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千萬年。
這句話就是此時的沈重山真實寫照。
附身在這參天的大樹上,沈重山跟隨着大樹,獨立於時空長河之外,在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帶來的結果就是時間仿佛極快,又仿佛極慢,好像一分一秒都沒有過去,但卻又好像已經度過了整整一個紀元。
在這裏,沈重山看到了宇宙滄桑的變化,他見到了無數個明的崛起,這些明中,有類似地球的科技明,人類從茹毛飲血的猿人慢慢地進化成現代人,然後人們開始學會刀耕火種,學會了使用工具捕,然後人和人之間,開始產生了紛爭,部落形成!
部落的形成,是國家制度的一個先決因素,有了部落之後,慢慢地大部落吞併小部落,龐大到了一定地步的部落,開始建國,部落中最強大的首領稱王。
國的王們和他的子民一樣,信仰鬼神,然後國家和國家之間開始了戰爭,戰爭極大地推動了明的進程,國家迅速地從石器時代進化到青銅時代,然後從青銅時代,開始出現了鐵、鋼,然後是工業革命,&bsp;現代明的產物,漸漸地開始出現。
社會的制度也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地從奴隸制度走到了封建制度,最後在資本的溫床下,發展出現了資本主義···
沈重山看到這些明,經過了戰爭,有的明,在國家之間的終極戰爭之中毀滅了自己,也有的明,完成了高度統一,這些明開始走出自己生存了無數年的星球,走向宇宙···
沈重山也看到了有的明,因為上一個宇宙紀元的毀滅,導致宇宙之中的元素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物競天擇之下,這些人們開始走上了武道明,相比科技,他們更加願意相信自身力量的強大,於是這些明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絕世的強者,他們有的舉手抬足可以毀天滅地,有的一怒之下可以伏屍千里,但是個體的強大,始終對抗不過歷史的進程···
不管是科技明還是武道明,不管是科技的強大還是武道的興盛,最終,這些明在宇宙時光的交替之中,慢慢地走到了紀元毀滅的時候,於是···宇宙大毀滅時代到來,所有的生物,隨着紀元的終結一起被陪葬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化作了下一個宇宙紀元最開始時的能量,為迎接下一個宇宙紀元而積累着力量。
一切就好像是一個沙盤遊戲,一次次地推倒重來,一次次地重演開始和結局,一次又一次,無數生命的悲歡離合,在時光的長河中,宛如一粒沙在長河大海中的沉浮,掀不起一點點浪花。
而沈重山,在這無比漫長,幾乎沒有辦法形容的時間跨度中,沒有自己的意識,似乎渾渾噩噩的一般,好像過去了無數個一萬年,又好像只是過去了那麼一瞬,當沈重山醒來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下,站着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讓沈重山無比的好奇,他明明是一片葉子,生長在獨立時空之外的參天大樹上,所有的生命都在時空之中掙扎着走向下一個毀滅,為什麼會有生物,跳脫出了時空的束縛,來到自己面前?
「這就是真正的建木了嗎?」那在黑暗和光明交替的光影中的人,輕輕地自言自語。
忽然輕笑一聲,這人轉過身去,走向了建木之外,時空長河的盡頭,喃喃地說:「平庸也一生,榮華也一生,人的一生,追求到了所有追求的,悟透了所有參悟的,看過了所有該看的,如今終於站在建木前,終於明白了···一切的意義。」
這兩句話,聽得沈重山雲山霧罩,他不明白這個人所說的『真正的建木』是什麼意思,難道世界上還有假的建木不成?而他第二句話所說的,終於明白了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意義?到底真相是什麼?
沈重山想要問,但是這個人已經走的很遠很遠,輕描淡寫的一步,好像沒有空間的限制,可以微小如一毫米,也可以廣闊如千萬里,而此時,那個人的身上,隨着他的走動,他身上交替的黑暗和光明的光影,忽然從他身上剝離出來形成了一黑一白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影。
這兩個人,就好像完全是分別由黑暗和光明組成的人一樣,從那個人的身上剝離出來,兩個人影相視一笑,光明首先開口說:「我是光,主宰一切正義,是神的化身,也是神,是本我。」
那黑暗緊跟着說:「我是黑暗,主宰一切邪惡,是神的化身,也是神,我才是本我。」
光明和黑暗看着彼此,忽然異口同聲地說:「既然你堅持自己才是本我,那麼就去無盡的時空長河中走一遭,只有真正的本我才能走出時空長河,找回自己的完全體,誰先走出來,誰就是本我,如何?」
話說完,黑暗和光明同時轉身義無反顧地投入了時空長河之中,他們的進入在時空長河中濺起了水花,影響了無數的生命,只是在光明的身上,浮現出一隻聖杯,在黑暗的身上,浮現出一具骷髏···
沈重山感覺光明和黑暗很熟悉,卻也很可笑,他想要告訴他們,他們不過是從真正的本我身上剝離出來的東西而已,但是念頭到了這裏,沈重山忽然有些茫然,到底是誰,能走出時空長河,站在建木下,能分離出光明和黑暗,又走去了哪裏?他還在嗎?還活着嗎?他的目的地,在哪兒?q11
就在沈重山苦苦地思索這幾個問題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時空長河中,又有一個人爬了出來。
他出來得很艱難,遠不如剛才那個人那樣的輕鬆寫意,但是最後,他還是走了出來站在建木下。
和剛才那個人一樣,這個人也站在建木前面笑了,說:「這就是真正的建木吧?我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此時見到真正的建木,也心滿意足了,明白了一切的意義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