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老伴兒因為谷卓沒少跟他吵架,但是依然無法斷絕他和谷卓的交往,直到他發現谷卓有了新的目標,才斷然割斷了兩個人的情誼。
儘管谷卓因此死去活來的申辯過,但是,尊嚴,在王家棟的性格突顯開來,哪怕是天仙,他王家棟也不要了,他絕不會和別的男人共同分享她的美麗,於是,他們一刀兩斷。
後來,王家棟才得知,其實谷卓早為自己準備了後路,跟王家棟斷絕關係後,她自知在亢州混不下去,也意識到亢州無法滿足她更大的願望,給王家棟留下一封情意纏綿的信後,便去了省城,投靠了那個省領導,後來,那個省領導調到深圳,谷卓也像小鳥一樣飛到了深圳,被安排到了海關,成了那裏一位正處級且掌管實權的一個部門領導。
一人得道,全家沾光,據說,谷卓把弟弟和妹妹都弄到了深圳做生意,父母退休後也去了深圳,從此,谷卓和他的家人和亢州沒了聯繫。
如果說谷卓是個玩弄男人感情、對男人有利可圖,王家棟也不完全相信。也可能是他得到了谷卓寶貴的第一次,相反,他谷卓本人都看重這份感情,谷卓也這樣被王家棟珍藏在內心深處了,儘管他對她愛恨有加。
在深圳,谷卓給他打過電話,也想跟他敘敘舊,但都被他拒絕了,過去過去了,那個美麗的姑娘現在已經不再屬於他王家棟了,他也沒必要讓這些兒女情長擾亂自己的心智。何況,谷卓也已嫁人,據說,他的丈夫是某部委一名副廳級幹部,是那個省領導做的媒,從那以後,谷卓也慢慢和那個曾經的省領導疏遠了關係,後來,聽說她又認識了秦書記的老伴兒,進而認識了秦書記,並認了秦書記夫婦為乾爹幹嗎。
美麗的風景總有枯萎的那一天,正可謂花無百日紅一樣,再見到谷卓時,王家棟內心便波瀾不驚了,他的心裏只珍藏着過去的那個純潔的精巧伶俐的姑娘,而深圳的谷卓,只是一名海關工作人員,是一個有着資深背景的女人,除此之外,對於谷卓,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但是,從谷卓幽怨的目光,他知道,她沒有忘記他,抑或還能念起他曾經的好。樊書記曾經私下跟他說:家棟,怎麼你在小谷面前這麼鎮靜?王家棟記得當時自己是這樣說的:該飄散的早晚都要飄散,該留下的風也吹不走,事事物物,總會有糟糕的和美好的事共存,只需留住屬於我的美好,僅此而已,不會在波瀾翻動了,玩不起了。
在深圳,他不得不接受了谷卓的邀請,和她單獨去喝了一會茶,前後也是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他藉故自己老了,必須早睡,執意回到了賓館。
因為他不想重溫舊夢。夢這個東西,一旦走出虛幻,無論你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再繼續做同一個夢了。像赫拉克利特說的那樣,「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一樣,儘管他是在谷卓含淚的目光下離開的,儘管他的心也絲絲疼痛了好長時間,但是他沒有回頭,他必須堂堂正正的離開,這是王家棟式的尊嚴。
只是他沒有想到,谷卓今天這麼高調的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她再一次路過?同樣,他不能給自己任何機會,也不能給谷卓機會,他不能單獨跟她吃飯,也不能公開高調的接待她,只能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作陪,他王家棟能做的只有這些。
王家棟不缺女人,谷卓離開後,他的確空虛了很長時間,自己都感到自己消瘦了許多,這個時候,方莉出現了。儘管方莉依然美麗出眾,但是,少了谷卓身那樣的精巧和伶俐,那樣的調皮和可愛,也少了王家棟許多心動的體會,慢慢的,方莉執着的追求,終究使王家棟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王家棟始終認為,女人,光有漂亮是不夠的,女人是尤物,對於尤物,應該還有那麼一點機靈和乖巧,那麼一點聰明和伶俐,方莉和谷卓相較,顯得有些木訥了,甚至她的眼神也不穀卓的聰慧和機靈。
谷卓,是王家棟無法忘記的女人。
這時,呼機響了,他拿出一看,面顯示一行字:領導,什麼時候到,我肚子早餓了。卓。
王家棟從沙發起來,走到鏡子前,梳了梳頭髮,整整衣服,走了出去。
當他和高鐵燕來到賓館後,王家棟看見谷卓在王圓的陪同下,從樓走了下來,他的眉頭不由一皺。
高鐵燕搶先一步走向前去,說道:「哎呀,你看你終於捨得回來看看了,都想死我們了!」
谷卓的雙手握住了高鐵燕的雙手,說道:「鐵燕姐,您真是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啊,我如果到您這個歲數,還能保持您這樣的身材燒高香了!」
「哈哈哈,你還這麼會說話!」高鐵燕開心的合不嘴。
女同志最大的優點是能夠快速活躍氣氛,使氣氛升溫,達到一個相對融洽的程度。儘管谷卓握着高鐵燕的雙手,但是漂亮的大眼睛卻在王家棟的臉忽閃着。
谷卓游弋的眼神當然逃不過高鐵燕的眼睛,她趕緊閃到了一旁,鬆開了谷卓的手。
谷卓伸出小手,盈盈的說道:「部長,哦,王書記,您好,我來給您添麻煩了。」
王家棟握住了谷卓那隻肌膚如玉的小手,看着那曾經熟悉的明眸皓齒,儘管心裏有些不平靜,但依然鎮靜自如,他客氣的說道:「谷處長客氣了,小圓,給我們安排的哪間屋子?」
「哦,谷處長自己選的,西湖廳。」
王家棟心裏一震,西湖,是谷卓把女孩子第一次交給他的地方!西湖廳,難道谷卓有什麼寓意?王家棟不經意的說道:「那個廳在陰面,你給我們換個靠陽面的房間吧。」說着,便朝西湖廳相反的方向走去。
谷卓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高鐵燕,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在王家棟的後面,邊走邊和她拉着家常。
王家棟帶頭走進了平素他經常來的長城廳,說道:「這間房子大,痛快。我們在這裏吧。」
這間房子的確很大,也很豪華,休息區和餐區是分開的,谷卓看了看說道:「咱們人少,用這個房間是不是太浪費了?」
高鐵燕拉了她一把,說道:「坐下吧,浪費浪費吧,這是他們家開的,管他吶?」
谷卓忽閃着大眼睛,看了王家棟一眼,目光里有了一絲淡淡的哀愁。
儘管王家棟知道有一對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但他裝作沒看見,他也不敢看她,坐在那裏,低頭看着菜譜。
谷卓扭捏着坐在了高鐵燕的旁邊,高鐵燕趕緊站起,把她往王家棟身邊讓。見谷卓堅持不坐過去,高鐵燕站起來,一步跨到了王家棟另一邊,說道:「咱倆也別爭了,一人一邊,把紅花夾在間。」
服務員過來,把多餘的椅子給他們撤掉。王圓這時進來,說道:「這桌子是不是太大了?」
王家棟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什麼意思?這間屋子安排別人了嗎?」
「哪敢呀?」王圓咧嘴笑道。
王家棟又瞪了他一眼,說道:「量你也不敢。」
谷卓輕啟朱唇,笑了一下,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說道:「為什麼?難道這個房間您獨佔了?」
「當然,他當初說是給我預備的,既然是給我預備的,我不來也得給我留着,接待了雜人後,再進來味都不對了。」王家棟低頭說道。
本來王家棟說這些是無心的,但是話說出後,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似乎他是故意這樣說給谷卓聽的。既然話說出口了,再解釋更加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這話聽了後不會有什麼聯想,但是對於機敏聰慧的谷卓來說,不往別處想是不可能的。他似乎感覺到了谷卓的臉有了難堪之色,卻又不敢看她,也不好再解釋什麼,低着頭繼續看着菜譜。
谷卓的臉果然紅了,她尷尬的笑了一下,便不說話了。
高鐵燕說道:「你也太霸道了,這個房間只許你用,你不來也得給你留着,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呀,會欺負兒子。」
王家棟笑了,說:「那可不,不是老子哪兒有這樣的特權,他當初說是給我留的……」王家棟停住不往下說了,他發現,在這個問題,無論怎麼說都不合適,跟王圓說:「你看着給我們安排吧,兩個阿姨的口味你都知道嗎?」
王圓畢恭畢敬的說道:「我知道,高阿姨喜歡濃香的,谷姨喜歡小甜品,對了,我們新請來一個專門做甜點的師傅,非常地道,我先去弄一盤來。」說着,走了出去。
王家棟又皺起眉頭,眼神里有了銳利之色,本來是調節氣氛的一句話,居然發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