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睿君剛回到家裏就收到韓向的電話,馬不停蹄的又趕過去。
穆紛飛找到了?
這個消息讓傅睿君高興了一番,因為相隔八個多月,穆紛飛和穆紀元差不多藏起來快一年了。
辦公室內,韓向把資料遞給傅睿君,雙手叉腰靠在座椅前面,嘆息一聲緩緩道:「這個是卡冥國警察局發過來,要確認一件事情。」
傅睿君低頭看着資料,很是認真。
韓向還在一邊怕他看不懂似的,重新交代,「卡冥國警局在四個月前來了一位自首的女犯人,交代的之前所有的過錯,違法事實,還有一件事情是救走我國重要級通緝犯穆紀元。」
「紛飛?」
「對,穆紛飛。她已經在幾個月前就自首了,一直關押在卡冥國的看守所裏面當代開庭審判罪名,可是現在卡冥國查不到穆紛飛在我國的犯罪記錄,因為我們都沒有把她救走穆紀元的事情上報,所以沒有這一記錄。」
傅睿君無奈一笑,把資料甩到桌面上,抬頭看着韓向:「所以那邊的警察發來資料讓你們提供事實真相?」
「對,所以穆紛飛現在還在監獄。」
傅睿君雙手抱胸,仰頭看着韓向問:「除了這個,穆紛飛還自首了什麼?」
韓向嘆息一聲,「那可多着呢,從成年後開始做的那些錯事,全部一一交代清楚了,那些陷害,暗地交易,威迫砸場,故意傷害等等……」
「會坐幾年牢?」
「很多可以民事賠償,如果得到對方原諒,賠償損失也不用坐牢,罪名不打,如果得不到對方原諒還不賠償,估計加起來也十年八年把,最重要的是救走穆紀元這一罪名,是大罪……她現在卻自首了。」
傅睿君雙手插袋站起來,心情不由得沉重不已。
「穆紛飛簡直就是一根筋,她做人為什麼就這麼執着不會變通嗎?」傅睿君很是無奈。
韓向走向傅睿君,站在窗戶前面,兩人並肩而站,「可能真的想洗脫她身上所有的罪孽,想回頭做一個乾淨的女人,畢竟她滿身罪孽,會自卑,會覺得不配做曾丹的女人,不配做孩子的媽媽。」
真愛裏面,沒有人會在乎這些,曾丹不會在乎,孩子更加不會在乎。
「告訴曾丹嗎?」
傅睿君想了想說:「先把穆紛飛之前犯下的錯,找到受害方賠償,一一作出協解,處理好了,順便再去精神病醫院給穆紛飛開一張證明,才告訴曾丹吧、」
韓向疑惑,歪頭看向傅睿君,覺得他經常是異於常人的想法,很是奇怪的問:「為什麼給紛飛開精神病的證明?」
傅睿君眉頭一皺,看向韓向,不悅的說:「你的腦袋退化了嗎?別忘記了你上報的報告寫的是什麼,曾丹和他的戰友又是寫了什麼報告交上去的,如果穆紛飛說的是事實,那你們面臨什麼罪你知道嗎?」
這麼一說,韓向才反應過來。
愣是僵住身體,錯愕的看着傅睿君。
他怎麼就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警察和軍人一樣,每一次任務完成都要寫報告上繳上司,如果穆紛飛沒有說謊,那麼他們就是說謊了。
所以,穆紛飛一定是精神失常,才會胡說八道的。
韓向理清了這個頭緒,伸手拍上自己的腦門,驚叫一聲:「對啊……」
片刻後,韓向轉身去辦公室準備幹活,邊走邊說,「你不當警察真的太浪費人才了。」
傅睿君嘴角上揚,勾出一抹無奈的淺笑。
-
錢不是萬能的,但有錢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穆紛飛那些小案件已經過去了很久,當事人都快要淡忘的時候,突然有人說出來做賠償,而且賠償數目不菲,當事人當然願意和解原諒。
曾丹收到韓向的通知,立刻飛往卡冥國。
通過律師,曾丹終於在監獄裏面見到了穆紛飛。
隔着一個玻璃,穆紛飛穿着囚犯的黃色衣服,臉色依然清冷,雙眼泛紅,目光卻平靜如水。
這些時日沒有見到紛飛,曾丹覺得她瘦了,瘦了很多很多,是不是月子期間沒有照顧好自己?是不是因為生孩子受了很多很多的苦,為什麼這麼傻,一聲不吭就自己自首來到監獄裏面?
曾丹握着電話,指着紛飛前面的電話,讓她拿起來,他想要跟她說話。
穆紛飛一直盯着他看,卻沒有拿起電話的意思。
曾丹知道這種玻璃隔音防彈,根本聽不到的,他生氣的拍了拍玻璃,嘴唇動作發出:「紛飛,接電話啊。」
穆紛飛感覺到他的意思,愣坐着,瑤瑤頭。
都見到面了,還不肯跟他說一句話,曾丹痛苦得扶着額頭,撐着桌面,衝着穆紛飛說了一句:「孩子,我們的孩子,說說我們的寶寶好不好?」
看嘴型,穆紛飛眼眼眶突然紅了,淚水在她冰冷的眼中滾動,
她顫抖着手,緩緩拿起面前的電話。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曾丹一開口就問:「紛飛,你哪裏受傷了?好了沒有,身體有沒有大礙?」
聽到曾丹的關心,穆紛飛淚水像洪水泛濫,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關心她,她的心一點也不好受。
穆紛飛緩緩閉上眼睛,淚水在擠出眼眶,豆大的淚珠緩緩滑下白皙的臉蛋,哽咽着說:「大叔,對不起……」
「紛飛,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要聽這句話。」曾丹現在什麼也不求了,只想紛飛平安無事,幸福快樂就好:「你為什麼這麼傻要自己進來,如果不是這邊的警察發文件過去,你還要在這裏呆一輩子都不見我和女兒了嗎?」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曾丹深呼吸,低聲細語,不想對她喊一聲重話,溺愛也好,護短也罷。
為了這個女人,那些什么正義忠心耿直都放在一邊了。
穆紛飛把頭低下來,任由淚水滴在大腿上,愧疚不安的說:「我配不上你,大叔,我真的配不上你。我一開始就想着把你的孩子生下來,然後就離開的,我從來不敢奢望在你身邊,更加不敢奢望成為你的妻子。我的一生都活在黑暗中,我就想臭水溝裏面的老鼠,而大叔你是活在藍天白雲之上的太陽……我……」
「別說了。」曾丹聽不下去,第一次看到穆紛飛哭,心痛如絞。
穆紛飛深呼吸着,閉上眼也止不住淚水的流淌,哽咽着繼續說出她的心聲:「大叔,我也想回頭,我也想活在太陽低下,可是我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罪孽,我是被培養成為殺手的女人,你是國家的正義的軍人,我們根本就不是活着同一個世界的兩人,我們是不可能的。」
曾丹仰頭看着天花板,通紅的眼眶滾動着淚花,呼吸不順,沙啞的聲音呢喃着:「沒有不可能的,你要坐多少年的牢?十年,還是二十年?三十年?我等你……」
穆紛飛猛地抬頭,淚眼婆娑,痛苦的用手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模糊的視線凝望着曾丹,那個男人的俊臉是那麼的認真,語氣是那麼的嚴肅,他不是在開玩笑的。
曾丹含着淚水,卻揚起一絲似乎幸福的憧憬,嚮往未來:「無論你要坐多久的牢,我跟孩子都會等你,等你出來,我們結婚,給孩子和我一個家。」
「大叔……」穆紛飛不敢想,三十年後的她已經五十歲了,而曾丹已經六十,他們都老了,他還要等嗎?
「大叔……」穆紛飛呢喃着,喉嚨越來越辣,哽咽着哭了出來:「嗚嗚……你不要等我,我不值得啊……我是個壞女人,不值得。」
「我認為值得。」曾丹擠着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兩行清淚在男人的剛毅的臉頰上滑落來,卻笑着說:「只要你的心不要放棄我跟孩子就行。」
曾丹:「我這輩子也挺失敗的,我愛過的女人不多,可是我都是用我的生命去愛,可是我都沒有能力去照顧好我愛的人,是我的錯。」
穆紛飛顫抖着唇瓣,連話都說不出來:「怎麼會是你的錯呢?大叔你別說了……我真的不值得……」
曾丹低頭偷偷抹了淚花,深呼吸一下,調節着心情:「我們別說這些難過的事情了,睿君說有辦法幫到你,但是沒有告訴我什麼事情,我想你應該不會坐十年八年這麼久的,我的等待也不會很長,這一次我會在監獄門口等着你,只要你出來,我就會把你直接帶入民政局,以後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曾丹越是這樣,穆紛飛就痛苦。
她根本就配不上曾丹,她連霍多娜都不如,霍多娜雖然在做人處事方面,性格方面有缺陷,可是霍多娜至少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人,沒有作奸犯科,沒有醜陋不堪的背景,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而她……
「小雅六個月了。現在在童夕的家裏住着,他們幫我照顧,我每個月都會回來看我們的女兒。」曾丹想說些開心的事情讓穆紛飛知道:「小雅很可愛,三少他們一家人都很喜歡小雅。」
穆紛飛輕輕摸着眼淚,會心一笑,點點頭。
「等女兒大一點,我就帶她來看你……」
「不要,不要讓女兒知道,我不要讓她知道媽媽是個壞人。」剛剛擦掉的眼淚,又流出穆紛飛的眼眶裏。
「你怎麼會是壞人呢?壞人是不會自首的。」
「大叔……不要告訴小雅,我不想她學我這麼壞。你一定要教她好好做人,讓她長大了,跟你一樣,有一顆善良,淳樸,又溫順的赤子之心。就是因為大叔的好,我才敢生下女兒,讓你來撫養他成人,她一定會是跟你一樣的人。」
「我的小紛飛其實也很善良,不是你的錯,是社會的錯,是生活環境造就了現在的你。」
穆紛飛咬着下唇,不想回憶過去了。
曾丹想了想又問:「紛飛,你到底哪裏受傷了?」
穆紛飛歪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沒事了,是肩膀中槍了,後來跟哥哥在一個沒有營業執照的醫生家裏住下來,給了些錢他,然後就在他那裏療傷,直到孩子在他那裏出生,我才離開的。」
「穆紀元呢?」曾丹問。
穆紛飛搖頭:「不知道,他傷勢好了,就離開醫生的家,把我丟在哪裏。」
曾丹還是想捉住那個魔鬼的:「那你知不知道他會去哪裏?」
穆紛飛沉默了。
曾丹嘆息一聲,勸說:「你已經不再欠他的了,連命都還給他了,你還顧慮什麼?你自首不是想重新做人嗎?不是想洗清過去,為自己活一次嗎?」
穆紛飛點了點頭,抬眸看向曾丹。
頓了好片刻,穆紛飛終於開口了:「我不知道他會去哪裏,但是據我了解,哥哥他不是衝動的男人,他現在企業被查封,還因為走私罪和殺人罪被通緝,他一定會藏起來,想辦法東山再起的。」
「你覺得他會在哪些國家?」
穆紛飛沉默了片刻,說:「哥哥之前一直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帝國?
曾丹不由得蹙起眉頭。
看來只有穆紛飛一個人回到卡冥國自首,穆紀元還留在帝國,想辦法東山再起。
「穆紀元還有嗎能力東山再起?」曾丹問。
穆紛飛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很是認真的回答:「他有私人武器庫,藏起來打量的軍用武器,他這些年在一夕貪污的錢,在各個國家有私人賬戶,而且都不是他本人的名義開的。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果然是讓人頭痛的人物。
曾丹終於知道這些年,傅睿君一直跟他斗,無論從商場還是戰場,都無法收拾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勢均力敵這麼簡單。
可以說,穆紀元的頭腦根本不輸傅睿君,各方面能力也不差。
時間不等人,一下子就到了結束的尾聲。
穆紛飛被強制送回出去,曾丹也無可奈何離開。
-
穆紛飛的案件即將開審。
一個月後,曾丹收到了傅睿君的好消息,差點給傅睿君下跪了。
韓向和傅睿君都不讓曾丹插手穆紛飛的案件,也不告訴他,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
在曾丹還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傅睿君的車開到部隊去,停在曾丹面前,開門下車的像是韓向,再是傅睿君。曾丹還錯愕不已這兩個人怎麼來部隊找他了。
當傅睿君拉開車後面的門,穆紛飛從走出來的那一刻。
曾丹當場飆淚,狠狠的將穆紛飛摟入懷抱,摟得死緊死緊,差點把穆紛飛當場勒死。
他不知道傅睿君用什麼手段把穆紛飛救出來的,他也不會再去問。因為他是軍人,傅睿君應該是估計他的感受,不想讓他指的在暗地裏用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不讓他軍人的心有膈應,所以不告訴他。
送給了他這麼一大個驚喜。
就如當天他所說的。
見到穆紛飛的那一天。
曾丹立刻請了假,來一個先斬後奏。
坐着傅睿君的車直奔民政局,然後軟硬兼施,把穆紛飛拐入民政局,在傅睿君和韓向的見證下,兩人登記結婚了。
之後再寫報告給領導結婚事情。
當然免不了記過和一頓批評。
但是這些都打擊不了曾丹現在雀躍興奮的心,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不知所措。
當天晚上,部隊裏面舉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一場軍人風格婚禮,沒有婚紗,沒有鮮花,只有軍裝和嘹亮的歌聲,只有掌聲和美食。
當天晚上,傅睿君和韓向也留在部隊過夜了。
一天內,曾丹完成了他人生最幸福的一件大事。
然而,被灌酒也錯過了最春風得意的一刻。
醉醺醺的躺屍一晚上。
小雅剛滿八個月那天,也是曾丹休息的那一天,曾丹和穆紛飛來到傅家。
相隔八個月再抱住小雅的那一刻,穆紛飛埋在小雅的小身子裏面,哭成了淚人。
相思之苦不是能用言語所能表達。
小雅雖然不認識穆紛飛,但不會拒絕她的擁抱,乖乖的被抱着。
因為跟童夕相處久了,現在的小雅會學果果說話。
叫童夕:麻麻……
叫傅睿君:趴趴……
曾丹除了謝謝就是感激,數不盡的感激之情,對於傅睿君夫婦,內心充滿感恩戴德之心。
大人在客廳聊天。
果果牽着小雅的手,偷偷的溜出家門,來到外面的花園。
小雅被牽着,可以走路了,不過她想着更喜歡爬行。
在花園的草地上,小雅一直到處爬,爬到鮮艷的小野花面前,就伸手去摘。
果果雙手托着腮,呆滯的眼神看着小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哎……」果果嘆息一聲。
小雅根本不理會他,繼續自己玩耍。
「花花妹妹,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怎麼辦?我想你了怎麼辦?為什麼你不是我的親妹妹呢?」果果此刻十分傷感。
「哎……哎……」果果邊嘆息邊爬到小雅面前,雙手捧着她的臉蛋,小雅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果果傻傻的淺笑,也不知道果果什麼意思,就是認真看着,果果語重心長:「花花妹妹別走好不好?跟哥哥在一起,我一定會比你爸爸媽媽更加愛你,對你很好很好的,你讀書的時候,我哥哥幫你做作業,不讓同學欺負你好不好?」
「我保護你,我跟爸爸學習做菜,給你做好吃的東西,我把我珍藏的機械人都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跟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小雅淺笑得點頭:「嗯嗯,咯……」
小雅往果果身上爬,果果此刻欣喜若狂,抱着小雅笑着大喊:「花花妹妹答應我了,不可以反悔哦。」
而此刻,門口出來四位大人。
果果發現他們手裏拿着行李包,是花花的行李。
童夕過去,抱起小雅:「小雅,走啦,跟你爸爸媽媽回家了。」
果果嚇得立刻爬起來,跟這童夕的腳步,臉色十分難看,凝望着小雅的身影,一路跟上。
童夕抱着小雅,小雅嬌小的雙手摟着童夕的脖子,細碎的聲音呢喃着:「麻麻……」
帶着小雅來到曾丹面前,穆紛飛伸手過去,「小雅,來媽媽這裏。」
那一刻,童夕雙手緊緊抱着小雅,一刻也不想鬆開。
八個月以來,他們把所有的愛都放到小雅的身上,就像自己生的孩子一眼,突然要被抱走,那種心情,是無法割捨的心痛。
傅睿君深呼吸一口氣,看着童夕說:「夕夕,把小雅給紛飛帶回去吧,孩子應該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童夕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已經捨不得了。
她再一次勸導穆紛飛,緊張地指着別墅旁邊的那一座新建不就的小別墅,「紛飛啊,你看看那邊的房子你喜歡嗎?我們見那塊空地挺空曠的,就蓋了一間別致的小別墅,我送給你好不好?你別帶小雅去部隊了,哪裏的生活太艱辛,我怕小雅和你會吃苦,你就在這裏住下來吧。」
曾丹不敢要傅睿君半分錢了,因為他知道傅睿君這一次為紛飛也一定花了不少錢,只是兄弟之間,傅睿君不想說出來而已。
曾丹:「我不帶他們去部隊,部隊的生活的確枯燥惡劣,沒有城市方便,我在市中心也有公寓,小雅和紛飛會回家住。」
童夕無奈的點點頭,把小雅放到紛飛手中,依依不捨的看着小雅。
曾丹他有家,雖然不豪華,但也是一套不錯的公寓房,紛飛跟孩子應該回家住,而不是寄人籬下。
童夕鬆開後,傅睿君走來摟住童夕的肩膀,輕輕帶入懷抱。
小雅卻感覺到童夕不舍和痛苦的氣場,突然哭了起來,雙手撲向童夕:「麻麻……麻麻……」
聽到小雅喊麻麻,童夕的淚瞬間崩塌,哭着撲入傅睿君的胸膛,不敢去看小雅,不敢伸手去抱她了,深怕自己一個不捨得,像個無賴一樣去爭奪別人家的孩子。
穆紛飛安撫着小雅,跟曾丹對視一眼,很是為難。
果果扁嘴哭了起來:「叔叔阿姨,把妹妹還給我們好不好?我讓媽媽生一個還給你們,花花妹妹就給我們吧。」
穆紛飛和曾丹不由得蹙眉,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
這一刻,是時候離別了。
小雅和果果哭了,連童夕也哭了。
傅睿君頭都疼,自己對小雅也很不捨得,只好拍拍童夕的肩膀:「夕夕別哭了,我們自己生一個吧。」
童夕卻把氣都灑在傅睿君伸手,握着拳頭打着他的胸膛,哭着說:「你只會生兒子,你都生不出女兒,跟你生的孩子這麼調皮,智商這麼高一點都不好玩,你看果果,在你們兩父子面前,我都覺得我是個白痴了……我……。」
穆紛飛和曾丹都有種無奈到極致的心情,哭笑不得啊……
傅睿君不捨得童夕生氣,又不想讓曾丹為難。
他想了想說:「丹,我們做筆交易吧。」
「啊?」曾丹是個軍人,對生意一竅不通,聽到交易兩字,頓時蒙了。
傅睿君指着旁邊的小別墅:「我拿這個家跟你換你的公寓,以後這個新家是你的了,你的公寓給我。」
「那我不是賺了?」曾丹明白傅睿君的苦心,一來是不想讓他們一家帶着小雅離開,二來又讓他曾丹不會白白接受恩惠。
「你沒有賺,是我賺了。我這裏的房子離市中心比較遠,不值錢,而你的家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傅睿君淺笑着說:「是我賺了,你之前不是說感激我嗎?那就做筆虧本生意,報答我吧。」
好大的台階啊!
曾丹就服這個兄弟,明明虧得狠,還說賺了。
既然說道這個份上,曾丹也不可能拒接,畢竟兩兄弟一輩子情,不想計較誰賺誰虧,突然從小公寓住進大別墅,說真的他的確不太習慣,但是童夕和果果根本離不開小雅了。
「好,我聽你的。」曾丹答應了。
而果果和童夕瞬間破涕為笑,驚喜的看着曾丹,童夕興奮得含着淚水,握住小雅的小手:「小雅別哭了,以後你跟夕夕阿姨就是鄰居了。我天天都可以見到你。」
「我也天天可以見到花花妹妹嗎?」果果仰頭,擦拭着眼淚問道。
「當然。」穆紛飛淺笑着回答。
穆紛飛其實無所謂,哪裏都行,公寓也好,部隊也罷,無論是天橋底還是大別墅,只要能讓她真正的跟曾丹和孩子在一起,給她一個家,她都願意。
她不怕苦,只希望有一個家。
-
十天後,韓向把曾丹和傅睿君約到墓地。
傅睿君和曾丹一頭霧水,直到見到墓碑上出現穆紀元這三個字,所有人都蒙了。
穆紀元的照片,穆紀元的墓碑。
「這是怎麼一回事?」傅睿君錯愕的看着韓向。
韓向手中的資料遞給傅睿君:「死亡報告,屍體登記,火化過程,埋葬手續,全部齊全,還有人口登記裏面,穆紀元的名字也被列入去世之人。」
曾丹雙手握拳,咬着牙怒斥:「不可能……穆紀元中了一槍,在腰腹上,但絕對不是致命的,而且紛飛說過,他是在一個沒有營業執照的醫生家裏住下來的,傷口好了之後就偷偷離開。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突然死掉?」
傅睿君眯着眼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穆紀元陰冷的笑意像從照片透出來似的。
「他沒死,骨灰在哪裏?檢測dna、」
韓向搖搖頭:「骨灰已經下葬,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不能挖墳啊!」
「到底誰在操作這一切?」傅睿君冷冷的問。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他的話,因為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