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原始森林某處的地底下,那龐大的地下建築中,主控室內,氣氛有些沉重。
安娜看了一眼為首的黑人老大,他就是黑玫瑰僱傭軍的創始人,他喜歡別人叫他玫瑰這個和他的身份性別跟體型完全不對稱的名字,加上黑玫瑰本身的名字,久而久之,安娜也逐漸習慣了這個稱呼。
此時玫瑰的表情並不好看,他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槍,現在的他正在緩緩地拆開手槍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把這支槍組裝好,這樣的動作循環往復,好像永遠都不會膩,更加令人不敢置信的是玫瑰那雙粗糙的大手在面對槍械的時候好像有着天然令人意想不到的靈巧,再細的零件他都能輕而易舉地拆卸下來,然後看都不用看,甚至只是摸一下就能確定這個零件是槍支上面哪一個部分安裝在哪裏產生什麼作用的
和玫瑰相處了這麼些年,安娜知道這是玫瑰內心極度暴躁和緊張的表現,否則的話,他不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動作。
「又死了兩個。」安娜開口,她的眼神一直都盯着玫瑰。
玫瑰手上的動作有了一個很細微幾乎察覺不出來的停頓,不過零一或者零二秒鐘的時間而已,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的動作的話,是肯定看不出來的,但是安娜卻察覺出來了,顯然,這兩個人的死,並不像是表面那樣對玫瑰沒有絲毫影響。
「這已經是第幾個了?」玫瑰再一次組裝好了手槍,緩緩地問道。
「第十六個。」安娜平靜地。r1
玫瑰笑了笑,用一種很莫名的語氣:「半個時,十六個分散在三公里範圍之內的人,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死,而且從我們死掉的兄弟的分佈來看,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我們的基地果然,骷髏會的人不是那麼好殺的,哪怕是導彈,也沒有讓他們死,甚至我可以確定他們已經摸清楚了我們基地的位置,只是他們在用這種方式慢慢地屠殺我們的人,讓我們感受到恐懼和害怕,就好像是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一樣,他們享受這個虐殺的過程,就是喜歡看到我們那驚恐的樣子他們是在報復,報復我們之前的行動,他們希望我們在絕望中慢慢迎來死亡,以此來發泄他們的怒火。」
咬了咬牙,安娜壓抑着自己的不滿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害怕成這個樣子,黑玫瑰僱傭軍是我們一起創立帶到現在的,中間大大的禍事我們經歷了很多很多,好幾次甚至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整個黑玫瑰僱傭軍幾乎名存實亡,但是每一次我們都重新走出來了,那些過程中,哪怕是在你身中了好幾槍隨時可能一命嗚呼還被數十個敵人追殺的時候,你都沒有放棄過希望,但是這一次你為什麼會害怕成這樣?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內心的變化,你已經被恐懼折磨得沒有了勇氣!」
砰!
這是玫瑰開槍的聲音,子彈穿過了安娜的發梢,從她的耳邊擦過去,安娜的耳廓被灼熱的子彈帶起的空氣擦破了皮,鮮血滲出來,很少,但是格外觸目驚心。
在子彈出膛的爆炸聲還迴蕩在主控室內的時候,玫瑰的咆哮聲已經傳來:「你懂什麼!你根本就沒有見識過骷髏會真正的力量,那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力量,他們自稱是神的信徒,但是在所有人看來他們都已經投入了魔鬼的懷抱,他們奉獻了自己的一切換取到了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那種力量會徹底地顛覆掉你對世界的認知,你以為骷髏會和我們這些僱傭軍一樣,無非充其量只是能打一些,裝扮古怪一些,武器更強更先進一些?你錯了!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你太狂妄了!!!骷髏會根本沒有武器,他們每次殺人都是赤手空拳,但是他們的速度比子彈更快,更詭異,當你見到他們的時候你已經死了只要他們想殺你,你就無處可逃!所以,就是你的狂妄和無知把我們帶入了深淵!現在他們已經展開了報復,我們根本沒有機會逃入教會控制的區域也沒有辦法得到教會的保護,所以我們就是那隻老鼠,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老鼠!只能在這裏等死!」
開槍所發出的爆炸聲迴蕩在整個主控室內,而安娜的耳邊一直都是耳鳴帶來的嗡嗡聲,所以她聽不清玫瑰在什麼,但是看着他猙獰到近乎歇斯底里的表情,還有那表情中壓抑不住的恐懼,她也能猜到玫瑰在爆發些什麼
嘆了一口氣,安娜:「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怎麼沒有那麼糟糕?最多一個時,甚至半個時,骷髏會的那些瘋子就會殺到這個房間裏來,你讓我們怎麼辦!?」玫瑰怒吼道。
此時主控室的門被打開了,外面的人還未進來,一道溫暖而堅定,讓人只是聽這聲音就仿佛感覺如沐春風,好像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的聲線傳了進來,「的確沒有那麼糟糕,沒錯,骷髏會的人是很強,他們的確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但是黑暗籠罩大地,它再怎麼猖狂,光明終究會到來,只要心中心信仰堅定,神,是不會拋棄他的孩子的。」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渾身都穿着盔甲的男人,這個男人擁有一頭金燦燦的頭髮,藍色的眼睛就如同大海一樣深邃和溫暖,他那如同大理石雕琢出來的面龐上帶着仿佛永遠不會褪色的笑容,這笑容和眼神,讓人從內心裏感覺到溫暖和舒服,他站在那裏,就如同鐵塔一般,給人一種最強之盾的感覺,面對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玫瑰,男子笑了笑,他微微欠身,謙遜而柔和地:「先知大人在上,教會神聖騎士團第六組十二分隊隊長,忒彌斯向黑玫瑰僱傭軍問好,教會與先知大人歡迎你們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