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煩啊!」海利加一個閃身,再次躲開了一道鐳射,這讓站在「帕蒂爾·瑪蒂爾」身上的玲大為不滿,「海利加哥哥開始像倉鼠一樣左躲右閃了呢……明明剛剛才夸下了海口,現在卻連正面「帕蒂爾·瑪蒂爾」的勇氣都沒有嗎?」
聽了玲的抱怨和嘲諷,海利加並沒有答話,而的繼續朝着「帕蒂爾·瑪蒂爾」的側面迂迴。眼看沒有回覆,玲只得先繼續操縱人形兵器調轉槍口,鎖定奔跑中的少年。
「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玲的內心疑惑越來越大了。按理說,自己的情報分析,和對海利加的作戰模式解析應該是越來越精確了才對。那種集中的火力和掃射,如果只是想要躲避的話,難度太大,除非是具有掌握了「理」級別的武者那樣渾厚的體力和豐富的經驗做支撐,否則一般的武者,容錯率應該很低才對。即使是瓦魯特,玲也敢肯定,早在幾分鐘前就會被這樣的連續攻擊殺死。但是海利加似乎並不符合玲的計算和分析——雖然看起來行動模式並沒有變化,但是,玲卻感覺自己離攻擊到他越來越遠了。
這種情況下,無非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海利加的實力遠遠超過玲和「帕蒂爾·瑪蒂爾」的組合,之前只是故意地不拿出真本事應戰罷了。另一種則是海利加選擇了刻意針對「帕蒂爾·瑪蒂爾」的戰鬥方式——無論是哪一種,看起來都不太可能,也正是這種不確定性,讓玲開始感覺到有些慌亂了。
一瞬之間,玲的愣神給了海利加一個很好的機會。後者輕輕吐了口氣——剛才連續高強度的躲閃也讓他有些吃不消了——繞開兩根立柱,回神到了「帕蒂爾·瑪蒂爾」的後方。在近距離的極佳視野內,他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結果。
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海利加擁有過赤手空拳拆掉巨大人形兵器的經歷,儘管那是他在被「龍之形態」支配的狀態下完成的。儘管不如玲那樣能夠從一招一式中讀取大量有用的信息,但是他還是發現了人形兵器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對於關節部分來說,高機動性和高強度是很難同時共存的。
「帕蒂爾·瑪蒂爾」是典型的超高強度人形兵器,大量的裝置和設備都被包裹在了上半身,這樣的情況下,頭重腳輕的毛病就會在連續的高速轉向下暴露出來,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關節部分。但是海利加也不敢確定,萬一結社的技術要比幾千年前的古代文明還要高呢?在或者說,也許「帕蒂爾·瑪蒂爾」是設計者耗費多年才研究出來的心血,而「幻想樂曲」只是古代技術下量產的所謂守護者——兩相對比之下,付出的精力和心血也是不一樣的。正因如此,海利加也不敢把「「帕蒂爾·瑪蒂爾」的關節已經由於自己大放風箏導致的連續轉向已經瀕臨崩壞」這一點當作胸有成竹的結論來對待——直到他藉助玲愣神的這一下機會,繞到後面,清晰地看到「帕蒂爾·瑪蒂爾」那外層薄片裝甲已經開始扭曲和脫落的右邊關節時,菜放下心來。
「就差這一點力了……玲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沒發現這一點?保險起見,我應該自己加把力。」打定主意後,海利加沒有如同之前一樣,迅速拉開距離避免被各類導力武器波及,而是一步踏出,轉眼之間就來到「帕蒂爾·瑪蒂爾」身旁。
「嗯?」玲從一瞬間的愣神後恢復過來,就看到了更加讓她無法理解的一幕——海利加居然提着劍沖了上來,目標竟然看起來是「帕蒂爾·瑪蒂爾」厚重的下腹部裝甲。
「這是……」玲雖然心生疑惑,但是下達命令的速度和果斷卻絲毫不受影響。這樣的良機是不容錯過的,在玲的指揮下,「帕蒂爾·瑪蒂爾」抬起如同鐵閘一樣的巨手,握緊成鋼鐵的怒拳,直直地朝着海利加砸了下來。
「這樣做看起來會很亂來吧……希望艾絲蒂爾他們不要被嚇出心臟病才好……」海利加略帶歉意地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讓遠遠地觀戰的艾絲蒂爾看到了,可能會嚇一大跳也說不定。不過——這也是自己計劃的一環。
玲漏算的東西其實很簡單——海利加從未在玲的面前用過任何「龍吼」,不僅僅是在和貝爾納多徹底融合後的加強版,哪怕只是此前的削弱版,玲也從未見識過龍吼的威力和各類效果。對於沒見過的東西,玲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提前做出任何判斷的。
海利加沒有躲也沒有閃開,就讓那碩大的鐵拳直直地砸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眼神中沒有狡黠,也沒有驚恐,只是嘴裏似乎念念有詞——
重拳落下,碎石亂飛,煙塵四起。在遠遠地看着戰場上一幕的艾絲蒂爾等人看來,海利加似乎被這一拳直接擊中——
「糟了……」艾絲蒂爾大吃一驚,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之前說過的話,提起長棍就要衝上前去——但是約修亞一把拉住了衝動的艾絲蒂爾:「冷靜一下,艾絲蒂爾,海利加沒事。」
「什……」艾絲蒂爾一愣,眼神再次投入戰場的時候,卻發現剛剛應該被砸成肉醬的海利加,此時此刻已經出現在了「帕蒂爾·瑪蒂爾」的右腳邊,手上那寒氣四射的利刃直直地刺入了巨大人形兵器的右腳。
「龍吼……「幻靈虛化」……記住這一招的名字吧,玲。」海利加乾脆利落地一挑,就將腳部提供動力的導力元件和線路徹底攪碎。而剛剛一拳砸向海利加時,「帕蒂爾·瑪蒂爾」整個身體的中心,都壓在了那早就脆弱無比的右腳上了。
終於,看似堅不可摧的巨大機械人,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伴隨着右腳仿生關節金屬的陣陣斷裂,原本看起來幾乎無敵的「帕蒂爾·瑪蒂爾」倒了下去。
還站立在「帕蒂爾·瑪蒂爾」手掌心的玲,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這一幕幾乎完全宕機。她只是輕輕閉上了眼睛,感受着身體失去重心,被倒下的爸爸媽媽因為慣性甩出去的那種感覺——
從這個高度摔下去,也許很痛吧?玲這樣想着。
然而,想像中與冰冷地面的狠狠接觸並未出現。一雙手將她抱起——堅韌又溫柔,隨後很快地放在了地面上。
「你輸了,玲。」熟悉的聲音響起,再睜開眼時,是海利加那慣常的,自信的微笑。
「雖然還有很多話要說……」把玲扶起來的海利加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不過在那之前,我覺得有件事情要做……」
說着,少年的手臂高高揚起——