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半山腰別墅亮起了暖色的街燈,花園到處燈光通明。
三層半的別墅透出明亮的光,在着漆黑的夜晚,顯得寂靜溫和,遠遠望去!
燈光闌珊處,溫暖人家裏。
屋內。
傭人下班後,剩下傅睿君一家三口和春姨。
春姨在廚房收拾。
果果和童夕窩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而傅睿君因為童夕還不原諒他,心裏涼涼的。
總是無所事事地在客廳轉悠,想晃悠出自己的存在感。
走到吧枱,倒上一杯洋酒,自己坐着在偏廳吧枱喝了起來。
盪悠着手中的紅酒,看着酒液在杯壁蕩然出弧度,傅睿君眯着眼眸,腦海里想過一百個想法,否定了一百零一個想法,覺得天下女人最難搞定的就是童夕。
品嘗着美酒,傅睿君想入了神,直到童夕帶着果果上樓睡覺他也不知道。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客廳已經人去樓空。
看着那安靜的客廳,再看看二樓,傅睿君不由得苦澀一笑,繼續抿上一口紅酒,低聲呢喃:「童夕啊童夕,沒有你的時候就老是想着念着,有你了,怎麼也讓我這麼煩惱呢?」
仰頭一口喝往杯中的酒,放下杯子,「麻煩。」
說了一句,傅睿君站起來看走到茶几邊上,拿起遙控器,對着門口按了一下防盜紅外線設置,所有門窗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發出報警。
弄好一切,他才安心上樓。
雙手插袋,低着頭悠哉悠哉的走向二樓,經過童夕房間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抱着僥倖的心裏,也許這個小妮子沒有關門睡覺也說不定。
這麼一想,傅睿君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立刻轉身走到門口,伸手握住門把,輕輕的,輕輕的一扭。
咔嚓一聲,開了?
傅睿君那心情,簡直就是欣喜若狂,像做賊似的遇見了不關門的主人家。
他輕輕推開門,探頭進去瞄了一眼。
童夕沒有在房間裏面?
空蕩蕩的房間,明亮的燈光開着,陽台鎖着,大床還很整潔呢。
夕夕呢?
傅睿君走進去,反手關上門,此刻他真的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進去後往衣櫥間探頭瞄了幾眼,發現衣櫥間裏面沒人。
再走進去幾步,聽到衛生間裏面有水聲。
這時候才安心下來,露出一絲絲微笑。
他往牆壁靠着,雙手交叉,低着頭悠哉悠哉地聽着浴室裏面的水聲。
一陣一陣淋漓的水聲傳出來,該死的聽水聲都能聽得他慾火焚身。
腦海里儘是夕夕洗澡的畫面。
難怪夕夕說他污,他現在有自知之明,對夕夕的確污了點。
可是人本性,食色性也。
如果對喜歡的女人都沒有性幻想,那真的太不正常了。
浴室的門被推開,童夕哼着變了調調的歌聲走出來。
「噠噠噠,噠噠……咪咪索索……噠噠噠……」
傅睿君立刻抬頭,看見童夕從門口出來,直徑走向前面,根本沒有歪頭看他。
童夕身上圍着一條白色浴巾,香肩裸露,修長的小腿白嫩白嫩的,骨感的背部還透着未乾的水滴,性感撩人,她頭上包着一條毛巾,雙手握住濕噠噠的頭髮往前走,來到床頭邊上,低腰從抽屜拿出風筒。
嘴裏邊哼出來的調調在傅睿君聽來,十分動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歌,但這是傅睿君聽過最好聽的歌聲。
如天籟之音,耳朵都會懷孕。
童夕插上電,把頭上的毛巾放下來,然後打開風筒吹了起來。
風筒的聲音蓋住了童夕的歌聲,她未乾的頭髮被風吹得飄逸,靈動。
輕輕一甩,風情萬種,撩人心弦,那畫面讓傅睿君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凝重,甚至嚴重。
嚴重得心跳加快,血液加快,動脈加快,慾火。
童夕甩了兩邊髮絲,換到一邊手吹,覺得浴巾要掉,輕輕往上拉扯一下。
頭髮快吹乾的時候,她側頭摸了摸後腦勺,突然感覺身側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她歪頭,看到牆壁上靠着的男人,嚇了一大跳,「啊……」
往後退一步,手中的風筒「砰」的一聲,掉下地面,驚慌的心在確定是傅睿君後,才緩下來,但還是被嚇到。
「你怎麼進來的?」童夕一邊手捂着胸前的浴巾,一邊手去拔掉插頭,讓房間的聲音安靜下來。
「終於發現了?」傅睿君輕佻的眨了一下眼睛,邪魅道:「我還以為我是透明的呢?」
說着,傅睿君一步一步走向童夕。
童夕立刻撿起風筒塞進柜子裏,變成雙手捂着浴巾,往後退,警惕地看着傅睿君,「我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口進來的。」
「我明明把門鎖上了,你不可能進來的。」
傅睿君聳聳肩,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童夕見他動機不純,她退到床沿邊上,無法後退的時候,立刻跳上大床,踩着床跳到另一邊,「夜闖我房,必有所圖,你給我出去。」
傅睿君灼熱的視線一直定格在她緋紅的臉蛋上,飄逸的長髮披肩,好看至極,他毫不避忌,直接說明來意:「嗯,想你了。」
「我還沒有原諒你呢。」
傅睿君越過大床,走向童夕,帶着雅痞的語氣:「很多時候,感情需要調和劑,或許明天早上你就能原諒我呢?」
「你真的好壞,哪有人像你這樣的?」童夕不悅,抱着浴巾沖向衣櫥間。
進入衣櫥間,童夕快速拿出一套休閒睡衣,然後來到鏡子面前。
可是衣櫥間是沒有門的,童夕緊張地看向門口,她伸手準備解開浴巾,可她剛剛鬆開浴巾的結,就聽到腳步聲。
立刻捂緊浴巾,歪頭看向門口。
傅睿君緩緩走進來,很明確的直奔她走去。
童夕緊張得緊握着鬆開的浴巾口,正面貼着鏡子,低聲喊着:「傅睿君,你出去好嗎?」
傅睿君來到她後背,靠得很近,只差一厘米就貼上她背部的距離。
童夕此刻可以感受到身後這個男人身上的陽剛氣息重重包圍着她,炙熱撩人。
傅睿君看着鏡子中的童夕,她的額頭抵着鏡面,臉蛋緋紅,氣息繚亂噴到鏡子上面,她面前的鏡面很快就蒙上一層水氣。
童夕雙手緊握着前面的毛巾接口,看似很緊張,但更多的是羞澀。
傅睿君將頭壓低,靠近她的肩膀,看着鏡子中的童夕,她身上一陣一陣的清香撲鼻而來,身子像剛剛綻放的鮮花,嬌艷欲滴。
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來,「夕夕,你覺得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童夕閉上眼睛,深呼吸,低聲說了一句,「流氓。」
傅睿君對她的打罵從來都是不痛不癢,他大手緩緩從她的腰腹穿過,一把抱住她的身子,胸膛貼上她的背部。
童夕身子微微一僵,背脊骨僵直,心臟也跟着顫抖起來,緊張得全身都想觸電似的。
男人把頭窩在她的脖子裏,呼吸滾燙她的皮膚,粗喘而低沉的語氣在她身上呢喃,「夕夕,要躲哪裏去?」
「傅睿君……」童夕呢喃着。
整個衣櫥間像火爐似的。
童夕沒有反抗,應該說是淪陷了,徹底淪陷。
童夕羞澀得閉上眼睛,心裏不由得腹誹:傅睿君,你這個壞蛋!
偷來的激,情,盜來夜,傅睿君在童夕心裏徹底冠上一個無賴的名頭。
可是這個男人即便無已着她徹夜歡愉,她還是覺得越來越愛。
有些女人呢,天生犯賤。
童夕就覺得自己是這種類型的,老是沒有立場,被這個男人吃干抹淨還鬥不過他,壓不住他。
覺得做女人,她算失敗的一個。
假期結束後,傅睿君如常上班,果果如常上課。
-
簡約奢靡的房間,甜甜坐在梳妝枱前面,拿着琉璃木梳,看着鏡面中那個顯得憔悴的自己,她把房門打開,認真聆聽外面長廊的腳步。
抬頭看向牆壁的鐘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那個男人應酬還沒有回來。
甜甜已經覺得很累,但還是想等他回來,好好談談。
片刻後,聽到門口的聲音,甜甜連忙站起來,走出房間,出了門才發現梁天辰已經經過她的門口。
男人脫了外套拿在手裏,另一隻手在解開領帶,邊扯着邊走。
「天辰!」甜甜柔軟的聲音喊了他一句,梁天辰立刻停下腳步。
男人寬厚的背部不留痕跡地微微一僵,站得筆直,沒有什麼反應。
似乎停下來等她開口,也似乎只是愣愣,沒有別的意思。
甜甜猜測不透他的反應,只知道他能聽得見,便開口說,「我們能不能談談?」
梁天辰沉默了片刻,甜甜便緊張繼續說道,「不會佔用你很長時間的,就一會。」
「過來吧!」梁天辰緩緩說道,聲音清冷平靜。
甜甜立刻跟上他的腳步,既然給她時間,去誰的房間說也一樣,在長廊也不好說。
甜甜剛跟上樑天辰,這男人手中的衣服突然拋到甜甜手中,甜甜猛然接住,愣了兩秒沒有反應。
見到梁天辰雙手扯領帶才明白這個男人讓她幫忙拿衣服,不過這種大少爺的態度還真的理所當然,使喚人還能不做聲?
甜甜抱着梁天辰的衣服跟進他的房間,站在房間邊的沙發前面,甜甜顯得有些緊張,把手中的西裝抱得更緊。
突然感覺一陣清香撲鼻而來,甜甜吸着鼻子嗅了嗅。
感覺香氣是從衣服傳來的,她緩緩把手中的衣服抬起來,放到鼻子嗅聞着。
她認識這種香氣,何丹丹曾經從國外買了一套奢侈品牌給童夕,童夕轉送給她的,那時候她用過這種奢侈品的香水,是女士專用的,而且用得起這種香水的女人,非富則貴。
梁天辰回到房間,解開衣袖的紐扣,轉身之時,突然看到甜甜正在聞他的西裝,男人解衣袖扣子的手指微微一僵,愣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暗沉。
甜甜聞了聞,秀麗的眉頭輕輕蹙起,將衣服放到沙發上,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但心底還像被石頭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似的難受。
頓了幾秒,甜甜抬眸看向梁天辰,鼓起勇氣,「天辰,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是真的,不是愚人節玩笑。」
梁天辰臉上稍微暗了些許,將袖子撩起來,動手脫他的名表,低頭看着手錶扣,慢條斯理的說,「今天晚上有一個宴會,跟兩名生意上的女性合作夥伴跳了幾隻舞。」
「啊?」甜甜一怔,有點牛頭不搭馬嘴的感覺,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這個?甜甜低頭看了看西裝,這時候明白到他衣服上的香水味如何而來。她也就諾諾的應了一句,「哦,你參加宴會啦?」
「嗯!」男人特別的冷,連說一句話都感覺兩人中間隔了一條銀河。
甜甜竟然一時間忘記了正經事,緊張問道,「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要不要煮點醒酒茶你喝?或者我給你泡杯蜜柚茶。」
「咖啡吧!」男人繼續解開手錶,臉上緩了些許,解開手錶放到桌面上。
甜甜顯得為難,糾結着,「你真的要喝咖啡嗎?現在已經晚上,你喝了會睡不着。」
「那就算了。」男人走向甜甜,來到茶几旁,拿起茶几的茶杯,「我喝杯水就行了。」
甜甜發覺他今天好像跟她說了好多話似的,平時除了在外人面前秀假恩愛,私底下兩人都是沒有什麼交流。
梁天辰倒了水,仰頭一口喝完,拿着空杯子,他目光看着前面牆壁,側臉對着甜甜,下逐客令,「晚了,你回去吧!」
這時候,甜甜才想起她過來的目的,緊張上前一步,「天辰,我還沒有說完呢,就是離婚的事情,你看行不行?我們……」
話還沒有說完,梁天辰突然冷哼一聲,語氣輕蔑諷刺,他一個鼻音讓甜甜整個人都慌了,不敢說話。
男人一字一句,「我跟你的婚姻是梁家和路家企業利益的橋樑,不是你說想離婚就離的。」
甜甜頓挫,不由得低下頭,雙手的手指不由自主輕輕攆弄。
心情十分壓抑,呼吸變得鬱悶,甜甜知道離婚有點難,而且這種利益聯婚,沒有任何感情的兩人捆綁在一起,只是企業的利益橋樑,多麼可悲的現實。
梁天辰轉過頭去看甜甜,見到甜甜的頭已經低得擋住胸膛了,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甜甜想了想,低聲呢喃:「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後,梁天辰臉色瞬間陰冷如冰,目光銳利了幾分,語氣嚴肅,「我沒有時間陪說些廢話,出去吧!」
一段婚姻,害了兩人,甜甜不是生意人,所以不知道利益是什麼,她覺得沒有什麼比幸福更加重要。
曾經她也想過離婚,但不敢去想像是什麼後果,也沒有勇氣提起。
現在連最好的朋友都勸她離婚,她這時也有了膽子把所想的說出來。
「天辰,我……」
她話還沒有說,梁天辰立刻怒噴一句,「出氣!」
一句話,讓甜甜猛得一顫,身子微微驚駭地震了下,目光顯得驚慌,愣愣地看着梁天辰。
梁天辰心煩氣躁地轉身,不理會甜甜是否已經出去,直徑走入衛生間,狠狠地甩上門。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甜甜再一次受到驚嚇,目瞪口呆地愣在哪裏一動不動。
過了好片刻,她才緩緩轉身離開,輕輕帶上樑天辰的房間門。
-
清晨。
童夕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傅睿君是躺着她身側,這個男人霸佔了她一半床。
那么正大光明的鵲巢鳩佔。
童夕負氣地背對着他繼續裝睡,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鈴聲是傅睿君的手機。
童夕緩緩一怔,睜開眼睛,人也精神了些許,認真聽着後面的男人講電話。
傅睿君沙啞的聲音低沉慵懶,緩緩傳來:「喂,小雪,什麼事?」
聽到小雪這個名字,童夕心裏微微地泛起波瀾。
她總覺得這個表妹的心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單純。
傅睿君聽了顧小雪幾句話,然後緊張地坐起來,說道:「你在哪裏?我現在過去。」
聽完,然後中斷電話,手機一放,傅睿君轉身趴到童夕肩膀邊上,童夕立刻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傅睿君瞄一眼童夕,見她還在睡,輕輕地吻上她的肩膀,然後快速下床,穿好衣服就離開房間。
聽到關門聲,童夕才緩緩睜開眼睛,轉身看向門口,愣着沒有反應。
顧家,傅睿君趕到顧家的時候,顧強和傅紅兩人正在客廳吵架,氣勢洶洶,兩人間一個強悍嚴厲,一個勢利要強。
傅紅雙手撐腰,對着顧強怒吼,「我就要把小雪嫁出去,無論如何,今年就必須得嫁,哪有男人像你這樣,寵女兒寵得無法無天的?她都幾歲了還不嫁人?還等到什麼時候?」
「要嫁人,也不是你這樣逼的,你要逼死她嗎?」顧強怒吼。
傅紅不依不撓,「是她把我給逼死,我這做媽的為她操心,連白頭髮都出來了。」
「那你就別管她。」
傅睿君走進客廳,兩人才安靜下來,顧強見到傅睿君,指了指二樓,「睿君,小雪在二樓,你上去看看她吧。」
「嗯!」傅睿君轉身準備上二樓。
傅紅急忙衝過去,一把扯住傅睿君,「睿君,這沒你的事,快回去,與你無關。」
傅睿君微微皺眉,看着傅紅憤怒的臉,顯得無奈,他知道傅紅一直擔心小雪對他傾注太過分的感情,而一直不讓小雪靠近他,逼他結婚。
他也儘量做到跟顧小雪保持距離,讓小雪清楚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
可是現在……
顧強猛得上前,一把將傅紅扯開,甩到一邊,對着傅睿君說,「上去,我女兒的命更重要。」
傅睿君此刻對這兩人都已沒什麼好感,他邁開步伐上樓梯。
下面又傳來傅紅和顧強的爭吵聲。
直到傅睿君進入了顧小雪的房間,傅紅氣哭了,對着顧強喊道:「他們是親表兄妹,你為什麼要放縱女兒去喜歡他?你瘋了嗎?」
顧強痛苦地扒着頭髮,低頭深呼吸,突然扯住傅紅的手往書房走去。
進入書房後,顧強把門關上,老臉滄桑,痛苦道,「對不起老婆,現在女兒都為情自殺了,我不能看着我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就這麼沒了。」
「我也愛小雪,我把畢生的希望都放在這女兒身上了,你這是推她進地獄你知道嗎?」傅紅哭喊着擦眼淚。
顧強萬不得已,只好把隱藏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說了,「小雪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
傅紅嚇得一愣,叫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顧強雙手叉腰,轉身面對着陽台,悲涼地說:「當年你為了懷孕,吃了很多苦,做了幾十次試管嬰兒,身體都弄壞了才好不容易懷上,但是生孩子那天,你大出血,你說保孩子不要大人,可是我跟醫生說要你不要孩子了。」
傅紅眼眶一紅,瞬間淚流滿面。
「孩子沒了,我怕你更加傷心難過,剛好這時候又一個未婚媽媽同一個病房,生下孩子就偷跑了,連孩子都不要,我就買通醫生,把孩子說成是你生的,然後我們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大成人。」
聽完這些,傅紅徹底淚崩,哭得傷心欲絕,癱軟的身體移到沙發上,癱瘓在沙發大哭了起來,「嗚嗚嗚嗚……」
她現在終於知道自己老公為什麼一直不介意小雪去喜歡傅睿君,原來沒有血緣關係。
同時又被這個男人的心感動,為死去的親生孩子哭泣,五味雜陳中。
顧強轉身回到沙發,把傅紅摟入懷抱里,溫柔地安慰。
傅睿君進到顧小雪房間,之間顧小雪坐在床上,靠在床頭,蒼白的小臉十分憔悴,歪臉看着外面的陽台,神情呆滯。
顧小雪床頭柜子上面放着早餐,可她一點也沒有動過早餐。
靠近,傅睿君發現她手腕上綁着紗布,還有未乾的血跡。
看到她的手腕,傅睿君臉色沉下來,坐到她床沿邊上,顧小雪看到傅睿君那一刻,呆滯的雙眸瞬間淚眼汪汪。
兩滴清淚滑落,慘白乾燥的唇微微輕啟,「三哥……」
傅睿君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帶着絲絲憤怒,「為什麼要這麼傻?」
顧小雪的淚水止不住,咬着下唇搖頭,哽咽道:「媽媽逼我相親,我就去了,可我根本不喜歡那個男的,只見過一次面,媽媽就逼迫我嫁人。」
「如果是好男人,那就嫁了,為什麼要弄到自殺的地步?」傅睿君氣得把顧小雪的手狠狠甩,「你還是小孩子嗎?」
被傅睿君這樣生氣對待,顧小雪哭得更加傷心欲絕,喘不過氣地低着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那個男人是地產商的兒子,是爆發戶,而且名氣不小,三哥你可能也認識他,他叫牛銘,這個男人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還喜歡賭博,媽媽卻看中了他的條件,逼我嫁人。」
這個名字,經常出現在娛樂頭條,傅睿君當然不陌生,這個男人經常染指娛樂圈的女明星。
很是無奈,傅睿君伸手摸摸顧小雪的腦袋,嘆息一聲,「你家也不窮,姑姑她……」
顧小雪苦澀一笑,反駁,「在媽媽眼裏就是窮,爸爸是個退休軍人,我們一家三口都沒有工作,全靠媽媽在傅氏集體那一點的股份分紅養活一家,在別人眼裏這筆分紅十分可觀,可是媽媽她不甘於安分,她心可大着呢。」
傅睿君再次握起顧小雪的手腕,低頭看着,低聲細語安慰:「這男人是不能嫁,以後有什麼事情用商量的,不要動不動就自殺,這不是兒戲。」
「我的幸福難道就是玩笑?」小雪緩緩閉上眼睛,淚水往臉蛋滑落,扁嘴哭泣,「三哥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把小夕帶回家住,你都不理我,心裏也沒有我這個表妹了。我什麼事情也不敢去找三哥,我怕小夕會不高興,我……」
「傻瓜。」傅睿君微微低頭,「我一直都是你三表哥,小夕不是蠻不講理的女人,你有什麼困難當然可以找我。」
說完,傅睿君從桌面抽出紙巾,遞給顧小雪,「把眼淚擦掉。」
顧小雪嘟嘴,仰頭:「三哥幫我擦。」
傅睿君眉頭緊皺,低聲道,「拿着。」
顧小雪很不心甘情願,拿着紙巾擦眼淚,嘟嘴道:「三哥,讓我到你公司學做生意好嗎?」
傅睿君無力扶額,壓低腰,很是糾結地撐在膝蓋上。
「三哥還說幫我,讓你給我安排到你公司去,你都這麼為難。」
「你會做什麼?」
顧小雪喜出望外,一把摟住傅睿君的手臂,貼上去低聲細語道:「全聽三哥安排,只要三哥幫我說服媽媽,不要讓我嫁那個紈絝子弟,給我安排個工作,我什麼都聽三哥的。」
傅睿君直起身體,推開顧小雪的擁抱,嚴肅了幾分,指着早餐,「把那個粥喝了吧!」
「嗯嗯!」顧小雪立刻點頭,滿臉淚痕的小臉終於露出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