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聽起來簡單得甚至有點愚蠢的話,卻是一個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任何殺人犯都是有殺人動機的,哪怕是一個精神病發病的時候做了案,在他的刀子朝着死者捅下去的那一瞬間,精神病也是有着自己的動機的…滿足自己的殺人慾望,看起來很荒誕的理由,但是在心理學上卻是一個可以站住腳的理由。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地喜歡上一個人,也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地恨上一個人,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更何況是沈重山和楊琦這樣莫名其妙就成了生死仇家的人?
沈重山覺得要是弄清楚了這個問題,那麼很多事情就很好解決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沈重山總感覺這件事情的背後沒有那麼簡單,楊琦這樣的人,醉心成道,幾乎和世俗沒有任何的利益紐帶,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無緣無故地這麼上門來趕着趟要追殺自己這件事情就顯得很蹊蹺,沈重山很肯定自己以前絕對沒有和楊琦打過交道,沒有得罪也沒有恩惠,那麼他為什麼要殺自己?有人請了他?可是什麼樣的代價才能打動這樣醉心成道,什麼都可以放下的人?錢?權?這些東西或許能打動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但是不包括楊琦這樣的老怪物。
這是個蹊蹺的問題,可也正是因此,沈重山覺得奇怪,如果不是有人請了他來對付自己,那麼自己更沒有理由被楊琦追殺了。
想了半天,沈重山覺得自己所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在這瞎猜也猜不出什麼結果來,所以他暫且就把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
而就在沈重山叼着狗尾巴草躺在藤椅上想着每一個可能的時候,在滬市市中心的db一幢摩天大樓內。
奢華的會議室裏面坐的人並不多,這只是雷火企業的高層專用小型會議室,換而言之,是管風行和公司高層們開會的專用會議室。
會議室的上首,坐在輪椅上的管風行越發溫潤如玉,他伸手推了推剛配上不久的眼鏡,玩笑着說:「不行了,最近這段時間用腦和用眼有些過度,不得不配上了眼鏡,大家看着別不習慣,其實我自己也很不習慣,將就將就吧。」
大老闆開的玩笑,就算是不好笑也要笑,參與會議的都是混到了高層的人精,哪裏能不懂這個道理,一個副總笑着應和說:「管總你別說,我讀書那會才十幾歲就開始戴眼鏡了,那時候都沒人叫我的名字,都叫我什麼四眼、眼鏡,時間久了,連老師都這麼叫我,到現在我的外號變了,叫啤酒瓶,意思是說我的眼鏡快跟啤酒瓶一樣厚了。」
管風行笑眯眯地說:「我跟你們不能比,你們一個個都是高材生,是學霸,我從一開始就是個學渣,永遠不知道考第一名是什麼滋味。」
玩笑過後,管風行拍了拍手掌,參與會議的高層們都正襟危坐起來,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所有人都認真地看着管風行,等待他說話。
坦白地說,管風行喜歡這種感覺,這就是作為人上人的感覺,而且在民營企業內,這種獨攬乾坤的感覺更加強烈,所以以前他雖然不是沒考慮過從政,但終究還是放棄了,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太過陰毒,愛謀劃雖然很適合從政,但是過於陰毒卻是走不上太高的位置,更何況,他也不太喜歡體制內的羈絆,所以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從商。
「其實這一次的會議主題想必大家之前都已經有數了,前段時間,寧威的死讓大家人心惶惶,畢竟他的死,會不會影響到我們t藥物的代理情況,誰都不知道,而且現實情況是相比公司的其他業務,t藥物的代理生意佔據了整個雷火利潤的百分之九十,坦白地說,沒有了t藥物的代理資格,雷火或許下一秒就要死掉。」管風行淡淡地說。
他的聲音很清晰,語氣也不重,但是話語之中的意思卻並不輕鬆,所有人臉上都是一樣的沉重表情,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這段時間雷火企業的員工忽然發現日子沒有以前那麼舒服了,躺着賺錢的感覺好像沒有了,雖然現在也是在躺着賺錢,但總是提心弔膽的,深怕上頭的許氏集團忽然一紙公,得,就好像管風行說的那樣,雷火企業下一秒就要死。
「管總,是不是現在已經有明確的消息了?」一名公司的副總探尋着問。
事實上,他問出的問題也是整個雷火企業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管風行點了點頭,說:「兩個小時之前許氏集團的許總抽空跟我進行了一個簡短的電話會議,大概的意思是目前他們的決定是寧家的代理份額收回,但是我們雷火企業的代理份額不會有變動,所以在合同到期之前,我們還是可以放心地代理t藥物。」
管風行的話,讓所有公司的高管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代理t藥物,賺大錢的還是管風行,但他們這些高管,公司的業績越好,他們跟着分潤到的好處也就越多,他們一個個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裏可都是賺了不少,現在雷火面臨了代理權危機,這段時間他們擔的心也沒有比管風行少,現在聽到了一切終究還是最好的結果,他們那懸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來了。
敲了敲手指,管風行繼續說:「不過這一次的危機也讓我們清醒地意識到了目前公司的短板,所以我們要儘量發展其他產業,要做到t藥物不能丟,哪怕丟了,也不至於就死了的地步。」
管風行的話仿佛是定了一個調子,接下來,各個公司的高層都開始發言說出自己看中的行業和生意,管風行接下來到是沒有怎麼說話,身為上位者,很多時候只要會聽會想就行了,說話辦事,那是底下的人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