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騙子,你的那個符到底管不管用啊?」我伸手啪地打死一隻蚊子,「這都五天了,敖小龜他們連風三娘一根毛都沒看見!」
按照作戰計劃,敖小龜和林朦24小時日夜監視寒嫣雪,我和老騙子在漢江邊上的森林裏埋伏,現在已經是第五天的深夜了。
來森林的路上,路過一家野外生存的商店,買了兩套帳篷、防潮地墊、電池燈等設備,又買了點餅乾、火腿腸、礦泉水之類的食物,算起來已經在這人跡罕至鳥不拉屎兔子不挖洞的地方蹲守足足五天了。我倆如今蓬頭散發,滿身污垢,都快沒人形了,丟在喜馬拉雅山脈就是科考隊口中的野人。
「稍安勿躁!只要遇見風三娘,『禁』字符絕對有效!」老騙子倒是怡然自得,躺在帳篷里抽着煙。他都成仙兩千多年了,肉身早就超凡入聖,現在連點人味都沒有了,鋪天蓋地的蚊子都嫌他味道清淡,完全不咬他,可勁兒地都向我進攻。
「早知道,我就去監視寒嫣雪了,」我咕噥一句,「好歹也和林朦一個大美女在一起,勝過跟你個糟老頭子混好幾天,讓敖小龜一條龍去,浪費機會了!」
「敖小龜神獸之體,可以數年不睡覺,你行嗎?」老騙子吐個煙圈,「你若是把『淼字卷』練到第三篇倒也是可以不睡,可你現在不是連第一篇都沒大圓滿嗎?」
「可是環境也忒惡劣了點!」我抱怨道,「早知道把敖小龜的蜃龜殼要過來,那條件不是好多了?」
「你怕風三娘看不見是吧?」老騙子冷笑,「以我們幾個目前的道行,根本打不過有準備的風三娘,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這話倒是不錯,我點點頭,拿起手機給林朦打電話,卻是一陣忙音,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個號碼是辦的新號,只用於保證我們雙方的通訊聯絡,她又沒給我打,怎麼會忙音?
「不好!」老騙子突然從帳篷里彈起來,連聲喊道:「高潮,肯定出事了,我一陣心神不寧,怕是敖小龜和林朦那邊出事了!」
我一聽這話,也是大驚失色,連忙舉起手裏的電話說:「很有可能,林朦和敖小龜聯繫不上了!」
「趕快躲起來,他們怕是正面對上了風三娘!」老騙子眉頭緊鎖,右手掐了個卦,又搖搖頭,「算不出來,若是再進一步必遭天雷!」
「我們趕過去支援,林朦基本是個花瓶,敖小龜絕對打不過風三娘,兩人都沒神祗仙籙,絕對有生命危險的!」我跳起來就準備往外沖,兩個小時之前的最後一次聯繫,他們還在寒嫣雪的別墅外。
「來不及了!」老騙子擋住我,「若是真的正面斗上了,你去也晚了,而且也打不嬴!」
「那怎麼辦?」我幾乎快發狂了。
「等,只有希望敖小龜能堅持住,把風三娘引過來!」老騙子還算鎮定,思維很清晰。
「靠!」我憋屈地往身邊的一棵大樹打了一拳,水晶拳頭穿樹而過。
林朦一個富家女,本來可以平平安安地過一生,是我點頭把她納進修仙之列的,要是出事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敖小龜東海三代單傳龍孫,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我自己內心過不去這個坎,估計東海都要發海嘯了!
我越想越害怕,哪裏還能依照老騙子之言靜心等待,急得滿地打轉,老騙子坐在一邊不停抽煙,可我看他夾煙的手都在抖,怕是心裏也不安寧。
「高潮,下雨了!」老騙子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伸出手接了一滴雨滴,聲音中充滿了驚喜。
我哪裏還有心情跟他聊天氣,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下雨有什麼稀奇的!」
「龍行布雨!」老騙子興奮地喊,「滿天都是星星,如何會下雨?」
我一下子明白了,也興奮地叫了一聲:「龍?敖小龜來了?」
我倆正言語間,雨已經越下越大,這雨實在是有些古怪,晴空無雲,星斗明亮,周邊卻下着一陣暴雨。
我和老騙子趕緊極目遠眺,只聽見遠方傳來一聲長嘯,雨下的更大了,隱隱還伴有風聲。
「龍吟,龍吟!」我連聲喊道,「我聽出來了,是敖小龜的龍吟!」
「高潮,準備動手!」老騙子面色凜然,「敖小龜怕是受了傷,現了原形了,要不然不會帶來這麼大的雨!」
老騙子話音未落,一道足有數丈長的巨大黑影從我倆頭頂掠過,樹林裏簌簌啦啦一陣騷動,無數的飛鳥從樹上掉下,落在地上連飛都不敢飛,只是垂頭嗚咽哀鳴,想不到神獸威壓居然如此之大。
「徐福!又是你!」又聽見了那倒人胃口的娘娘腔,風三娘那個彎彎令人生厭地飄過來,「本座四處尋你,想不到你還敢主動挑釁!你不是我對手,若敢動仙術,不用我出手,天雷就劈死你!」
「風三娘,你私投人胎,觸犯天條,還敢如此猖狂?看在昔日我和你還有一面之緣的份上,你束手就擒,我向『除孽殿』為你求個情!」老騙子一邊跟風三娘打嘴仗,一邊做個手勢,我心領神會,閃到一邊就準備動手。
沒想到風三娘異常警覺,眼角餘光看見我身形一動,揚手就是一道風刃,絲毫沒給我機會。
我還來不及驅動無始罐,風刃便已近前,我只得騰手出來變成鍋蓋防守,雙腿一蹬就向風三娘撲去,順便從「水納百川」裏面取出在教具倉庫順的那塊青黝板磚,遠距離作戰他的風刃優勢太大,我只能近身拍他。
風三娘也意識到徐福並不是他的主要威脅,基本把攻擊重心全都轉向了我,雙手一樣,近百道風刃便向我劈來。
老騙子見我完全違背了先前制訂的「以樹為盾,擇機反攻」戰略,急得大叫:「快退,快退!不要和他硬拼!」
我恍然大悟,趕緊借着狂風往後暴退,閃到樹林之中,之字形迂迴前進。噼噼叭叭一陣聲響,森林裏數十棵足有兩個成年人合抱的大樹被劈倒,橫七豎八地倒一片,在我面前形成一道壁障,空中全都是斷枝殘葉,無形中風三娘的風刃威力小了不少。
我見計劃奏效,心中大喜,趕緊摸出無始罐,神識貫入,便想將風三娘給收了。
不料我神識驅動數息時間,無始罐上靈光閃閃,卻始終無法成功,風三娘依然在數丈開外驅動一陣龍捲風,企圖將四下散落的大樹樹幹清理掉,形成一片空曠的通道。
老騙子在狂風中跌跌撞撞跑到我跟前,喘着粗氣說:「高潮,這個山寨貨怕是隔遠了不行,必須要近一點,貼身才能把他收了!」
我一聽差點吐血,剛才老子要近戰,你要我跑遠點,現在好不容易躲遠了安全一點,你又要老子上前近戰,你到底有個準譜沒有?老子是你的領導,不是軍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