趕緊說道:「打住,千萬別說你是為我們老彭家找媳婦,我們老彭家的人不愁找不着媳婦。」
沈芳一聽他堵了自己的話,賭氣也進屋去了。
彭長宜一看,這娘倆都讓自己給氣得回了屋,就有些沮喪,本來自己回來是想靜心想一些事情的,沒想到鬧成這樣。他也坐在院裏的椅子上生氣。
這時,院門開了,岳母推着車從外面進來,後面夾着一捆新鮮的韭菜。
彭長宜趕緊起身,接過岳母的自行車,支好,這時沈芳從屋裏出來,叫了聲:「媽,您怎麼來了?」
媽媽說:「我給你們送一捆韭菜,你爸爸自己在樓下空地方種的,他都摘好了,說娜娜喜歡吃韭菜餡的盒子,就讓我送來了,你洗洗就可以做了。」
娜娜也出來了,抱住了姥姥的腿。
彭長宜把岳母讓進了屋裏,沈芳就開始給媽媽沏水。岳母坐下後,問彭長宜:「你今天沒出去?」
彭長宜說:「沒有。」
岳母說:「少出去喝酒,太傷身體,土地局的局長今天送醫院來了,胃出血,挺嚴重的。」
沈芳接過話茬說道:「少喝了哪兒行啊,什麼都可以少,唯獨酒不能少。」
岳母看了女兒一眼,沒有撿她的話茬,而是跟彭長宜說道:「考察的結果怎麼樣?」
彭長宜一愣,才知道岳母是問自己,就說:「您也聽說了?」
「嗨,我那兒什麼都能聽說。」
彭長宜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目前還不知道結果,我也不打聽,這也不是打聽就能知道的事。」
沈芳問道:「考察什麼?你犯錯誤了嗎?我說這兩天怎麼天天回家躲着來了。」
岳母笑了,說道:「你什麼思維邏輯,接受考察就是犯錯誤嗎?哪個幹部提拔前都是要接受組織考察的,這是提拔一個幹部必須的程序,跟犯錯誤沒有關係,你真該好好學習一下了。」
沈芳一聽說男人有可能被提拔,就湊過來說:「提拔,提什麼,副市長?」
彭長宜看了她一眼,說道:「別瞎說。」
媽媽說道:「我聽說這次還有任小亮?」
「是的。」彭長宜說道。
「啊,還有他?」沈芳奇怪地說道。
彭長宜再次囑咐沈芳:「不許到外面去說。」
「我都給你說什麼了?太不相信我了,如果媽媽不來,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喜事呢?」
「你別瞎高興,考察是例行公事,不一定考察你就提拔你當官,沒有這等好事。」
沈芳高興的說道:「那我也高興,最起碼全市那麼多的幹部,怎麼就考察你了。」
「還有別人,不光是我。」
「我知道,還有隔壁的,但是那也該值得慶幸。」沈芳高興地說道:「媽媽,您在這兒吃吧,我去做飯。」
媽媽說:「不了,我不坐了,長宜好不容易早回來一次,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問問情況我心裏就踏實了,我走,你也去趕緊張羅飯吧。」說着,就往出走。
彭長宜很想問問岳母關於考察他是從什麼途徑聽來的,但是話到嘴邊就咽回去了,如今,哪有什麼秘密可言,說不定這消息早就不脛而走了,岳母在醫院,也是輿論的前沿,消息非常靈通,沒有聽不到的消息。他給岳母開開門,他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您在基金會還有存款嗎?」
岳母站住,問道:「你用錢?」
彭長宜說:「我不用,我的意思是如果有的話,抽空就支出來吧。」
岳母看着彭長宜說道:「還有一萬五,年前說北城基金會要關張,好多人都去支錢,我也支出了一部分,後來又聽說只是整頓,剩下的我就沒支。」
彭長宜知道,年前江帆調研基金會,的確引起了一些震動,有人就以為基金會要關張,許多人都排對支錢,後來支錢的人看到基金會錢有的是,而且支取自由,再加上工作人員做工作,許多人又都放棄了支錢。彭長宜說道:「支吧,趁現在能支,利息能給,還是提前支出來吧。」
岳母說:「真要出事?」
彭長宜說:「早晚都是事,您別聲張,聲張出去不好。」
岳母點點頭,她知道彭長宜這話不是空穴來風,也知道彭長宜從不說沒影的話,就說:「我明天讓娜娜姥爺去取。」
彭長宜點點頭,剛要說什麼,電話響了,彭長宜猶豫了一下,岳母說:
「你接電話去吧,我走了。」
彭長宜跟岳母說:「好,那您慢走。」說着,就回身拿起了電話,是寇京海。
寇京海張嘴就說:「是不是又縮家去了?」
彭長宜笑了,說:「你怎麼知道?」
「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考察的事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在?」
「還考察了別人,今天上午找我談話着。」
「哦。」
「據我所知,還找了蘇凡。」
「嗯。」這個情況彭長宜早就知道了,考察組是抽籤抽到了蘇凡,蘇凡早就打電話告訴他了,並且連談話內容也告訴了他,當然是說盡了好話。
寇京海又說道:「也找了你師兄。」
「這個,他沒跟我說。」彭長宜知道,師兄向來說話辦事很深沉,也很謹慎的。
「他中午跟我說着,我目前知道就是這些,你怎麼樣,有沒有底?」寇京海問道。
「沒有,一點都沒有,要不幹嘛回家,就是想着家裏才是最底。」
寇京海笑了:「呵呵,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底的。」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別解釋了,出來喝兩杯吧,就咱倆,怎麼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回的來出不去,你弟妹又該甩臉子了,不回來沒事,回來再出去就生氣。」彭長宜小聲說道。
「哈哈,好,那就饒了你,掛了。」寇京海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掛了寇京海的電話,就往出走,沈芳送媽媽已經回來了,跟他說道:「走了,別送了。」
他就回了屋,這時,電話又響了,沈芳說:「是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要給你祝賀?」
彭長宜看了沈芳一眼,只見她滿臉喜氣,他很奇怪她怎麼會這麼想問題,甚至認為他已經升了副市長。
彭長宜接通了電話,裏面傳來丁一糯糯地聲音:「科長,祝賀你。」
彭長宜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怎麼和丁一說話,沈芳和孩子就在身邊,他舉着電話,就在屋裏走着,背向着沈芳說道:「祝賀什麼?」儘管這話沒有任何感彩,但是彭長宜的眉宇間還是溫柔了許多。
「我跟雯雯在一起,剛聽雯雯說,上級考察你來了。」丁一說道。
彭長宜咳嗽了兩聲說道:「我說同志,懂不懂得幹部提拔工作的條例和規矩,哪一條哪一款寫着考察了就得升官?」
丁一很納悶,她分明沒有這樣說,就呵呵笑了,說:「我沒這樣說呀?」
彭長宜一愣,對呀,丁一根本就沒提升官的事,是他自己說的,他轉過身,才發現沈芳已經去廚房了,只有娜娜在看電視,他就走進臥室,說道:「哦,你沒說呀,怎麼我感覺一般都是別人當官了才祝賀,沒聽說過考察也要祝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