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你言我語中,張樵儼然成了眾人譏諷的中心,他單薄的身影在劉鐵與張宗眼裏,尤為落魄。
胖老者也是無奈的望着他,倒是他身邊的眼圈發黑的老者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了他,道:「小伙子,你連藥師一段都沒有,你這報名費若是交了,可就白交了。」
張樵知他意思,道:「事在人為,我不知得到藥師一段這稱號需要怎麼做,但我的醫藥與丹藥能力定不亞於藥師一段。」
張樵說的義正辭嚴,兩個負責登記的老者都微微一怔。
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要那所謂的稱號有何用?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神農谷這才沒有明文規定去說不是藥師的就不能參賽,只是過去了多年,他們都有些淡忘罷了。
這時,胖老者動筆,將張樵說的信息填寫在紙上。
鍾離雲見狀,則拿出了一百五十金幣上交。
正在張樵等人即將離開之時間,一道輕蔑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連藥師一段都達不到,你臉皮怎會這般厚?」
張樵抬頭,發現其是一個細眉的青年,比張樵高出許多,年紀看起來也比他年長几歲。
他一身華服,胸口處繡着許多波浪條紋,盯着張樵幾眼,「嘁」了一聲,道:「也不怎樣嘛,長得又小,又不夠我帥,可是這臉還真就像鍍了鐵一樣,刀都不一定砍得爛。」
「那不是雲海門的雲庚嗎?」
「雲庚?可是那個年紀輕輕就達到藥師三段的雲海門大長老的親傳弟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叫雲庚啊?這叫張樵的可是要碰壁了。」
「不一定,琅琊派和雲海門實力相當,雖說那個張樵只是琅琊派的一個記名弟子,但現在站在那的長老可不會就這麼放任雲庚胡來的。」
「你們可別忘了這是神農谷,他們要敢在這私自打鬥,嫌命短不成?」
周圍的人瞬間熱鬧起來,這裏就如同一個菜市場般,聲音吵雜。
鍾離雲不久前到訪雲海門,無意間認識雲庚,看見他擋在了張樵身前,語氣不善的道:「雲庚,你想幹什麼。」
雲庚聳了聳肩,道:「鍾離長老,我只是為你們悲哀啊,讓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來參賽,這可是在丟你們的臉啊。」然後,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鍾離雲眸色沉沉,正要說話,張樵卻道:「鍾離長老,我們走吧,現在寒冬還未散去,某些噁心的臭蟲就已經復甦,但也不必理會。」
說罷提起腳,就要離開。
「說誰是臭蟲呢?」雲庚已經拔出了佩劍,橫在張樵脖子前。
但鍾離雲還沒說話,五六米外負責登記信息的兩個老者就站了起來。
眼圈發黑的老者怒喝一聲:「你是誰家的小子?想在我神農谷動手嗎?」
張樵見狀,望着臉色就要發黑的雲庚,道:「怎麼?我有說過你是臭蟲嗎?我只是說了某些不長眼的卑劣人物,沒提你名字啊?」
「你」雲庚真想殺了他,但無奈這是在人家神農谷的地盤之上,誰想先動手,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收起佩劍,無奈於神農谷的威勢,雲庚只好暫時吞下了這口氣,然後幾乎一字一頓的道:「你給我等着,待會比賽的時候有你哭的。」
張樵持着無所謂的態度,看都不看一眼咬牙切齒離開的雲庚。
瘋狗見多了,也沒必要每一次都衝動的去理會,況且這裏是神農谷,誰也奈何不了誰,因為誰先動了手,那無異於是在挑釁神農谷的權威。
比賽廣場之上的觀眾席很多,張樵和鍾離雲等人上了幾層階梯,到了琅琊派的席位之上。
直到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觀眾席幾乎是座無虛席,人山人海,只留下一個空曠的廣場。
接着,一處最為顯眼的觀眾席之上,一群氣勢雄渾的人走了上去,那些顯眼的觀眾席共十二個,每個席位並不是石椅,而是最上層的紫檀木製作,是專門給神農谷最高層用的,周遭十幾米內完全沒有席位,被空了出來。
張樵知道,比賽就要開始了。
這時,一個滿頭麻花辮子的神農谷高層站起,他是神農谷的掌門司徒桀,他一身凜然正氣,歲月似乎在他臉上留不下任何痕跡,將近六旬了,依舊如同三十來歲。
司徒桀環顧在場擠得滿滿的觀眾席,這達到了他預期的效果,於是朗聲道:「各位,歡迎來到我神農谷五年一度的藥師大會現場。」場地雖大,但他聲音仿若有着透人心神的魔力,鑽入了在場每一人的耳中。
人們一陣鼓掌,接着司徒桀望了眼太陽現在的方位,知道離開場時間還很充足,繼而道:
「本次大會主要有醫藥救治與丹藥大比,和往年一樣的規則,但這次的試題難度增加了不少,這也是為了能考驗一些潛力巨大的後代們,激發他們的潛力。
「而獎勵自然也是比以往豐厚十倍有餘,而能奪魁的,除了能享有在我神農谷自由學習一月的醫藥與丹術之外,還能獲得我特意托高人煉製的一個三口丹鼎與一把寶槍,而且寶書與丹書都可分別任選我所挑出的這幾本之二。」
說罷,他揮揮手,八個神農谷弟子分別捧着一本古樸的秘籍走出,走到空曠廣場邊緣,舉高了秘籍,然後繞了幾圈。
這幾本秘籍一出,場外觀眾席頓時譁然一片。
「居然是絕刀,市場上最低價格也要五百金幣啊。」
「那,那不是六世丹書嗎?以往百丹派的震派之寶,據說百丹派被神農谷一個長老直接滅掉了,如今這寶物在神農谷的丹書裏邊,也算得上中等的了,竟然也被當成獎勵拿了出來。」
「不虧是神農谷啊,流星追月與隕落掌,這兩本可都是絕學啊。」
人們震撼不已,這次的難度是增加了多少,才導致神農谷拿出這麼多寶貝啊?他們也知道神農谷實力與財力雄厚,但這些秘籍就這般拿出來,神農谷難道一點也不在意的嗎?
張樵雖然不知道,也不了解那些秘籍的好處與稀有,但他從身邊的一些閒言碎語中已經了解到了一些。
那八本秘籍裏面,居然沒有一本是低價的,尤其是那本隕落掌,以往居然有人願以兩千萬金幣購買,堪稱這些秘籍裏面的「頭號霸王」。
張樵看的眼都熱了,兩千萬的天文數字啊,這神農谷的財力究竟雄厚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連這個也直接拿出來獎勵大會首魁,太奢侈了。
凡事都要拼一把,萬一成功了呢?
張樵放棄了原先只爭醫藥第一的想法,他很想奪魁,絕對要拿到那秘籍。
「你看你,眼睛都要冒光了。」荊鑰望着張樵,淡淡道。
張樵道:「這麼寶貝的東西,誰不眼饞啊?」
嘿嘿一笑,然後調侃道:「你就整天冰冷冷的,唉,像我這種要成蓋世大俠的人,你是不會懂我的。」然後撫了撫自己的髮際,一副高人模樣。
此時的荊鑰和張樵挨的很近,莊靜就坐在她的旁邊,見到兩人這般打趣,也不知為什麼的眼神一黯,然後乾脆的望向了空曠的廣場,不知在注視着什麼。
她的這個細節,自然逃不過鍾離雲的雙眼,但他苦笑的搖了搖頭後,默不作聲。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暖陽正對着大地,加上冬日的寒冷,沒人感到任何炎熱。
咚咚咚。
一聲聲擂鼓聲想起,正值日中,藥師大會就要拉開了帷幕。
高層席的司徒桀掃過現場一眼,大聲宣佈:「藥師大會,現在開始。」
聲音雄渾,中氣十足,響徹在全場。
最後,有一個眼圈發黑的老者走出,他是此前張樵在登記處見過的那個老者。
只見他拿出一張卷的厚厚的紙,宣讀道:「有名字的人上場,聶九,章時,劉大三」
接着,一個個年輕一代的少年走向空曠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