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繃着臉回到別墅的時候,林墨濃剛好系上圍裙,而菜菜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看着獨自提着菜走進來的許卿,林墨濃好奇地問:「沈重山呢?今天沒來嗎?」
菜菜也舉手喊道:「大哥哥呢?大哥哥今天為什麼不來呀?」
許卿滿臉掛着寒霜,:「他死了!別理他!」
人鬼大的菜菜和林墨濃對視一眼,看着許卿啪啪啪把拖鞋踩得震天響走進廚房,林墨濃苦笑着對菜菜:「你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呢,菜菜要乖哦。」
菜菜使勁地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好奇地問:「墨濃姐姐,姐姐為什麼心情不好?」
「大概」想到了一個可能的林墨濃笑着搖搖頭,摸着菜菜的腦袋:「大概是你的大哥哥惹她生氣了吧。」
在回去的路上,沈重山一直都在思考兩個男人的終極問題。
她為什麼生氣?她為什麼又生氣?
想了一路都沒有想出一個結果的沈重山回到家,決定暫時把這個問題拋下,然後他就看見餓的眼冒綠光的陸映月捧着一個空碗搬了一個板凳可憐巴巴地坐在門口,望眼欲穿地看着他。
「你這是幹什麼?望夫石啊?」沈重山哭笑不得地。
「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餓死了」陸映月委屈的不行,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中午在食堂吃了一,而下午下班的時候,因為和新班級的同學見面,所以聊的久了一些,等她回家的時候已經餓過了頭,感覺頭暈眼花的陸映月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嘆了一口氣,沈重山:「你就不能自己做一東西吃?」
着,沈重山走到冰箱前打開,揉着下巴:「不過沒有什麼食材了。」
「我不會做飯嘛。」一邊回答,陸映月一邊扭頭對沈重山:「我早就翻過了,裏面除了半桶掛麵沒有別的能吃的東西了。」
看着空蕩蕩的冰箱,沈重山一頭黑線地建議:「要不然,吃這個掛麵?」
覺得餓瘋了的陸映月哪裏能滿意,她嘟着嘴看着沈重山。
「那沒別的吃了。」沈重山聳聳肩,。
陸映月委屈的不行,她覺得自己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在家裏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從來就沒有為吃的而考慮過,這對以前的她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情,唯一需要煩惱的就是我什麼不吃,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我吃什麼餓不死陸映月想着想着就委屈得扁起了嘴,大眼睛又開始蓄水。
沈重山揉着一陣陣發脹的太陽穴,他走到陸映月面前:「走吧。」
陸映月抬頭害怕地看着沈重山,他不會嫌棄自己太會吃了,要把自己丟掉吧?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這麼能吃!誰會敢買你?不還把家裏的米缸都吃空了?跟我出去吃!」沈重山沒好氣地。
陸映月這才破涕為笑,站起來一把牽住了沈重山的手掌,甜甜地:「你真好,我會報答你的。」
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映月都在為自己悲哀,自己居然淪落到了因為一頓飯就對別人感激的不行的地步
不過話回來,他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但還是一個挺溫柔細心的男孩子,很會照顧人呢
陸映月心裏甜滋滋地想。
在這樣的時候,能帶她吃一頓好吃的就已經是大好人了,特別是明知道沈重山自己也沒錢,有錢也不會租住在這樣的地方了,更何況今早她是親眼看着他把所有的錢都給自己了的。
「不用客氣,反正吃了多少都寫在欠條上的,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請我吃呢。」沈重山很自然地。
一把甩開了沈重山的手,陸映月氣鼓鼓地走在一邊收回之前的話,這個傢伙,看起來還真不怎麼樣!!!
出了區,在這樣的郊區多半都是租住在這裏的外地人,所以周圍五花八門的飯店多了去,像是什麼川菜館啊,肥牛館肥羊館啊,玲琅滿目,最後,陸映月站在一家火鍋店前面挪不動步子了。
了一大桌的菜,陸映月眼巴巴地看着火鍋裏面不斷沉浮的菜餚,可憐兮兮地問:「還不能吃嗎?」
沈重山拿過了碗,把一些很容易煮熟的蔬菜夾到了碗裏然後遞給陸映月,:「吃慢。」
陸映月歡呼一聲,拿起了筷子就開動了,吃下第一口菜的她覺得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了,以前吃的那些什麼龍蝦啊鮑魚啊帝王蟹啊什麼的,統統都是渣渣。
叫了一瓶啤酒,緩緩地喝着,沈重山笑眯眯地看着對面的陸映月狼吞虎咽地吃,忽然感覺其實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也挺好的。
這麼想着的沈重山忽然臉色一變,:「喂,那塊牛肉是我放進去的!」
「你要吃再放嘛,不就是一塊牛肉,看你氣的。」陸映月滿嘴都是食物,含混地。
「你夠了啊!你要吃什麼自己放啊!為啥總是搶我放的東西?」
餓過頭之後吃什麼都是無比香甜美味的,而陸映月胡吃海塞的結果就是最後撐得躺在椅子上一個勁地喘氣。
「好飽,我吃不下了,好撐啊。」陸映月。
放下了筷子,沈重山:「吃飽了?」
「飽了。」陸映月雞啄米一樣地頭。
剛要話,沈重山忽然見到火鍋店的門口走進來四五個男人,其中之前被他打了一頓的黃毛和他的同伴就在裏頭。
沈重山見到黃毛的時候,黃毛也看到了他。
今天的黃毛腦袋上包裹了一圈白布,白色的紗布裏頭還映出了一塊鮮紅的血跡,而當他看到了沈重山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表情猙獰地:「狗日的你也在這裏,還真的是冤家啊!今天老子看你跑哪裏去!!」
黃毛幾乎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天自己喝多了,動作不靈活被沈重山抓住機會胖揍了一通,起碼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的,黃毛覺得沈重山完全不講江湖上的道義和規矩,居然趁人之危,可是他一時半會找不到人也沒有辦法,正打算是不是忍下了這口氣,今天卻在火鍋店再次遇到了沈重山,他哪裏還能不興奮得要死,眼看大仇得報了要!
看着一下子圍過來的四五個人,沈重山嘆了一口氣,對黃毛:「誰和你是冤家?你話不要這麼帶歧義好不好?準確的是冤家路窄吧?」
黃毛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就是冤家路窄!」
「你看看你看看,讀好書多認識字對一個人有多重要在這種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吧?你明明想要一句狠話卻都用錯了詞,要是你的語文老師在這裏的話該有多羞愧?」沈重山沉痛地。
黃毛面紅耳赤地看着沈重山,是氣的也是尷尬的,他哆嗦着嘴唇,再一次悲催地發現自己詞窮了的他無比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好好地讀讀語文書,現在不但用詞錯了,連罵人都想不出一句高明一些的罵人的話。
搜腸刮肚,黃毛只想出了你媽的他媽的你他媽的這樣低級沒有品味的三字經,雖然朗朗上口但正是因為太通俗了反而產生不到一罵人該有的作用,給人的感覺總像是口頭禪而不是正兒八經的罵人話,出來也覺得好像是隔靴搔癢一樣完全沒有威力,哪裏像是沈重山的,簡單一兩句話讓人噎的不行,氣的直哆嗦還找不到反擊的武器。
「你,你,你他媽的少得意!」黃毛忍不住。
剛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還他媽的出了這低級的三字經,完全弱爆了的感覺啊!
「撲哧!」陸映月第一個受不了了,她第一次見到能把人氣成這樣的,她咯咯笑着,大大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兒,無比可愛。
這個時候,一隻手推開了黃毛,一個穿着背心身材硬朗的混混走了出來,對沈重山挑了挑下巴,:「子,就是你打的我兄弟?」
「就是我打的。」沈重山承認,完,看了看氣的臉色發白的黃毛,笑眯眯地:「看起來恢復的不錯。」
那混混冷哼一聲,:「既然是你打的那麼給個交代吧,要不然哥幾個沒法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沈重山問。
那個混混嘿嘿笑了笑,:「算上醫療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一個人五萬塊,你打了兩個人就是十萬塊,拿了錢這件事情就算了了,不拿錢也行,把這個妞給我。」混混着,手指指向了陸映月。
陸映月臉一緊,趕緊磨磨蹭蹭地擠到了沈重山身邊,一臉怕怕地抱着沈重山的胳膊。
「要是我都不選呢?」沈重山問。
「都不選?簡單啊。」混混哈哈笑了笑,忽然表情猙獰地:「卸了你身上一個零件也可以!」話着,他猛地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沈重山捅來。
這混子顯然也是見過血的,出手狠辣果斷,完全不考慮後果,或者,他根本不怕後果。
沈重山的眼神閃過一抹凌厲,這混子出手就是刀子朝着胸口來,這完全是要人命來的,對於這樣的人,沈重山從來不客氣。
在他出手的一瞬間,沈重山也出手了。
抓住桌上的啤酒瓶,沈重山揚手砰地砸在了混子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