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莫雲黛艱難的睜開雙眼,入目便是幾團幽暗的藍色火焰,以及在藍色火焰下,顯得無比陰森的全哥特風格裝飾的寬闊房間。
「這裏是什麼地方?」
墨雲黛緩緩的坐起來,觸手一片冰涼,垂頭看去,發現她身下的是一塊巨大的黑石台。
「你醒了?」冰冷,毫無感情聲音響起,一個女子從黑暗的角落走出。
女子一身女僕打扮,年齡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左右,白皙,略微有些嬰兒肥的臉蛋,給人一種純淨的感覺,如果撇開那雙木納的瞳孔來說的話。
「你是誰?」墨雲黛皺着眉頭,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是阿莎,主人送給小姐的食物。」女子木納的說道。
「什,什麼鬼?」墨雲黛瞬間懵了,什麼食物?自己這是掉入到食人族地盤了?
「不好意思,我不吃人。」墨雲黛客氣的說道。
女子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如同雕塑一般。
「」墨雲黛無語了。
沉默了半天,墨雲黛還是繼續開口:「你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嗎?食人族的地盤?」
女子緩緩抬起頭,依舊毫無表情的說道:「這裏是特瑞斯城,血族的聖地。」
「唉?血族?」墨雲黛愣了愣,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的,血族。」輕微的開鎖聲響起,一個看上去約麼三四十歲的男人,從透着溫暖亮光的地方走入到這昏暗的房間內。
他的身體有些單薄,眉宇間依稀可見些許凌厲,蒼白的臉色,在幽暗的火光照射下,微微偏向藍色,一種森冷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流淌出來。
「你是?」墨雲黛不着痕跡的向後挪了挪,對於眼前的人,墨雲黛莫名有一種恐懼感。
「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了你的。」男人說道。
「我怎麼會在這裏?」墨雲黛壓下內心的恐懼,硬着脖子,朝站在石床邊的男人問道。
「你不記得了?」男人打量着墨雲黛。
「要記得什麼?」墨雲黛疑惑的問道,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之前發生了什麼?
「看來,你確實如同那傢伙說的那樣,缺失了一些記憶啊。」男人說着,對着暗處一招手,一張厚重的沙發從暗處飛出,落在墨雲黛對面。
「看來,我還要幫你恢復一下記憶才行。」男人跨出一步,瞬間出現在椅子前,面對着墨雲黛,在椅子上坐下。
「哈?」墨雲黛完全沒有跟上男人的節奏。
男人沒有打算繼續解釋下去,緩緩對着墨雲黛抬起左手:「無盡沉眠。」
一蓬紫紅色的霧氣,從男人手中亮起的符文中緩慢飄飛而出,瞬間將墨雲黛的臉籠罩其中。
如果此時站在墨雲黛面前的話,可以發現,她的眼白迅速的被紫色渲染,瞳孔之中映射着與男人掌心一模一樣的符文。
而墨雲黛此時的感覺,則是有無數的黑暗繩索,從深淵中伸出來,緊緊的將她纏繞起來,一步一步的把她拖入黑暗的深淵。
黑暗,無盡的黑暗。
墨雲黛伸手所能觸及的,就是黑暗。
唯一的光亮,便是她自己。
這裏是哪裏?
墨雲黛滿心的疑惑,無法預知的黑暗,讓她止步不前。
她需要一個指引。
似是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喊,黑暗之中,突然間響起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女人在哭泣,而且,這個聲音很是熟悉,是誰?究竟是誰?
墨雲黛邁開腳步,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追去。
黑暗之中的前行,是遙遙無期的,墨雲黛在黑暗中追逐着聲音,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在墨雲黛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抹除去她身體以外的微光出現在她的眼前。
是出口嗎?
墨雲黛努力支撐起疲憊的身體,邁着幾乎快要折斷了的雙腿,朝着微光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微光也越來越亮,墨雲黛不禁加快了步伐,對於光亮強烈的渴望,讓她即使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也依舊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終於墨雲黛緩緩的伸出顫抖的手,觸碰到那一團巨大的溫暖。
她身體外的白光在試探性的接觸了一已經變得一人大小的巨型光團之後,便徹底的融入了進去,而她仿佛也被吸引了一般,邁入了巨大的光團之中。
強烈的白光耀眼奪目,墨雲黛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等她覺得白光沒有那麼強烈,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她莫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鬧市之中。
在她的前方圍着各式各樣的人,人們交頭接耳,似乎在議論什麼?而她在黑暗空間裏聽到的哭聲,就是從人群中傳出的。
不知為何,聽到那道哭泣的聲音,墨雲黛內心不由得糾緊,仿佛有人拿刀一刀刀的在她的心口出戳着。
過去看看,過去看看。
墨雲黛內心強烈的呼喊着。
深呼吸了一口氣,墨雲黛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她緩慢的伸出手,想分開阻隔視線的人群,卻不想,她的手並沒有觸碰到任何人,而是直接從人們的身體內,穿透了過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
墨雲黛內心不禁疑惑道。
她嘗試着再度伸手去推搡前面的人,果然,一如剛剛那般,直接穿透了過去。
墨雲黛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感覺,就如同她是一個時間的過客一般,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與她無關,所有的一切她都無法觸碰到。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墨雲黛看着自己透明的手難道!
墨雲黛毫不猶豫的沖入人群,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血淋淋的場景。
一輛銀灰色的本田汽車,停在場內,車右側燈完全破碎,其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
在車的旁邊,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則抱着與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嚎啕大哭,女子身下一灘艷紅的血液尤為刺眼,看着女子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以及毫無起伏的胸口,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證明,女子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