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名字,冠你姓氏 第119章 這輩子的願望

    韓向見到傅睿君快受不了,立刻將視頻關掉,急忙說:「這一次不是直播。沒ip地址找到兇手的準確位置。」

    傅睿君雙手捂住臉,喘着氣,慢慢的平復自己的情緒。

    韓向心疼不已,站起來走到邊上的飲水機旁,拿出一次性杯子裝了一杯溫開水,轉身走到傅睿君身邊,在他前面的茶几上放下來,呢喃道:「喝杯水緩緩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早點把嫂子救出來,我們已經對薛曼麗的老家進行了嚴密的佈控,只有這個女人一有點動靜,立刻……」

    「查穆紀元……」

    傅睿君沙啞痛苦的聲音從手掌中珉出一句。

    韓向一愣,定看着他。

    傅睿君雙手不經意地抹掉眼眶的淚水,泛紅的鷹眸凝望着已經被韓向關掉的電腦屏幕。沒有勇氣看第二遍了,他氣息微喘,聲音很是沙啞,帶着喉嚨處一絲哽咽的氣息,「直接從穆紀元入手,不能再等了,順藤摸瓜根本就不可能摸到底部。」

    「你懷疑穆紀元是幕後操縱薛曼麗的黑手?」韓向疑惑不已。

    傅睿君點點頭,靠在沙發背,全身無力地癱着,頭往上仰起來壓在沙發上,對着天花板,雙眸呆滯通紅,沒有了焦距。

    「相信我一次。」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可是薛曼麗殺了你爺爺又是為了什麼?穆紀元沒有必要這樣做的。」韓向猜測不出來如果幕後黑手是穆紀元,為何要殺老爺子,而且是五年前就已經動了手。

    其實這點傅睿君也一直想不明白,可是直到童夕在調查她爸爸的身份和死因,而且把事情牽連到他爺爺身上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想到了。

    「我爺爺的死,是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兇手絕對不想讓童夕知道,所以兇手主動出擊,殺了我爺爺。」

    「你有證據?」韓向激動不已,側身靠近傾身過去:「你是怎麼發現的?」

    傅睿君沉默了,頓了好片刻,閉上眼睛緩緩道:「猜測的。」

    韓向嘆息一聲,搖搖頭:「哎,查案可以靠猜測,但是最後還得要證據,沒有證據什麼都是假的。」

    兩人都沉默了。

    整個靜謐的辦公室內流竄着強冷壓的氣流。

    片刻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把韓向嚇一跳,曾丹急急忙忙的衝進來,臉色着急:「怎麼了,是不是找到嫂子了。」

    聽到曾丹的聲音,傅睿君依然沒有動靜,一動不動的靠在沙發上,像沒有靈魂的傀儡似的,再也沒有動力。

    韓向猛地站起來,「丹,快過來,兇手寄來視頻了,我知道你比我們的技術人員更加專業,給我分析一下這個視頻。」

    「好……」曾丹邊走進去邊脫下上衣,靠近傅睿君的時候發現他一動不動地靠在沙發上像是睡着了,「三少,你……」

    韓向立刻扯着他的手臂,猛地搖頭,窄眸對着曾丹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叫了,然後拿着筆記本,拖着他走向辦公桌的位置。

    曾丹一頭霧水,坐在韓向的辦公桌前,直到韓向把視頻插上耳機,帶到曾丹耳朵里,視頻打開的那一刻,曾丹看到童夕被虐打的畫面,也差點崩潰了。

    看到最後,曾丹緊緊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出來,甚是驚人的憤怒,眼眶也紅了,扯下耳機,緊緊望着沙發上癱坐的傅睿君。

    「他還好嗎?」曾丹低聲問了一句。

    韓向搖搖頭,嘆息一聲,小聲說:「剛剛看到這個視頻,受不了哭了。」

    曾丹咬了咬下唇,仰頭看着天花板,眼眶也跟着濕潤了。

    像他們這種外表看起來強大的硬漢,心裏總是藏着一顆脆弱而柔軟的心,這種打擊,任由誰都受不了。

    從畫面來看,童夕生死未卜,但似乎已經懷孕,被打得孩子都沒有了。

    為自己的兄弟感到心疼,五年的等待,以為是幸福的開始,可現在又是悲痛的折磨。

    韓向伸手拍了拍曾丹的肩膀,曾丹呼出一聲重重的悶氣,立刻打起精神繼續做視頻分析。

    日落西山。

    天邊出現紅霞,映襯這大地。

    夜幕即將降臨,一天內,傅睿君滴水未進,韓向送了的快餐還放在茶几上,曾丹跟着警察局的幾名精英分析師一直在研究視頻,從視頻的雜音到光線,在的裏面所拍攝的物品,一樣樣的細微分析,排除法在推理。

    可是線索太少,根本沒有什麼有效的線索。

    嘟嘟……

    傅睿君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信息,傅睿君能感受到褲袋的手機在顫抖。

    他伸手緩緩拿出手機,睜開眼睛看着手機屏幕,指尖無力的劃出信息。

    是陌生人發來的信息:如果想救你老婆,不准報警,一個人過來我指定的位置,敢多帶任何人,我就殺了她。

    握着手機,傅睿君手微微顫抖着,一個人?不准報警?

    傅睿君站起來,把手機放入褲袋裏面,轉身走向門口。

    韓向發現他的動靜,緊張得走出辦公桌,上前兩步:「睿君,你要去哪裏?」

    「回家睡覺。」傅睿君淡淡地回了一句。

    韓向頓時蒙了,在忙碌的曾丹也仰頭看向傅睿君落寞的背影,還有急忙離開的腳步。

    兩人都傻眼,見傅睿君離開辦公室,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疑惑得蹙起眉頭,表情充滿擔憂。

    韓向走到曾丹身邊,「丹,視頻的事情我讓我同僚來分析,你跟上睿君吧,他精神狀態不好,我怕他會出事。」

    「好。」曾丹立刻離開座位,走出來,拿起自己的薄外套衝出去。

    離開警察局,曾丹衝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傅睿君的身影。

    他瞭望四周,依然找不到傅睿君……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繁華深處,儘是寂寞。

    傅睿君狠狠踩着油門,汽車飛馳而去。

    望着前面漆黑的天空,沒有半點星辰,車如馬龍的道路,霓虹燈閃爍,這條神秘人發來的信息像是死亡的召喚,他面臨的可能是死亡或者陷阱,可童夕在神秘人手裏,唯有義無反顧。

    即便猜測到結果,他也別無選擇。

    傅睿君的車離開了市區,進入了荒無人煙的小道,往偏僻的地區開去。

    夜色漸深。

    行駛了足足兩個小時,傅睿君終於到達了兇手指定的位置。

    漆黑的夜裏,伸手不見五指。

    車輛的燈光照耀着前方的路,是一片虛無的田野,雜草叢生,什麼也沒有,四處還有蟬鳴的聲音,田野里呱呱的青蛙一聲一聲叫着,他沒有下車,一直看着前面在等待兇手下一步旨意。

    他在軍隊多年,當然知道這不是兇手的最終目的地。

    這是種反偵察的伎倆,兇手一定會用上。

    片刻,手機又響起來。

    這一次是鈴聲,他拿出手機,眯着危險的眼眸看着來電顯示,毫不猶豫,手指划過通話,放到耳邊。

    他還沒有說話,手機前面傳來一道醇厚的男人聲音:「很好,沒有通知任何人,在你右側十米遠有一輛為你準備好的汽車,裏面也有手機,你現在把你的手機和車子都丟棄在這裏,用我準備好的車子,繼續往前面馬路開。」

    「我要確定我老婆還活着,給我聽她的聲音。」傅睿君冷冽的語氣強硬。

    「你等等。」男人說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片刻後,傅睿君聽到手機裏面傳來虛弱的聲音,「嗚嗚嗚……」

    是哭聲,童夕的哭泣聲,悲涼而痛苦。

    聲音隱隱透露處童夕此刻到處有多害怕,多惶恐。

    傅睿君二話不說,把手機甩的副駕駛上,立刻開門下車。

    甩上車門,根據兇手給出的位置,一路走到指定的車輛旁邊。

    車子沒有上鎖,他拉開門,直接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車頭上放着一台神秘人準備好的手機,手機嘟嘟響了兩下,傅睿君拿起手機,瞄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加快速度。

    再行駛了一個小時。

    才來到兇手指定的最終地點。

    一個廢墟工廠。

    車輛在工廠大門外停下來,漆黑的夜裏,到處黑蒙蒙,沒有半點燈光,如果不是車子的燈光,他也不知道來到什麼地方。

    傅睿君此刻沒有絲毫恐懼,只有擔憂,心裏擔憂着童夕的安危。

    孩子沒了,可以再懷,只要她沒事就好。

    他只求童夕此刻可以平安。

    若綁架童夕的兇手不是薛曼麗,事情開始背離他的預料,他只能見步行步。

    下了車,他警惕地走到工廠大門,彎腰把大閘門拉起來。

    「轟轟轟……」的閘門鐵皮聲音發出來,響亮而驚悚,讓這個靜謐的也顯得不再寧靜。

    大門拉起一半,傅睿君彎腰鑽了進去。

    暗沉的倉庫內亮着昏黃的微光,到處擺放着藍色大塑膠桶,陰冷而潮濕。

    光線十分暗,但足可以看清大致情況。

    塑膠桶堆積得好幾米高,擺放在兩邊,很多陰暗處的沒有辦法看清情況。

    他不知道這裏會有多少人埋伏,也不知道兇手讓他過來這裏的用意是什麼,他一步一步往裏面走,每步都小心翼翼。

    警惕而冷靜,即便已經多年沒有受到訓練,但他的聽力依然沒有減退。

    剛走幾步,便聽見身後有着輕微的動靜。

    似乎從旁邊走出來,來到他的身後準備襲擊。

    傅睿君刻意加快了幾步,往裏面走過去,只想快點找到童夕,要確認她還在這裏。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突然一句:「別動。」

    傅睿君猛地剎住腳步,眸色一沉,危險的雙眸露出尖銳的鋒芒,雙手握拳,感受身後一股殺氣慢慢走來。

    能說別動,那表示有搶。

    他的頭微微一側,用耳朵感受腳步聲的靠近,預判距離。

    在千鈞一髮之時,他突然一個快速轉身,大長腿飛踢而去,後面的兇手還來不及反應,被傅睿君快而準的踢腿,手中的搶砰的一下,踢飛出來,身後的男人握着被踢麻痛的手腕,快速後退一步。

    傅睿君一腳強攻而去,立刻衝過去,快速把槍撿起來,指着身後的男人。

    神秘男人條件反射地一頓,僵直不動。

    這一刻,終於看清楚後面的神秘人了。

    神秘人穿着黑色薄襯衫,黑色褲子,一雙鷹眼顯露在出來,帶着黑色口罩。

    看起來神秘而詭異,從他的體型和個頭來看,根本不是穆紀元,更加不是女人。

    他見過穆紀元,認識穆紀元的眼神,那雙眼睛不是穆紀元,傅睿君拿着槍對準男人的心臟方向,冷冷道:「你到底是誰?我老婆呢?」

    男人冷冷一笑,甩了甩疼痛的手腕,顯得不慌不忙,淡定從容。

    傅睿君不由得蹙眉,凝望着男人雙手,男人手上帶着黑色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

    男人醇厚沙啞的聲音也是傅睿君第一次聽,隔着口罩不太清晰。

    「野狼特種部隊的前隊長,傅睿君,果然名不虛傳。」

    認識他?傅睿君眯着眼,他此刻拿着手槍,神秘人竟然表現得如此淡定,傅睿君很是迷惑,「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今天讓你過來救你老婆的人是我,這裏我說了算。」

    「把我老婆交出來。」傅睿君警告,手指往槍上打開子彈膛,準備攻擊的架勢。

    男人聳聳肩,雙手一攤,無奈地笑了笑說,「很抱歉,你老婆在你來到的前半小時已經被送走了。」

    「送走?」

    「很高興今天能見到你,我以前就一直很崇拜你的。你是我仰望的神,可是你退伍了,挺可惜的。」

    傅睿君怒黑了臉,低吼一句:「別廢話,把我老婆交出來。」

    「如果我說不呢?」男人冷笑着,邪冷而詭異的笑着:「哈哈……你能奈我何?」

    傅睿君臉色驟變,槍口對準男人的大腿開槍,「啪……」

    很輕微的聲音,沒有子彈出來,只有拉閘的輕盈聲,傅睿君眉頭緊皺,將手中的槍拿到面前瞄了一眼子彈膛。

    竟然沒有子彈?

    男人開朗大笑:「哈哈哈哈……」

    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傅睿君此刻愈發狐疑,男人伸出手指着他身後的地方,說道:「這槍只有兩粒子彈,我都把子彈餵了你身後的那個女人。」

    傅睿君嚇得一顫,轉身看向身後,發現藍色塑膠桶擋住了視線,他快步繞過塑膠桶,見到前面平地上趴着一個女人,髮絲凌亂,一動不動。

    那一刻,他心痛如絞,不顧一切衝過去,「夕夕……夕夕……」

    他以為是童夕,可靠近後,從女人的穿着和背影來看已經知道不是童夕了。

    他放下心來望着使者的背影,可他還是想確定是誰。

    他放下手槍,蹲下身將屍體翻過來。

    見到的女人頭腦中槍,血流不止,緊閉雙眼的這幅容顏是薛曼麗。

    他猜測得並沒有錯,就是薛曼麗把童夕帶來這裏的。

    但是薛曼麗這會死在神秘人手裏,就出乎他的預料。

    這一刻他身體僵硬,猛地站起來,拳頭緊握,看向神秘人,一字一句如地獄使者般的憤怒:「童夕到底在哪裏?」

    男人從身後拿出一個防毒面具,和一個毒彈,冷冷一笑「傅睿君,以你的聰明才智,現在應該想到我讓你過來的目的了吧?」

    傅睿君不由得苦澀冷笑,很是不屑地看着神秘人,「你的目的是嫁禍我殺了薛曼麗,然後讓我在監獄裏面度過下半身,而你的主人就可以一箭雙鵰,殺了薛曼麗還能除去我,最後霸佔我的女人。」

    神秘人帶上防毒面具,不由得感慨:「聰明,可惜再聰明也沒有用,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明知道是地獄還闖進來,我只能佩服愛情的魔力如此強大,讓人不顧一切。」

    傅睿君眯着危險的眼眸,腳步才剛剛移動,神秘人立刻按上毒彈,甩到傅睿君的腳下。

    傅睿君伸手用袖子擋住鼻口,沖向神秘人,一個飛踢,神秘人被瞬間踢飛到一米多遠。

    神秘人狼狽倒地,不負重傷又快速爬起來。

    這種毒彈的藥力很強勁,只要吸入一點都能馬上暈過去,神秘人沒有想到會被傅睿君打倒。

    傅睿君知道此刻自己將會被陷害,必定難逃一劫,此刻只想讓神秘人留下一絲的線索,是有助於他脫身的唯一希望。


    他強忍着不讓自己呼吸,急忙衝過去,在神秘人爬出去後,他不是用拳腳攻擊神秘人的身體,而是張開五指,狠狠的往神秘人露出來的脖子抓去,他指甲不長,但是力道很重,這樣一划,神秘人脖子瞬間飈血。

    可堅持不止屏蔽的呼吸,下一秒,傅睿君已經搖搖欲墜。

    砰的一下倒地不起。

    神秘人痛得一把壓住自己的脖子,傷的不輕,血跡斑斑洋溢在他五指間,神秘人怒罵:「該死的竟然抓我?」

    神秘人抬腳,想一腳踩是傅睿君的身體,可是想了想覺得這樣會讓自己留下更多線索。

    他收起腿,走過去把毒彈關閉,放在衣袋裏面,一邊手壓着脖子,另一邊手撿起槍重新放到傅睿君的手裏,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他拿出手機給警察打了一個電話:「喂,你好,我是這附近的農民,我這裏聽到有槍聲,你們快派人過來看看吧,地址是……」

    大閘門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然後被關上。

    一切歸於平靜。

    靜謐得讓人覺得可怕……

    風蕭蕭,雨條條,漆黑的夜突然飄起了小雨,颳起了大風。

    陰沉寂寥,悶氣充斥着整個大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警車鳴笛聲迴蕩在空中,一陣一陣的由弱變強,逐漸靠近。

    傅睿君醒來的時候,毒氣已經消散,手中還拿着那隻滿是他指紋的搶,而那個女人還保持着一樣的動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閘門拉開的那一刻,外面照耀進來的車燈把倉庫照亮。

    傅睿君被照耀進來的強光閃到眼眸,看不清外面進來的人,不由得伸手一檔,眯着眼眸,緩緩深呼吸。

    衝進來的警察用槍對準傅睿君:「把武器放下,舉手投降。」

    傅睿君把手中的搶甩到地上,緩緩走向外面,警察被他淡定從容的氣場所嚇倒,緊張又小心翼翼地用槍對準他的身體,跟隨着他的腳步,一點一點往後移。

    另外一名警察衝過去,檢查死者,立刻拿出呼叫機,對着呼叫機報告。

    傅睿君來到外面,小雨淋漓,灑落在他的頭上,他走到警車後座,拉開門坐了進去,目光清冷陰沉,高深莫測,看着前方不再作聲……

    他就這樣一直坐着,警車越來越多,法醫趕來,刑警偵探隊的也趕到。

    雨一直下,天氣變得陰冷,下了很久,慢慢停了。

    清晨霧散。

    天,灰濛濛的,邊際在微微泛白,四處都是濕漉漉的地面,雜草叢生的荒蕪,雨水洗滌過後顯得清新。

    警察把現場拉起了警戒線,法醫在忙碌地收集證據。

    韓向帶着刑警隊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離案發有好一段時間,他帶着曾丹也一起趕過來。

    聽了同僚的報告之後,韓向雙手叉腰無奈得看着警察裏面靜坐的傅睿君。

    此刻,傅睿君看起來那麼的滄桑憔悴。

    曾丹上了警車,韓向也從副駕駛上去把門關上,一邊手壓在椅邊轉身看着後面的傅睿君,不由得深呼吸,平復心臟的氣憤。

    曾丹側着身面對傅睿君。

    兩人望着傅睿君冷靜沉穩的側臉,韓向再也忍不住低聲怒問,「你瘋了嗎?殺人要償命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理智?薛曼麗她即便再該死,也輪不到你動手,現在已經有證據證明她綁架童夕了,你為何還有出手殺……」

    傅睿君疏離的臉龐看起來十分冷靜,緩緩開口打斷韓向的話,「這是個局。」

    「啊?」韓向瞪大眼,錯愕的看着傅睿君。

    傅睿君冷靜得可怕,除了嘴唇動了動說着話,再也沒有半點別的動靜:「我過來的時候,薛曼麗已經死了,這是設好的一個局。」

    傅睿君說得輕描淡寫,曾丹握拳,憤怒得伸手往椅背上狠狠敲上,咬牙切齒道:「該死的,現在人死了,槍模指紋都是你的,你還被現場捉住,這一次水洗不清,兇手這次真心狠。」

    傅睿君沉默。

    韓向單手摸着下巴,冷靜分析:「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你告訴我兇手是誰,我來捉住他,一定能洗清你的冤屈。」

    傅睿君垂下的眼帘微微掀起,只是輕輕一動,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伸出手望着指甲,「沒有見到兇手的樣子,只知道是個男的。」

    「男的?」曾丹皺眉,傾身靠近,「是不是穆紀元?」

    傅睿君:「不是,穆紀元在前天就已經離開帝國,這個男人我沒有看清他的面貌。」

    「那我們要怎麼做?你現在是最大嫌疑人,一定會被關押候審的,還會被起訴持槍殺人。」韓向着急地用力捉撓着他的短髮,煩躁不已,「這個時候你要是入獄,這可怎麼辦?嫂子怎麼辦?」

    「我不會入獄。」傅睿君看着自己的指甲,那還有絲絲血跡,嘴角隱隱抽了抽,黑眸凝聚着如撒旦般危險的光芒,「叫法醫過來。」

    曾丹和韓向面面相覷,對視着,一頭霧水。

    傅睿君冷冷得一字一句,「根據帝國相關法律,如果案發現場出現第三者,那重大嫌疑人會被列入可能性嫌疑人,如果第三者一直找不到,我可以取保候審,甚至不會被判刑。」

    曾丹狐疑地看着韓向,韓向點頭,「對,是有這樣法律規定,因為現場出現第三者,那就是多了一個可疑人,這樣會導致案件無限被拖長,直到捉住第三嫌疑人才能審判案件,所以會出現睿君說的那樣的情況。」

    曾丹略懂,連忙問道,「那怎麼證明現場出現第三者,法證剛剛也說了,都是你一個人的指紋。」

    「我捉傷了兇手的脖子,我指甲裏面應該還有他的皮屑和血液,靠塑膠桶的右邊認真找找地面上的血滴,應該找到那個男人的血。」

    這麼一聽,韓向激動得猛地拍了一下手,驚訝不已,「太聰明了,我立刻去找法證過來,這樣的陷阱都能讓你找到脫身方法,哥我只服你。」

    語畢,韓向立刻推開車門下車。

    車內只剩下曾丹和傅睿君。

    曾丹也無奈地靠到椅背上,跟傅睿君一樣沉下氣場望着前方,心情沉悶,重重嘆息一聲。

    「嫂子找不到,還把你陷害成重大嫌疑人,薛曼麗死了,這一下線索全部斷掉。」

    傅睿君閉上眼睛,沉重的氣場瀰漫在他周身,心特別的累,特別的重。

    法醫過來,幫傅睿君取了指甲內的皮屑,在現場也找到第三方的血液。

    因為現場存在第三者,加上傅睿君不認罪,他的口供成為疑點,被列為可能性嫌疑人,不需要關押,檢舉方也沒有對他進行起訴。

    -

    朦朦朧朧之中。

    童夕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可能是哭多了,哭疼了,眼睛十分難受。

    她只看到天花板是精緻的粉色幔帳,如果宮殿裏面,公主的蕾紗,那麼的夢幻。

    閉上眼睛讓思緒慢慢平靜下來,回想着在昏迷之前,她被那個帶着猴子面具的女人狠狠的揍了一頓,那鐵硬的棒球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直到打得她肚子疼痛不已,受不了而暈過去。

    這一刻,他全身發冷,顫抖的手指緩緩摸到她的小腹上面,隔着單薄的睡裙,她摸到了自己平復的小肚子上還隱隱疼痛。

    意識慢慢抽回來,此刻可以感覺到周身都疼痛。

    不是做夢,她是真的被打了一頓,孩子沒了?

    心像被掙扎一樣,淚水擠着她緊閉的眼,從眼角緩緩滑落,她顫抖着身子,雙手緊緊揪着肚子的衣服,用盡全身力氣在扯着衣服,恨不得撕碎似的力道,咬着下唇慢慢回憶之前的事情。

    淚水愈發兇猛,喉嚨哽咽着火辣辣的疼痛,心,像被撕開似的,滴着血,痛不欲生……

    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童夕慢慢縮着身子,緩緩轉身雙腿縮起來,把身子捲起,把頭窩下來,再也受不了哭了出來:「嗚嗚嗚……我的孩子……」

    她跟傅睿君期待已久的孩子,傅睿君一直想要的女兒。

    沒了嗎?

    她暈過去之前流了那麼多血,孩子還在不在?

    「大小姐……」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童夕聽到這個聲音,已經猜測到是穆紀元了,她沒有勇氣睜開眼睛,依然縮着身子,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肩膀一抽一抽的在顫抖。

    「不要再哭了,對身子不好,我把你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被打得滿身是血,孩子已經沒了,你要節哀。」

    孩子已經沒了……

    這一句話讓童夕再也受不了,雙手握住臉蛋,大聲痛哭了出來,「嗚嗚嗚……」

    「大小姐,你別哭了,傅睿君就是個禍害,你跟他在一起只會害死你,他根本就不顧你的安危,明知道兇手威脅說要殺了他身邊的女人,還一意孤行要跟你結婚,他……」

    「你閉嘴。」童夕突然一句怒吼,猛地睜開眼睛。

    她淚眼婆娑,止住了哭聲,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眼前的房間是她最為熟悉的房間,曾經住過的家。

    如宮殿般金碧輝煌,童夕掃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到穆紀元身上,穆紀元坐在她的床沿邊上,一身居家休閒服,看起來清爽而沉穩。

    童夕雙手摸上臉頰,指尖抹掉臉頰上的淚痕,咬着下唇怒瞪着他。

    心裏是無比憎恨的情愫在翻滾,目光如鋒利的劍刃,狠狠射向穆紀元。

    穆紀元對於童夕的目光,顯得難過,皺起眉頭看着她,柔聲細語:「大小姐,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可能已經被殺了,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麼眼神看着我?」

    童夕冷冷一笑,強忍內心的傷痛,一字一句諷刺道:「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被艾米捉走的那一次,你也是這樣輕易的就把我救出來,我當時就很奇怪你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這一次又是如此,我很想問問你,你是神仙嗎?有通靈術?」

    穆紀元生氣的站起來,雙手插袋,冷着臉怒問:「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把你從死神手裏救出來,我不圖你感激,但你不可以這樣懷疑我。」

    童夕嗤之以鼻。

    坐在床上還能感覺到身體一陣一陣的疼痛,她歪頭看着四處,緊握雙拳冷冷道:「你為什麼把我帶到卡冥國?」

    「你不適合在呆在傅睿君身邊,跟他在一起只會害死你,我不會再讓你任性。」穆紀元說的異常堅定,像上帝一樣宣佈着他的權利。

    童夕咬着牙衝着穆紀元怒吼:「放我回去,我現在是傅睿君的老婆,我跟他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

    「你不是她老婆。」穆紀元這句話是肯定句。

    童夕秀眉緊蹙,臉色陰沉如墨,雙手緊緊攥着床單,「我是她老婆,我們已經簽了結婚協議書,在辦理結婚證了,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穆紀元轉身從床頭櫃前面拿起兩份協議甩到童夕的身上,童夕被他的動作嚇得一愣,僵住了。

    瞪着穆紀元,再低頭看着面前的協議書,視線定格在協議書的內容上,臉色瞬間煞白,驚慌得拿起協議書,顫抖着手,放開後面,查看了一下,確定是自己和傅睿君的名字,那一刻,淚水橫流,在她眼眶中滾動。

    心像被千刀萬剮似的,痛入骨髓。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童夕越問越激動,淚水肆意湧出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最後變成了咆哮地嚎叫:「為什麼會這樣……」

    穆紀元慢條斯理的說:「大小姐你別激動,在帝國,我一直關注你的一舉一動,我在暗中保護着你,你跟傅睿君簽訂的這份結婚協議書,還好我及時攔截下律師,從他手上買下這兩份文件,所以你現在不是他的妻子。」

    這一刻,童夕的心像掉進的地獄,痛得說不出話來,她顫抖着雙手,把兩份協議書拿起來,低下頭我在協議書裏面,哭成了淚人。

    淚水像洪水似的,把協議書打濕,心如刀割,哭喊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嗚嗚……為什麼要這樣……我只想做那個男人的妻子,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夢想,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即便是死我也要做他的妻子……嗚嗚……」

    「大小姐,你別哭了,你這樣對身體不好,你剛剛才流產。」穆紀元心疼得坐下來,雙手扶着童夕的雙肩。

    童夕反應劇烈,狠狠推開他的手,仰頭怒瞪着他,淚水充盈的雙眼充滿了仇恨,瘋了似的怒吼:「你憑什麼主宰我的人生,你憑什麼……你到底憑什麼……」

    童夕太過激動,氣得全身顫抖,血液在,目光通紅而憤怒,怒不可遏。

    「大小姐你冷靜一點。」穆紀元見她生氣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像要昏闕過去的那般,他舉着雙手不敢靠近她:「你別生氣,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嗚嗚嗚……你憑什麼不讓我嫁給傅睿君……」一想到這些年,她受過的痛苦,這一生唯一的願望,以為要實現的那一刻,卻讓她如此失望,沒有了傅睿君的孩子,她已經痛得撕心裂肺,現在連名分都沒有了。

    那種痛苦,讓她無法承受。

    她這一生,只想嫁給愛的男人。

    死又何憾!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阻撓,讓她走向絕望。

    哭得傷心欲絕。

    抽泣得快要絕氣,童夕嘴裏還呢喃着:「你憑什麼?憑什麼……」

    這一刻,童夕全身發軟,意識游離,再也承受不了痛苦,倒在床上哭暈過去。

    穆紀元慌了神,站起來衝着門口守候的醫生大喊:「快進來,醫生,快進來……」

    倒在床上的童夕,眼角還不斷溢出淚水!

    -

    童夕失蹤的第三天。

    浴室的鏡子裏,傅睿君雙手撐着玉白色大理石的枱面上,支撐着上半身的力量,低頭看着水龍頭的水在嘩啦啦的流淌着,潔白清澈的水溢滿了整個池盤裏。

    他後知後覺地緩緩伸手把水閘關上,仰頭看着面前的鏡子。

    透過鏡面,他看到的是滿臉鬍渣,頹廢滄桑的臉,目光呆滯無神,臉頰消瘦了一圈。

    看着鏡面,回憶起童夕剛剛離開的那一年,他就是這種狀態差不多頹廢了大半年,每天不吃不喝不睡覺,喝酒喝到醉死,醒來繼續喝。

    可是現在的他,絕對不可以頹廢,童夕還等着他去救回來,果果還等着媽媽回家,而他傅睿君……

    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老婆。

    可是老婆兩字,讓他心裏不由得泛起陣陣的疼痛。

    給律師打了好幾天的電話,都在關機中。

    去民政局查詢一下,並沒有他跟童夕的結婚登記辦理信息,也就是說,他們的結婚證還沒有落實。

    最終讓他徹底知道,這個世上,除了自己,什麼人都不值得相信。

    傅睿君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那扎手的鬍鬚讓他有些煩躁,他拿出剃鬚刀,推上開關抵在下巴處,認真地清理那該死的鬍渣。

    剛毅的臉慢慢呈現出乾淨利落的感覺,放下剃鬚刀,他轉身走到淋浴頭下面站着,把上衣脫掉,打開水閘。

    嘩啦啦的冷水瞬間灑在他的頭頂上,

    他閉上眼睛,仰頭讓冷水打在他的臉頰,讓頭腦徹底清醒,讓身體振作起來。

    雙手擦拭着臉頰,慢慢划過額頭,推着短髮往後仰。

    晶瑩剔透的冷水流淌在他結實的肌肉上,麥色的健康膚色,精緻力量型的肌理線條,無暇可擊。

    腦海里浮現着童夕燦爛的笑容,那一刻,心臟起伏,隱隱疼痛。

    等了五年,換來的原來是一場誤會。

    錯過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珍貴,這一次,他拼了命也要徹底將穆紀元從童夕的生命中趕走。

    穆紀元一天不死,他都不會放過童夕的。

    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童夕現在就在穆紀元手裏,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錯,他接下來要做的是找到童夕。

    童夕沒有出境記錄,很有可能還在帝國,但是穆紀元已經離開了,他現在要從哪裏找起?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人物:穆紛飛。

    那個晚上跟蹤他們到酒店吃飯的女孩,還特意告誡過童夕,她哥哥這次動真格了。

    這時,浴室門口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三哥……三哥你在嗎?你是不是在浴室里?」

    是顧小雪的聲音。

    傅睿君一怔,立刻關上水閘,扯來浴巾急忙將自己下身圍起來,看着浴室的門,眉頭皺了皺。



第119章 這輩子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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