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維走後,艾絲蒂爾就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雙目緊閉,就好像真的已經死了心一般。這樣的情況讓門外守衛的獵兵很是滿意,當然,也就理所應當地放鬆了警惕。
正在他一邊打着瞌睡,一邊望眼欲穿地等待前來交接班的獵兵同伴時——房間裏傳來的細微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
「嗯?她在裏面幹什麼?」獵兵疑惑道。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屋裏傳來的嘩啦啦的聲音響徹門外,那明顯是玻璃被砸爛的聲音。難道她想逃跑?從空中?開玩笑,那可是八千亞矩的高空啊!內心震驚而疑惑着的他看了看身旁的同伴,發現對方也是一副同樣的表情。兩人連忙打開房門,沖了進去。房間裏巨大的窗戶玻璃早已被砸成了碎片,而他們應該看守的目標——艾絲蒂爾,已經不知去向,只留下從窗外吹來的風讓兩人凌亂。
「居然……真的……」
「這個白痴……這是自殺啊……」兩人湊到窗戶旁邊向下望去,除了雲海洶湧外別無他物,「這個可惡的小鬼頭,做出這種事情,我們怎麼向萊恩哈特大人交待啊。」
「誰是可惡的小鬼頭啊!」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一邊一腳,就把兩個猝不及防的獵兵踢暈了過去。原來艾絲蒂爾打碎玻璃後並沒有朝下跳,而是躲在窗戶上面的框頭,在兩名獵兵心神慌亂之時,抓準時機跳了回來,實施突襲。
「好了……他們的增援很快就要來了,必須找個辦法趕緊離開才行。」艾絲蒂爾打開了床頭豎立着的長棍——不知為何,教授並沒有沒收她的武器,而是留在了房間裏。此前在大聖堂時艾絲蒂爾自然沒有拿上,但是現在嘛——
「我不會放棄的……在和約修亞那個笨蛋重逢之前,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和萊維的對話不僅沒有讓她陷入迷茫,反而讓她的信念徹底堅定——自己一定要找到約修亞,憑藉自己的力量——然後把自己最真實的心意傳達給他。這樣的話,他一定就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艾絲蒂爾看着方舟內部四通八達的連廊和通道,一臉懵逼,「接下來該往哪裏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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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偌大的方舟,即使是萊維,在走完了整整一圈,檢查了所有設施運轉良好後也是微微有些疲乏。更何況他的腦海中還縈繞着讓他困惑的那一幕。
「不愧是血管里流淌着英雄之血的少女……見識過黑暗之後依然還能笑得出來的那份氣魄,可不是假的。那雙眼眸里散發出的光芒和信心……仿佛能夠照亮所有的陰影,燒毀一切的絕望……怪不得你們兩個對她如此魂牽夢繞啊,玲,約修亞……」
想着想着,萊維的嘴角,不經意間揚起了一絲弧度:「你喜歡上這樣的她……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報告萊恩哈特大人!」一名獵兵慌亂地跑來,打斷了他的思緒,「非常抱歉,那個游擊士逃走了……!」
「什麼?!」
「而且……」
「而且?」
「我們的大隊長也被人殺死在房間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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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樣就全部結束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原本能把這艘方舟給幹掉的……哎……」在海利加的幫助下,約修亞趁亂重新潛回了管制室,在他最後的目標上安裝上了破壞裝置,「可惜被艾絲蒂爾那傢伙給完全打亂了。」
「雖然嘴上在抱怨,可你實際上還是很高興的吧。」海利加一邊警戒,一邊調侃道,「不過我看到你似乎和那個空賊小姑娘搞得也很親密的樣子……難道你想腳踏兩條船?」
「別開玩笑了,我和喬斯特不是那種關係啦。」約修亞矢口否認。
「也就是說,和艾絲蒂爾是那種關係咯?」海利加立刻乘勝追擊,約修亞號沉沒。
「你們兩個在這裏干……啊……」幾名獵兵慌張地跑了過來,然而口中的質問還沒說出來,就一人咽喉處插着一根冰錐,鮮血直冒,倒了下去。
「……這麼快就殺了他們?」約修亞楞了一下,他都沒看清海利加的攻擊動作,「你比我還像個冷血殺手。」
「哼,你明顯是還在顧及艾絲蒂爾的感受,才不殺人的。我可沒那個必要。我跟菲本來就是從獵兵的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而且和結社纏了這麼久,早就被搞了一肚子火了。可好巧不巧的是,那些執行者要麼跟同伴們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要麼就是身世詭異讓人沒法動手……更何況想幹掉他們難度也很大。所以我就只能拿這些雜魚解解悶了。」
「唔……沒想到你原來是個暴脾氣。」約修亞詫異地收起工具,說道。
「好啦,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漆黑之牙同志。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應該把主要目標轉移到幫艾絲蒂爾逃跑了。」
「是啊……我得幫她吸引一下這些人的注意力。」約修亞頓了一下,「你會幫我嗎?」
「當然了……我們是朋友嘛。」海利加笑了笑,完全看不出剛才那副心狠手辣的樣子了,「這方面你是行家……怎麼做我都聽你的——雖然我想這麼說,不過其實我已經有些想法了。你想聽的話就邊走邊說吧。」
「好。」約修亞點點頭,兩名少年,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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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你們兩個白痴!」一間彈藥庫里,一名小隊長正催促着自己的下屬。
「隊長咋了這是?以前可沒見他這麼積極參與工作。」一名獵兵一邊裝填彈藥,一邊說道。
「肯定是被肯帕雷拉大人玩壞了腦子吧。」另一人嘴貧說道,頓時大家哄堂大笑,彈藥庫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給我閉嘴!」那隊長怒罵道,「跑了那個游擊士的話你們要負責任的!」
「是,是。」很明顯那兩人根本沒把自己家隊長的威脅放在眼裏,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呵呵……游擊士,讓我受盡屈辱的游擊士……給我洗乾淨脖子等着吧!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面罩之下原本還算帥氣的面頰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毀了我基爾巴特大好前途的人……」
「隊長,我們準備好了。」正在基爾巴特憤怒之時,一旁的獵兵們早已完成了整備。
「出發!」他迫不及待地說道。
「是!」
「……等等。」正在這時,基爾巴特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對,「咱們是不是還少了個人?」
「沒有啊,咱們一直都是五個人啊。」士兵回過頭來,疑惑地問道。
「那……那之前的那個……禿鷲呢?」基爾巴特弱弱地問到。
「啊?那傢伙原來叫禿鷲嗎?他不是肯帕雷拉大人派來監視您的嗎?」
「這……這都哪跟哪啊……」基爾巴特內心充滿了疑惑的哀號。
「阿嚏。」方舟內某處,兩名結伴行動的獵兵里,有一人忽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