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飛機人提心弔膽地度日如年,空姐妹子們給乘客倒水的時候笑容都有點僵硬,過了半個小時終於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投入大地的懷抱。
胖子和反面角色直接就被警察給帶走了,他怎麼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身上突然搞出了一團火,還把客艙地板燒了個洞,只能哀怨地看着警察。警方上網一查,發現他居然還有黑社會背景,興奮得眼冒綠光,銬胖子的動作都帶着一股喜氣洋洋。
我跟老騙子一出機場就懵了,偌大一個哈市,我們倆都不知道去哪?我可是第一次出遠門,老騙子雖然活了兩千年,可是長期在社會底層混,也沒坐過飛機,哪裏知道出了機場該怎麼辦?
來哈市之前,老騙子信誓旦旦地對我保證,以他琅琊真人徐福的名頭,哈佛培訓班怎麼也要給他一個面子,肯定會開個綠色通道暫時讓我們賒欠學費入學,那句話怎麼說的?絕不讓一個學生因為經濟困難而失學!
最後還是靠林朦尊師重道,用手機給我們定了一個酒店,我倆千辛萬苦地折騰到半夜,這才飢腸轆轆地趕到酒店。
「這驢牌皮箱比驢還難伺候,打不開啊!」老騙子一邊折騰着那個高檔皮箱一邊抱怨,林朦孝敬他的煙在裏面,晚上不抽兩根他睡不着覺。
我很不屑地諷刺他:「你說你一神仙,武不能除妖,文不能算卦,每天和個凡人一樣吃喝玩樂,晚上也不打坐修行,林朦怎麼就瞎了眼拜你為師?」
「啊?這是——」老騙子終於把皮箱給搗鼓開了,一聲驚嚎,我伸過頭去,我倆那幾件全新名牌的換洗衣服不翼而飛,驢牌皮箱裏面居然還有一個小箱子。
「這是什麼?」老騙子把小箱子翻來覆去地打量,又放在耳朵邊上聽,「不會是定時炸彈吧?」
「屁的定時炸彈!」我一把搶過小箱子,挺沉的,但不是鉛,好像是一種特殊的金屬,居然連神識也掃不進去,裏面搖着沒聲音,「要是定時炸彈,應該在飛機上炸啊,現在炸酒店啊?我們都是臨時訂的酒店!」
「肯定是拿錯皮箱了!」老騙子點點頭,和我同時想到了機艙着火後,行李掉出來的那一片混亂,「打開看看?」
「這個箱子怎麼開?」我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小箱子居然是渾然一體,連條縫都沒有,要不是敲上去感覺裏面是空的,還以為是個實心坨子,「開了怎麼還給失主?」
「看看怕什麼?說不定裏面有好東西!這玩意一看就不是普通東西!再說不定真的是炸彈,萬一晚上炸了,我倆是炸不死,你可就害了一酒店住客嘍!」老騙子沒有一點拾金不昧的思想,沒文化真可怕!
雖然老騙子最後那段話打動了我,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是違禁品,報紙上不是經常報道有人在路上撿了一個金屬球回家玩,結果是放射性物質,全家死光光!
「老騙子,要不你算一算因果?」我遲疑地問老騙子,「稍微算一下凶吉,只耗費一點點仙力,應該不會招來天雷!」
老騙子不願意,但是看見我一副義正言辭的架勢,感覺要不算出個甲乙丙丁來,我不會打開箱子,這才不情不願地扳起手指頭念念有詞,賊眉鼠眼的就像醫院門口蹲着的那些算命瞎子。
過了一支煙功夫,老騙子睜開眼,興致勃勃地說:「打開打開,吉,是吉,而且這玩意兒和我們有因果,隱隱約約感覺和那個胖子有關係!」
我盯着老騙子看,直到確認他不是故意糊弄我,這才把箱子扔給他,說:「怎麼打開?連條縫都沒有?」
「這是金屬箱子封好以後,外面又澆鑄了一層融化了的金屬密封!」老騙子還算見識多廣,「要用乙炔火焰氣割才能破開!」
我一腳踹過去,憤然道:「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我上哪給你弄乙炔火焰氣割去?不能提點建設性的意見?」
「你看,你看,學習的重要性凸顯了吧?一點都不會靈活使用自己的資源!」老騙子閃過我的飛腿,把箱子拋回給我,嬉皮笑臉地說,「用你的『淼字卷』真氣驅動『焚炎訣』,燒出來的火焰溫度比乙炔氣割高得多!」
我這才明白過來,沖老騙子豎起大拇指,心意一動,催發「焚炎訣」在指間生出一朵小火苗,凝神貫注鼓足我自己體內全部的真氣,小火苗越燒越旺,由黃變紅,由紅變紫,由紫變青,由青變白。老騙子見狀,高喊一聲:「行了,快割!」
我趕緊伸手把小火苗放在金屬箱子上,因為怕把小箱子裏面的東西燒壞,小火苗離箱子其實還有一絲距離。小火苗溫度極高,直接就把周圍的金屬給融化了,現出一個小洞。我從小箱子中間開始燒,慢慢向邊緣移動,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將箱子燒成了兩半。
我還沒來得及熄火,老騙子迫不及待地拿過箱子,「唉呀」一聲,又將箱子扔在了床上,齜牙咧嘴地搓手。我心裏暗暗好笑,叫你猴急,剛用真火燒過的箱子,燙不死你!
卻見老騙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我趕緊扭過頭去一看,「我靠,裏面什麼東西破了,掉一床的玻璃渣子,晚上還怎麼睡覺啊?」
「好像不是玻璃渣子!」老騙子眼睛直直的,伸手抓起一把,在燈光下看了看,「應該是鑽石!」
「鑽石?」我惡狗撲食一般地撲了上去,抓起一把,「是不是真的?一箱子鑽石?」
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真真切切地摸過鑽石,這下一床散落的鑽石熠熠發光,差點閃瞎了我的雙眼,我躺在鑽石中忘情地翻滾,完全不顧身上硌得疼,誰會嫌鑽石硌人?
事實證明,即使是學了十幾年五講四美三熱愛的三好學生,在巨大的物質誘惑面前,也會失去理智,比如說,我!
據老騙子事後並不具有太大可信度的描述,我當時光着膀子,豐滿的胸前和肥碩的肚皮上閃着點點晶瑩的光芒,我捧着箱子在哪裏傻笑,口裏不斷念叨着:「給大姑媽的,給二表妹的,給三嬸的,給……」什麼拾金不昧的良心已經基本被狗吃光了,完全忘記了這箱子的所有權並不屬於我!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老騙子已經看淡人間潮起潮落,很冷靜地一個巴掌把我從幻想的瘋狂中拍醒,看着顆顆點點鑽石從我身上掉落,然後很平靜地說了一句:「我估計,鑽石是那個胖子的!」
我一下子醒悟了,是啊,我想起來了,那天在「霓裳舞」娛樂·城首次遇見風三娘的時候,那個長腿的御姐妹子被我撞飛的時候,好像也灑落一地玻璃渣子,難道也是鑽石?難道胖子和那個御姐妹子有關係?
老騙子掀了掀床單,把散落的鑽石攏了攏,說:「根據我剛才推演的一卦,這箱子鑽石應該是那個胖子的!我客串黑社會好幾年了,也聽到過一些風聲,說是漢江市是華夏國內最大的走私鑽石基地之一,操縱這些的就是漢江市地下黑社會『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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