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後 第155章:情為何物

    這話終於成功將劉悅給懾住了,她抬頭愣愣的瞧着秋菊半響,見她冷着臉面色堅決,顯然先前那話不是隨意說說的,她呆呆的跪在院中,任由淚水流了滿面,半響之後這才哽咽着,伸手接過秋菊遞來的銀票。

    秋菊見她接了便喚她起身:「起來吧,先回你的屋中收拾東西,我給你安排馬車,是回劉家還是去別處都由你。」

    說完這話秋菊冷看她一眼,而後便走了。

    劉悅站在院中呆立着,仿佛仍不相信自己就這般被趕走了一般,她默默的看着主屋,見主屋沒有絲毫動靜,這才咬着唇回自己屋中收拾東西去了。

    不多時秋菊便安排好了馬車回了院子,親自守着劉悅收拾好了行囊,而後帶着她朝府外走去,來到外間之時正好遇到了,準備前往書房辦公的江小公子,秋菊向江小公子行禮:「見過江太守。」

    江小公子看了一眼拎着包裹的劉悅,什麼話也沒說只淡淡應了一聲,而後便走了。

    秋菊抬腳朝外走,卻發覺劉悅未動,回眸一看正瞧見那劉悅看着江小公子的背影愣愣出神,在細看她那眼神竟是一汪秋水。

    秋菊當下冷哼一聲:「還不快些走了。」

    劉悅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拎着包裹低着頭,好似一個受盡委屈的人一般跟着秋菊朝外走去。

    將劉悅送上了馬車,聽聞她吩咐車夫出城,秋菊這才返回了院中向劉萱稟告去了。

    聽聞劉悅是吩咐了馬車出城,劉萱這才鬆了口氣,她揉了揉眉頭無奈道:「劉家敗落,族親四散,遇上本該是相互扶持,可我那大伯一家,我實在有些無言,如今將她送走。我也算是全了祖父的交代。」

    說到此處她又想起冥二似乎去打聽劉家的近況,當下問道:「冥二還未曾回來麼?」

    「應該是回來了。」冬梅道:「小姐不妨先沐浴更衣,待晚間用飯之時問問便是。」

    劉萱聞言點了點頭,讓秋菊與冬梅備水。

    劉萱沐浴更衣完沒多久。江小公子便派了人來請劉萱與鄧玉前去用飯,說是已經為二人備好了酒水接風洗塵。

    劉萱笑着應下了,她剛沐浴完頭髮未乾不好出門,待她絞乾了頭髮梳了髮髻,來到前廳之時發現江小公子與鄧玉正在飲酒。江小公子瞧見她便招呼道:「劉姑娘可算來了,正好同我和世子飲上幾杯。」

    劉萱還未開口,鄧玉的聲音便響起:「你切莫讓她飲酒,爺同她飲了兩回已經足夠。」

    鄧玉帶着銀色的面具,劉萱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曉此刻的鄧玉定是滿面無奈,想到兩次與他飲酒之後發生的事情,劉萱臉上一紅向江小公子搖了搖頭道:「正如他所言,這酒我是真不敢飲了。」

    江小公子看了看鄧玉又看了看劉萱,似乎明白了什麼。當下微微一笑:「不飲便不飲,以茶代酒也是可的。」

    「恭敬不如從命。」劉萱笑着來到桌旁坐下,當真舉起茶杯向江小公子與鄧玉敬道:「他鄉遇故知,萱以茶代酒敬二位。」

    江小公子含笑飲下,鄧玉看了劉萱一眼也慢慢飲下杯中之酒,三人邊吃邊聊,大都是江小公子與劉萱聊些舊事,比如江小公子對劉萱在祖父過世之後如何發家十分好奇,劉萱便一一道來講與他聽。

    兩人聊的十分投機,江小公子乃是商戶出身。對劉萱那些行商的手段十分佩服,尤其是當初她孤注一擲在益州辦了一品香。

    說到一品香不免想起後來劉家滅門一事,二人聊着聊着便不吱聲了。

    不知不覺之間這酒已經飲下大半,江小公子似乎有些醉了。他雙眼迷離笑看着劉萱道:「說實話我很佩服你,你雖身為女子卻比大多男子更有魄力,僅說獨自一人撐起劉家,便是你那些叔伯都做不到的。」

    劉萱抿了抿唇嘆氣:「若當真是我一人,那也是辦不到的,胡叔幫了我很多。」

    江小公子點點頭:「胡管家確實是個難得的忠心之人。」

    氣氛似乎又有些沉悶下來。江小公子輕咳一聲笑着道:「你讓我佩服的可不止這些,就說你與世子鬧得天下皆知的私奔一事,也是讓我着實佩服的緊!」

    劉萱聞言皺眉:「私奔?天下皆知?」

    「怎麼?你還不知道?」江小公子似笑非笑道:「你與世子私奔一事早已天下皆知,想不到你這個正主卻是不知的。你……」

    「夠了!」

    江小公子還欲再說,卻突然被鄧玉冷聲給打斷了,江小公子悻悻的閉了嘴巴,朝劉萱聳了聳肩。

    劉萱瞪了鄧玉一眼,朝江小公子道:「到底為何會有這等流言傳出?」

    江小公子在鄧玉與劉萱之間看了一眼,笑着對劉萱道:「恐怕這不是流言吧?世子大勝卻未曾歸朝,而未來太子妃前去邊關運送糧草,大軍都回太子妃卻未曾回。世子與太子妃雙雙不歸,有心之人自然要開始生些事端。」

    江小公子似乎真的醉了,他說着說着面上的笑容都不見了,他端起酒杯又飲一口這才接着道:「偏偏此時,寧王進了宮,當着曹皇后的面要求聖上收回賜婚的聖旨,說是世子與你兩情相悅,而且你已經**於世子,聖上大怒,不僅要收回賜婚更要將你與世子二人捉回。」

    他看着劉萱道:「你可知道太子是怎麼做的?」

    劉萱低了頭半垂了眼眸,語聲暗啞:「我不知。」

    江小公子輕笑一聲:「你自然是不知的,太子聽聞你**於世子,怒醉三天未曾上朝,太子自六歲為儲,每日為國事操勞何曾有一日懈怠?但他聽聞你**於世子之後,竟然大醉三日。第四日他上朝之時雖與平常無異,可那眼底滿布的血絲,是個有眼睛的都瞧得明白。」

    「哦對了,剛說到聖上要撤回賜婚聖旨,我們的太子殿下在乾清殿跪了五天五夜,才讓聖上平息了怒火。決定不再插手你們的事情。」江小公子端着酒杯,偏頭看着劉萱道一字一句道:「五天五夜不吃不喝,劉氏阿萱,你好狠的心。」

    劉萱心中大痛。她一直都知道他聽聞自己**之時定是痛的,便如同她聽聞他娶親又有骨血之時一樣,可她不曾想自持如他,竟然痛到如此境地!

    在知曉她**之後,他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跪了五天五夜?


    她的鼻子開始酸了。眼睛也有些模糊不清起來,偏偏此時江小公子還在道:「太子六歲為儲,十六歲監國,何曾有人能傷他至此?僅是你,也僅僅是你,劉氏阿萱,你讓一國之儲在明知你已不貞,明知你已變心的情況下,仍跪了五天五夜,只為了你們之間那一道賜婚的聖旨!你說。我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是怎麼想的?不過是一道聖旨罷了,人都已經不是他的了,他守着那道聖旨又有何用?」

    說到最後,江小公子語聲悵然,他看向星空低聲吟唱:「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低低的吟唱聲在空寂的夜中響起,劉萱的淚不知何時已經潸然而下,她根本不敢想。她的心已經痛到了極致,只要一想起如他那般傲潔的男子,僅為了守住他們之間最後一個希望,而跪在殿前。她的淚便怎麼止也止不住了。

    她仿似看到他身着玄衣跪在殿前,她仿似看到他酩酊大醉,她仿似已經看到了他的淚他的痛。

    臨走之時,他是那般認真的同自己說,要信他,要回京。無論何事只要她問,只要她開口,他都會告訴她,便是她要的,只要她說了,他都會給。

    可她呢?

    她不信他,不敢信他,總覺得她與他之間隔着千山萬險,她連問都未曾問過,就將他棄了。

    但他呢?

    在認為她已**之時,還抱着那唯一的希望,跪了五天五夜只為守住那最後一絲希望,在心痛到極處之時,仍讓龍一拿着他的令牌,千里迢迢追上前來,只為了問她一句,那夜可曾清醒可曾有憶?

    他是怎樣的心痛,才會讓龍一傳來那樣的話?

    他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允了自己半年留在鄧玉身邊?

    她擦了擦淚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江小公子道:「你今兒個喚我前來,便是同我說這些的?」

    江小公子聞言愣愣的看着她,而後輕笑一聲:「你果然心狠。」

    他嘆了口氣,端起酒杯朝劉萱與鄧玉道:「既然二位已經做了選擇,我就不再說這些討人嫌的話的,敬二位一杯。」

    劉萱沒有敢去瞧鄧玉的神色,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後便笑着舉箸用飯,仿佛先前那般失態流淚的不是她一般。

    一頓飯吃到夜半才散,臨散之時江小公子醉意朦朧的對劉萱與鄧玉道:「祝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先前我那番話切勿放在心上,劉姑娘也是我的故人,身為故人只勸你一句,早做決斷,拖的越長傷的越深。」

    劉萱聞言只笑了笑沒有回答。

    江小公子是真的醉了,被僕人扶着回了院子。

    他走之後,劉萱與鄧玉也慢慢朝住處走去。

    一路之上劉萱都是低着頭,自江小公子提及過李澈之後,她便再也沒敢抬頭瞧上鄧玉一眼。

    她不說話,鄧玉也不言語,銀色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無人知曉他現在的神情。

    兩人就這般靜默無言的走着,直到來到院門即將分別之時,鄧玉才看向劉萱淡淡開口:「他這招以退為進終是奏效了是麼?」

    劉萱低着頭沒有回答。

    鄧玉嘆了口氣:「罷了,還有些時間足夠你想明白。」他說完這話便不再提此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道:「冥二已經探得你那大伯一家的近況,但他剛回來便去了鄧家軍營地,明兒一早回來再稟告與你。」

    劉萱嗯了一聲表示知曉。

    鄧玉深深看她一眼,沉默半響揮了揮道:「進去吧,記得明兒做好了飯等爺回來。」

    聽聞這話劉萱這才抬起頭來看他,這一抬頭迎上的便是他複雜的目光,劉萱咬了咬下唇,糾結着掙扎着還是將話說了出口:「我不知曉他會如此,我也不知曉現在到底該如何,我雖是感動,可也明白我與他之間的問題仍是存在,只是江小公子有句話說的很對,我當早作決斷,所以……」

    她垂了眸子將話說完:「所以,倘若最後我食言了,你不要怨我好麼?」

    鄧玉低頭瞧她,輕聲低問:「爺何時怨過你?」

    他說完這話便不再看她,抬腳走進了院子。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中,劉萱這才回神朝院中走去。

    第二日一早劉萱還未用早飯,冥二便到了,劉萱看着他有些訝異:「怎的這麼早便來了,我剛想去尋鄧玉一同用飯。」

    冥二聳了聳肩:「爺一大早便去了鄧家軍的營地,今兒還有事,特意讓我早些來跟姑娘說一聲。」

    劉萱嗯了一聲表示知曉,她看着冥二問道:「我那大伯一家現今如何了。」

    冥二看着劉萱嘆了口氣:「恕我直言,姑娘還是離你那大伯一家遠些的好。」

    聽着這話劉萱多多少少心中有了些數:「我並非想要與他們相認,也並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牽扯,否則也不會將我那堂姐給送走了,他們那一家的脾氣秉性我也知曉,你直說便是。」

    冥二見她心中有數,當下便將劉萱大伯那一家的事情給說了。

    劉萱大伯與堂兄無力償還債務,便將劉悅送給了那張老爺當小妾,因着劉悅也算是個難得的美人,一開始那張老爺對劉悅也是百般寵愛的,劉悅本是不願嫁給那張老爺,但嫁過去之後,那張老爺三天兩頭送些金銀珠寶,漸漸的她便享受起這樣的生活來。

    在張家仗着張老爺的寵愛,劉悅沒少做些恃寵而驕的事情,她那父兄知曉她受寵,也經常從她那裏尋些金銀去賭,張老爺送給她的金銀大都落入了劉家父子的手中,時間一長這張老爺便知曉了,對那劉悅便不如以前。(未完待續。)

    PS:  太子黨們,是否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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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緊抱大腿帶着空間修着仙法女王末世爭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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